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气儿的梦境
正躺在着虚无缥缈,什么都仿佛不存在一样的空间里,郝晨静静的等待着,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他能做的就是一遍一遍的去回想,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自己的记忆,不让自己迷失在这仿佛已经将自己吞噬的空间之内。 因为除此了思考,他什么都做不了。 嗡~嗡~嗡~,一阵诡异的感觉传来,脑中轰鸣不断,而他这半透明似的身体,也同时与这空间一起振荡。好一会,这摇摇晃晃如地震一般的感受才停了下来。 “意识振荡?”思索了一会,郝晨瞬间就明白了这振荡的来源。 别看“气儿”是入侵者,但这身体这大脑还是和主意识链接的,就算气儿将郝晨的意识关闭起来,但能关得住他的一切,但却无法完全切割大脑与这主意识间的感受。 所以因这振荡,郝晨的意识混沌已经明显恢复了不少。 “承认我给你的名字,这是第一步呀,外来的小朋友!”郝晨有些得意,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步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他算了算这次振荡的影响,还需要5次,只要再5次的振荡,他就可以撕开这“意识牢笼”回归。 嗡……又发生了一次,虽然比较前面的时候震感微小得多,但郝晨已经忍不住兴奋了起来,还有4次,哈哈哈,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个“气儿”就得回来找自己了。 …… 连着震动,鼓老已经注意到了那个不知为什么分裂出的黑色球体,原本以为这球是为了脱离灵台,去占领其他经脉气xue才分裂诞生的,所有鼓老完全没想到,郝晨的主意识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这黑气关起来。 知道在哪,鼓老就有办法救郝晨出来。 但不是攻击,而是诱导。 目前的两次震动,一次,这黑气说出“气儿”这名字之后;另一次,则是在解释“气儿”不是“弃儿”的时候。这说明“气儿”这名字一定与郝晨有脱不开的关系,说不定这名字就是郝晨给取的。 真是一语双关,怪不得这黑气死活不愿意承认。 但这样也说明一点,这黑气并不知道或者不再记得自己的姓名,是时间太久远遗忘了么?如果是这样,那这一丝黑气的来历就更值得商榷。 这一丝跑出来,屋里可还封印着整整那一墙文字所包含的黒色气体。 不会都一样是带有意识的东西吧? 想到这,鼓老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虽然表面上他现在这个金色的光球,根本看不出来。 现在“气儿”正在睡觉,意识在睡眠状态是最放松,也最容易接触的,要不要趁这个时候探查下情况? 犹豫无意义,郝晨这情况约等于危在旦夕,如果不想他被替代,自己这个系统的“寄灵”就得立刻动作。 想到即行动,既然“气儿”的意识在调动郝晨整个身体,包括大脑的行动,那他的梦境一定也已经可以借郝晨大脑反应出来,立刻调出一颗魂力,鼓老设法钻入了“气儿”的梦境当中。 梦境里,气儿所在的世界,和郝晨真实所在完全不同,看样子可能与自己本身所处的时代类似,街边大小店铺林立,三五小贩卖着蒸熟的吃食,茶水,行人都匆匆忙忙。 因为是梦境,鼓老在梦境里并没有固定的形体,依旧是个圆球,不过这圆球却是完全透明的。 而因为梦境主人的牵引,郝晨也能瞬间分辨出谁才是这梦境的主角,而他,也就是“气儿”,如今正独自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的身躯瘦小,看上去也就十岁不到的样子,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完全就是一名被遗弃在路边的,奄奄一息的孩童。 还真是个弃儿,鼓老摇摇头。 梦境分很多种,有些是被平日生活影响在脑内形成的记忆片段,被随意组合;有些是为了反映身体各个器官的状况,进而产生的相关梦境,比如憋尿的人就容易梦到去海边,发大水等等。而另外一些,则是大脑对从前经历的事情和过去记忆的重现。 “气儿”现在的状况,明显就是最后一种,这是他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或许是因为郝晨给他“气儿”的名字,所以他才凭借意识里的一丝印象,借助郝晨的大脑,将过去重现在自己睡着后的梦境当中。
孩童蜷缩着身体,侧卧在一间客栈墙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而鼓老也因为梦境的同感,知道,他发抖的原因并不是寒冷,而是病重,这个孩子如今正发着高烧,即将死去。 就这么死了? 不对,这个孩子的身上还没有半点会用刀的痕迹,而他在草原上刚刚代替了郝晨,就能使出那种奇特的刀法,可不是凭空出现的,这之后一定还有什么奇遇。 果然,那些形色匆匆的人群当中,终于有个头戴斗笠,穿着一身短装的男人,在刚刚路过这孩子之后,停住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气儿”本身记忆的缺失,鼓老看不清男人的面目,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了“气儿”蜷缩着身体的角落,挤过人流,蹲在了他的身边。 男人没说话,蹲下身前伸出手摸了摸“气儿”的脑门,烫得他手一缩,蹲在原地忧郁着什么,一下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救,救……救我……我想活下去。”气儿嘴里呢喃着,稚嫩的童音,不是乞讨也不是恐惧,而是感受到人的温度,激起了他最后一丝的意念,他要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这句想活下去的话语,勾起了面前这个男人内心的柔软,他再次蹲下,一把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急匆匆的走向了街尾的医馆。 画面再一转,鼓老的视角立刻被气儿拉得变了位置,好似与他完全相同似的,周围弥漫着药草的香味,嘴里苦涩里带着甘甜,他感觉到气儿的气息已经渐渐稳定,他仿佛已经醒了过来,看着四周的陌生的房间,而他手里却莫名抓着一件外套,鼓老顺着视线看下去,确是那黑衣人的衣服。 这时一个身影走进了屋子,他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外罩已经脱下,正被“气儿”攥在手里,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内衬。 走得近了,才看清这人的脸。 一张与郝晨完全相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