第四百八十三章 箭指英伦：举世震惊
李若华是一名外科医生，就职于汉京市第二人民医院。毕业于西南医科学院的她，医术老道，一把手术刀尤其精湛，在三十四年代流行的手术台前无女主刀的言论下，她却一直是所在医院外科手术室的一把刀。 在以前，许多女医生都被认为不适合主刀做手术，但李若华自西南医科学院毕业后，就一直以技术过硬，精力充沛而著称，长期在手术台边一开刀就是数个小时。 9月27日，本来是星期六放假，但是医院忽然来了一个出车祸导致左腿需要截肢的病人，值班医生没有把握，一个电话打到李若华家里，她便赶忙去了，手术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强强，饿了吗？” 李若华回到家中，看到念小学二年级的儿子周强正坐在电视机面前看帝国新闻联播，便问他吃了饭没。 “mama，我吃了蛋炒饭，还帮你炒了一碗放在冰箱里了，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吃吧。”周强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独立性很强，也很听话，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又是非常忙碌的医生，从很小开始，他就能够自己热饭，自己热菜吃了。再大一些甚至自己炒菜炒饭吃。 周强帮母亲接过外套挂好后，就飞快地跑回沙发上躺好，帝国新闻联播是他每天必看的新闻。30分钟的帝国新闻联播非常紧凑，开头是国内新闻，接着是国际新闻，最后才是最重磅的军情播报。 听到电视机里传出新闻联播的熟悉旋律，李若华忽然问道，“强强，这首渔歌你会演奏了吗？” “还不太会。” 周强平时在学校比较沉默，属于安静的那种类型，李若华也是没有办法，想来想去只有让他多寻找一些业余爱好才变得开朗。这孩子和他父亲那种铁血军人的硬朗和霸气，还是有些不同。但是，周强又特别崇拜军人，尤其是自己的父亲。 李若华把炒饭放进微波炉，也坐到儿子身边，丈夫常年不在家，常年神秘兮兮的，她一个人在家工作和照顾孩子，很累也很充足。 丈夫甚至连电话和信件都很少，但李若华却很关心军队和国家的事情，每天的新闻联播是必看的，周强更是这样。 “……蜀生公司今天早些时候对外宣布，其下辖个人计算机公司预计将在下个月推出一种面向家庭用户的电脑……” 今天的新闻联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一开头就抛出了这个重磅新闻，长达五分钟的新闻里都是讲的关于蜀生公司推出个人计算机的信息。 “……蜀生公司将贯彻为人民服务的一贯宗旨，将推动科技进步，改善人民生活作为己任。此次我们率先在全球第一次推出个人计算机产品，是为了……我们将在未来二十年内，以一年一小换代，四年一大换代的速度，完成个人计算机在全国范围内的第一次普及……” 电视画面中，那位全国人民家喻户晓的蜀生公司全球副总裁孙来喜正在向记者讲述此次推出个人计算机的初衷，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电视上，孙来喜亲自掀开了一张红布，向全国观众展示了那台差不多占到三分之一张办公桌大小的个人计算机。这种被命名为“神州”电脑的个人计算机，除了一台显示器外，还有一个机箱，一个键盘，一个鼠标组成。孙来喜现场cao作了一下，虽然只是简单的打开文件，打字，复制和粘贴等cao作，却让现场采访的记者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呼声。 “这么快，个人电脑就要面向家庭用户了？”李若华忍不住说道，计算机她并不陌生，在医院里就经常要使用到它，毕竟计算机问世已经很多年了，但个人计算机，尤其是这样的微型机，一直没有推向社会，她甚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微型机。医院的计算机可是一台就有几张桌子大，cao作和输入都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 “哇，电脑！！mama，这种电脑比学校的计算机好看多了，太好玩了。” 周强看到电视中的个人电脑，开心地说道，学校也有计算机课，但都是一些初代的模拟计算机。李若华看到儿子这么激动，也就安慰地说道：“你呀，平时开朗点，多和同学、朋友交流，等这种电脑上市后，mama就给你买一台。” “好。mama太好了。” 母子二人继续看新闻联播，今天的新闻联播都是一些比较重大的新闻，有政策的，甚至连政务院总理周国来和很久没有在电视上露面的副委员长孙长庆都先后露面。 终于等到了军事新闻的时间了。周强看着mama，问道，“妈，爸爸有写信，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你爸爸有任务。