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水系持有者
郝晨被眼前这个腼腆又青涩弟弟的一句话,惊得差点就从床上蹦起来,可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一则,他想听听接下来郝鑫还会说出什么内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在他内心也住着一个系统寄灵? 二则,如果有,那郝鑫的系统是什么,等级多高,他的寄灵是否已经控制了这个有些懦弱弟弟的心智? 三则,他从鼓老口中也得知“天之圣者”是个人生死战,不存在团队胜利的选项,那么面前的郝鑫注定会变成敌人,虽然郝晨不想也不愿和这个弟弟争胜,但是性命攸关,他目前还不想再使用一次复活技能。 而此刻刚刚目送郝晨离开的鼓老却一脸笑意的站起身,小屋外面,天已经渐渐阴沉下来,看样子郝晨的内心世界开始犹疑和不安,马上就要下雪了,还是早点点起炉火取暖好,虽然自己是个寄宿的灵魂但依然习惯在有雪的季节点上炉火,起码看起来暖和。 如果郝晨不要求,那他根本不打算干涉他的内心世界,更不会刻意的引导他在这种时刻去选择怎样的应对方式,郝晨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娃,虽然沉稳,还有那么点腹黑,但是终究需要历练。 另一边,郝鑫静静的观察了一小会,发现郝晨仿佛睡得很沉,哪怕他说完这么看似不正常的话之后,他也没有任何反应,顶多在床上翻了个身而已,所以就放下戒心,继续说着自己的疑惑。 “哎,晨哥,我刚刚还在想,说了这样神经的话会不会把你吓醒,哈哈果然还是我想多了。不过趁你还睡着,一定听不见我说了什么,我就继续把你当个垃圾桶,吐吐槽好了。”郝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搓手一边踱着步子,脸上带着迷惑又兴奋的表情。 郝晨自然是看不见郝鑫的表情,但是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忽慢忽快的节奏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上学时期的心理学课程幸好没有旷过,所以可以从他脚步的节奏和略微颤抖的声音中发现,这个弟弟的情绪并不稳定,甚至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反正这除了你也没别人,是这样的……”郝鑫说话的节奏乎急呼缓,也总是停顿在不该停下的位置。“我知道我说了,别人一定都以为我看小说看疯了,脑子里有什么系统,完全就是妄想症,要送去电击的。但是我相信晨哥,晨哥一定能懂。” 郝晨努力忍耐着睁开眼看看面前这个弟弟表情的冲动,他如此紧张和恐惧,把外套拉锁都全部拉开,一定是在不停的冒汗。想到这他忽然觉得,相对比弟弟的慌张恐惧,到现在都像没事人一样的自己才是个怪胎神经病吧。 “上个星期我跟班里那个班霸打了一架,还被揍的很惨晚上又不敢回家,就跑去网吧待了一夜,我不是挺喜欢玩游戏嘛,然后就半夜我就趴在桌子上睡了,梦见我变成法师可以cao纵水的力量。等我早上醒了去厕所,突然就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说系统提示恭喜郝鑫激活水系cao控系统,然后更奇怪的同时我就在眼前看见了,就跟我玩那游戏挺像的那么个界面,我又是洗脸又是擦,但就是搞不下去……” 郝晨有点听不下去了,他想醒过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而是被这个弟弟走来走去的脚步弄醒,但他还是忍住没动,只是内心确切的开始担心这个原本胆小的弟弟,这样下去真的会精神崩溃掉,他需要指点更需要人扶持。 不过,郝晨也发现了个奇怪的问题,他下意识的回想了下自己刚刚得到系统的情况,立刻察觉郝鑫的系统里好像并没有任何寄灵的存在,这就让郝晨原本警惕的内心松懈了大半。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个打过我的人昨天也来上学了,他之前总是翘课的,我就想试试这个擦不掉的系统到底是不是真的,下课后我把他叫去了顶楼了卫生间,那人少,然后我说我要为之前被打的事情报仇,他,他一开始嘲笑我……” 郝鑫的声音明显提高了,情绪稍稍稳定,甚至在他的声音里能听出得意和复仇的快感。 “我没说话,然后盯着那个界面上一个技能,假装点了下去,然后,晨哥你知道吗,我看见一道水流从龙头里流向了我的手中,化作一根水柱,我不仅能握住,还可以挥动。这可把那小子吓的尿裤子了,我就用那水柱揍了他,这简直太神奇了。”
郝鑫一直是个很乖的男孩,哪怕受了欺负,都只是躲在自己身后,现在这个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用系统打架的弟弟,像个小孩子得到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在他的病房里,高兴地蹦了起来。 动静大的直接惊动了病房外的护士,她立刻敲门进来警告了郝鑫,同时一直在装睡的郝晨,也不能不醒来了,眼前这个弟弟如果再得不到适当的指引,这次简简单单的复仇,将会点燃他心理扭曲的火种,这个从来软弱内向的孩子,会成为最可怕的持有者,在不断升级的报复当中逐渐沦为系统的奴隶。 这是郝晨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或许因为他郝鑫有了家人,但也是因为他剥夺了这个孩子太多应该拥有的东西。 这时坐在小屋里烤火的鼓老也站起身,爬在窗前,看着逐渐转晴的天空,微微一笑他终于找到了郝晨最珍贵的特质。 “我说郝鑫啊,就算是单人病房,也禁不起你这么蹦蹦跳跳的啊。”郝晨假装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坐了起来。 “晨哥,你醒啦,你能坐起来了?”郝鑫一脸惊讶的看着其实已经面色红润,恢复大半的郝晨。 “臭小子,盼着你哥卧床比起么?”郝晨招手,示意他把椅子搬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此时的郝鑫脸颊通红,双手因为紧张而有点颤抖,他挠挠头孩子气的点点头搬了椅子坐下。 “晨哥,吃苹果么?我给你削皮!”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兴奋,郝鑫立刻站起身从旁边的水果篮中拿了两个大个红苹果,转身去了卫生间清洗。 “这个小孩很危险。”鼓老的声音穿入郝晨的大脑。 “我知道。”郝晨长长地出了口气,转头望向卫生间的方向,眼神里流露出了担心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