军队有保密条例，不是想写信就写信，想打电话就打电话的，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李若华目光微微黯淡，不由想起丈夫参加任务离家前，告诉自己的话，直觉告诉她，丈夫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她甚至担心，万一任务失败，丈夫会不会真如告诉自己的一样，为国殉难。但她知道，作为他的妻子，自己要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任务，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既不知道丈夫的部队番号，也不知道他的战友和上司，连他大概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知道家里一直住在军人小区，丈夫又是真资格的中将，她甚至都会怀疑丈夫是不是真的是帝国的高级将领。 她不禁默默祈祷，让老天爷保佑丈夫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千万不要出意外。 “mama，爸爸究竟是什么军官啊？” 周强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母亲，他从小就非常崇拜父亲，但是却一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军官，每年见父亲的时间也非常少，有时候甚至这一次见到爸爸是中校，下一次见到爸爸居然已经是上校了。而这个时间段是两年，家是偶尔才回的。 “你爸爸是帝国的中将，军队有保密条例，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李若华还是老一套打发儿子，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也不知道，结婚这么多年来，她从不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军队，在哪里服役，也从不认识他的战友和上级、下属，而哪怕是家里收到他的信，邮件上也没有任何邮戳信息，偶尔来一次电话，电话号码在电信局都查不到，更别说来电显示了。 她曾经怀疑过丈夫是特工，但丈夫又向她保证自己不是。但常规部队的范围里，她查遍了所有公开资料，也没有发现丈夫周挺的名字，更别提新闻报道上，更是从未听说过帝国有这样的一位中将。 孩子小，在学校的时候难免谈论自己的父亲。 周强上学的学校，也不乏军官的子弟，但像周强父亲这样的中将却是只此一位，以他这个二年级小学生的年龄来计算，父亲很难成为帝国中将。那些帝国中将的儿女远比他这个年龄大，少将的又远比他小。因为授衔制度和授衔时间的问题，中将这个军衔原本就是帝**队军衔体系中的一大分水岭。 周强的班上，就有军官的子弟，小孩子不懂事，平时也喜欢讨论自己的父亲，有位男同学的父亲是少校，有一位女同学的父亲则更厉害是海军中校。 周强原本很沉默，但讨论军人这样的事情，他自然喜欢参加的，就告诉同学自己父亲是中将。 同学自然都是不相信，而且一次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中将父亲却接他，最后同学还说他是小骗子，两人打了一架，闹到了老师那里。 李若华被请去学校，班主任专门问起这个事情，毕竟，如果小小年纪，就撒谎说自己父亲是中将，这是不诚实的行为。连老师都不太相信，自己班上还有个帝国中将的儿子。无奈之下，李若华还带了军官证和荣誉证去。她认为，孩子没有撒谎，那就要为他证明。 结果班主任自然是惊讶莫名，没想到这个学习成绩很好，平时寡言少语的小家伙，父亲还真是中将。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周强却心中一直有个愿望，有一天自己父亲能参加一次家长会。虽然班主任为自己作证证明了，但他一直觉得，同学们好像在怀疑他，怀疑自己的父亲。 他不能忍受别人认为自己是小撒谎蛋，更不能容许别人质疑自己的父亲，伟大的父亲。 “我父亲是中将，他是英雄，他曾经立过很多次功……” 面对小朋友间不懂事的质疑，他总是这样回应。当然，小朋友也会继续质疑，“那你父亲参加了哪一次战斗？你父亲在东南亚还是远东作战？你父亲是陆军还是空军的？都不知道吗？” 这种时候，周强总是百口莫辩，他甚至偷偷地将父亲立功的证书拿去学校，但和同学的一对比，完全不同，同学父亲的立功证书上都写着某某部队，自己父亲的证书上，居然都只写着一个单位：帝**事委员会颁发。 这个单位当然是最重分量的，但却太笼统了。不懂事的小孩，哪懂得那么多。 “mama，爸爸走的时候，我问他是什么部队的，我告诉他老师说大人不准向孩子撒谎。但是爸爸还是没告诉我，只是说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周强有些丧气地说道。 李若华则又是一愣，丈夫也是那样对自己说的，他说，无论任务成败，自己都能很快知道他的部队。 “嗯，你爸爸没有骗你，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听话，不要说话，好好看电视。” 这时，新闻联播中的军事新闻时间正式开始，主持人说道，“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本台刚刚收到了来自帝国宣传部的命令，今天的新闻联播将在军事新闻阶段延长大约三十分钟时间。 以下是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 主持人微微一顿，看了看播音稿，严肃地念道，“帝国国防部刚刚宣布，英勇的我军战略火箭部队在今天下午的汉京时间四点和四点半两个时间点，分别使用一枚搭载了一颗二十五万吨级TNTN当量核弹头的东风—42型洲际弹道导弹对美国华盛顿和芝加哥进行了核打击。 以下我们将由本台军事主持人邵建华在某战略导弹基地为大家发回现场报道。” “mama，是核弹！！！还有导弹。”周强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军人家庭出生，又一直对军事有喜好，他自然是知道核弹这种全民皆知的大杀器，至于导弹，则是在学校的教材上面提到。 “核弹头？洲际弹道导弹？打到了华盛顿和芝加哥？核打击？” 李若华也愣在那里，她可不是刚上二年级的周强，知道这些关键字里面蕴含着多么震惊世界的消息。洲际弹道导弹，从字面来看就很吓人，而且核打击居然不是使用轰炸机运载核弹，而是用导弹，那就是说这种导弹跨越了亚洲和美洲，从中国打到了华盛顿和芝加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新闻画面很快切换到了一个陌生的野外，这里放眼望去全是大山，镜头对准了一个主持人，正是帝国电视台的军事主持人邵建华。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好，大家或许已经得知了我们的战略火箭部队成功使用东方—42型洲际弹道导弹对敌人进行超远程核打击的喜讯。 我身后就是发射井，大家看到的是……” 于是，接下来，邵建华为全国电视机前的观众带来了一场很详细的关于核导弹从准备到发起打击的全程报道，周强和李若华看的非常投入，不时地欢呼，兴奋到了极致。帝国取得了这样伟大的胜利，那是何其的鼓舞人心，电视上甚至有两个华盛顿和芝加哥的短暂分镜头，上面显示两个城市先后有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在夜间升腾而起，照亮了城市，巨大的爆炸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拍摄的画面上，甚至能看到被摧毁那一瞬间的白宫……“观众朋友，我们在导弹发射时和发射后两次采访了本次行动的总指挥官，现在……”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李若华和周强呆若木鸡，母子二人犹如傻了一般，瞪大了眼望着电视机里。 邵建华正在采访一名佩戴中将军衔的总指挥官，而屏幕上打出来的介绍是：帝国战略火箭部队某部司令官，核打击行动总指挥官周挺中将。 “……我代表帝**方，帝国战略火箭部队，在这里向全国人民保证，我们将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遵照最高委员会张蜀生委员长的命令，保留对任何敌人进行核打击的权力。借用一句古话，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电视画面中，邵建华又将话筒递向周挺中将：“周将军，在今天以前，战略火箭部队一直处于最高度保密的状态，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挺：“是的，观众朋友们，在今天前，我们的战略火箭部队一直不为人知，甚至，在军队的内部系统中我们也只有一个保密度非常高的数字番号。从部队番号，部队装备到官兵，都处于对外高度保密状态。但是，我们的部队已经成立了超过十年之久。 在这里，我想对所有战略火箭部队的官兵家属说一句，你们辛苦了，我们或许曾经隐瞒你们，我们或许曾经数年也不能陪你们一日，我们曾经无数次辜负你们殷切的目光，无法向你们报喜。但是，我们从未懈怠，从未尸位素餐，我们，一直在为建设帝国战略火箭部队而奋斗。 借此机会，根据战略火箭部队总司令官陆梓云上将的委托，我谨代表他，向十万战略火箭部队的家属，向你们致歉，你们，这些年，辛苦了！！” 说完，电视画面上的周挺，死死地盯着摄影机，立正敬礼，眼角无声地流下了男儿泪。 “mama，那是爸爸，爸爸在电视上。爸爸不是骗子，爸爸是真正的中将，爸爸是中将，爸爸是司令官。” 小小年纪的周强，先是高兴地笑，随即却哭了。 李若华也哭了，结婚这十几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解，所有的揣测在刚才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执行最机密的任务，事关核打击与战略火箭部队方面的最机密军事任务。他从未骗自己，只是他不能告诉自己而已。 他也是真正的中将，十几年时间，一步步参与了最神秘部队的建设，甚至指挥这样重大的军事任务。 李若华也明白了，丈夫走前所说的，如果任务万一失败，他将会以军人的方式，为国尽忠。 她曾经怀疑过，丈夫是受到了什么上级的压力，现在她明白，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上司，而是来自丈夫的内心，来自对这个民族，对这个帝国的最忠诚的无私的爱。 她现在相信，如果这样的任务真的失败，丈夫一定会选择为国尽死忠。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丈夫明明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物理学研究生，却要去参军，还那么快速地升迁。 这都是因为，他是战略火箭部队的军官，他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爸爸从没有骗你。爸爸走前告诉mama，等下次回来，他会有一段很长的假期。他可以去参加你的家长会，我们还要一起去公园玩，陪mama和你去买好多好多衣服，好多东西……” 李若华已经高兴和激动的语无伦次，最终又哭了，而周强却笑了，放心地笑了。 ……与此同时，汉京山，张蜀生也坐在电视机前看完了这次现场节目。 不过和普通家庭不同，陪他看电视的有一大堆帝国高级军政官员。 “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因为张蜀生并没有提前宣布核打击成功的消息，而是要求大家一起，和全国观众一起静静地观看节目。 当巨大的惊喜从电视中传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拼命地鼓掌，包括张蜀生。 而这一切，都是张蜀生亲自下令cao办的。 向全国观众第一时间宣布核打击成功的消息，电视现场播放，对导弹的发射进行现场播放，将整个战略火箭部队以及威力无穷的洲际核导弹呈现在全国人民面前，是他的善意的‘预谋’，当然，这些东西也要呈现在敌人面前。 当邵建华采访周挺时，张蜀生也为之感动了，在场的人中，只有陆梓云和他知道，这个周挺科班出身，很有军人的血性，不但精通理论，在军事指挥和管理上也非常有一套，年纪轻轻升任中将自然不是非凡。连他参加行动前向陆梓云秘密表达的‘决心’，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从周挺身上，他感受到了那种默默无闻为帝国工作十几年而不为人知的辛苦。无数次秘密任务，远比普通军官次数少得多的探亲机会，探亲时间也非常短，家属甚至不能随军，很多人甚至只有家中剧变才能请假回家……张蜀生觉得周挺很熟悉，和他在回到这个时代前看的一个电影非常类似。 他还记得，那个电影是讲的天外陨石降临地球，而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派遣一个石油钻井队去陨石上钻孔放核弹进行爆破。 这个钻进队的工人都是普通人，其中一个人在行动前最后一次去见自己离异的妻子和从未见过面的儿子。前妻还是不原谅他，并且警告他不能影响儿子。 他没有告诉儿子自己是他的父亲。 “mama，那个人是谁啊？” “他是推销员。” 然而，当儿子最终在电视上看到钻井队出行，在航天飞机上告别时，他看到了那个人。“mama，那个推销员在电视上。” 前妻终于哭了，告诉儿子，“他不是推销员，他是你的父亲。” 张蜀生一直认为，在帝国表面的荣光下，在许多光彩照人的正面例子下面，还有太多默默无闻的人，包括周挺这样的战略火箭部队官兵，更包括那些核弹专家，火箭专家，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付出，却到了退休后，甚至是老死才能收获原本就应该归功于他们的荣誉。他们曾经无数次遭遇家人的不理解，甚至遭遇亲朋的异样目光，但是，他们从未辩解，而是一直在默默付出。 张蜀生看完电视节目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令立即开始对英伦和欧洲预定的盟军目标进行战略核导弹打击便离开了，他也想回去陪陪自己的两位妻子。每当帝国取得重大成就的时候，他就想躲开一切，回去和家人一起吃个饭，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