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复活
太阳西落，夕阳红艳，整片古城都被染上一层红彤彤的光晕，在落日的余晖中一片宁静与祥和。 十月盘坐在城楼上，如今此处早己成为了他的闭关地，看太阳高升，又看落日余辉。 “十月，又在这坐镇啊。”一个大汉缓缓爬上城楼，看向远处已经到达地平线以下的太阳，一片火烧云腾飞。“还在想几天前的那个女子。” “我把她放走了，你们不怪我？”十月偏过头看向大汉，反是在这城中存活、出战都会避无可避的与另一界结仇。 武宁转过身来，火烧云的余辉照射在十月脸上，略带稚气的小脸上一片坦然，单薄的身躯被光影拉长，双目清撤的让武宁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相信你。” “为什么？” “你是王，王不会允许敌人踏足自己的家。” “就这些？” “当初你来的那一天，满城血火，你虽杀戮无数，可我从你眼中看见了挣扎，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对吗？” 十月沉默了，他承认这些天一闭眼就是那天的场景，明知不敌，可在更强者的压迫下还是攻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血迫中，谁愿意？ “你的路是什么？”武宁询问。 我的路，十月内心一震，反观从记事至如今虽然有过杀伐可从未像那日，赤裸裸的抹杀，屠戮啊。 两人宁静了，十月缓缓闭上眼眸，月亮升起，清明透亮。 许久后十月挣开，向着武宁道谢。 武宁取出一件兵器，一件乌黑色的长棍，裂痕明显，像是有人从上一刀劈开，仅剩不足一半。 “我仅仅是把一些裂缝重筑，这件兵器少了一半以上，我修补不好。”武宁歉意表述，这是十月封王所筑的神王兵，却在那天争斗中破碎，至少缺失的半边不知落在何处。 “已经很好了。” 紧紧的握着这件神王兵，十月低沉着眼幕，清澈的眼睛被遮住，让人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自从我开始记事起，它就再我身旁。”十月忽然抬起头笑了笑，向着武宁说着。“它就像我的亲人一样陪伴着我，你们若是有人机缘足够，实力再进一层，就用它吧。” 十月援援注入神力，手中兵器，渐渐亮起，细微的裂缝中流露出亿万缕清光，显化九彩光辉，一股浩瀚的气息流荡而出。 咔！咔！咔！ 乌黑色的神兵外表不断龟裂，仿佛有什么争战而出，要突破束缚争战天地，它低吼着，挣扎着，奋力向上跃起，飞上天穹。 “我助你一把，若能超脱出来，使成为生灵，不成……我亦无力助你重筑了！”十月看向冲入高天的兵器沉声道。 隆隆！天地间，隆隆声不绝，仿佛有大道激荡，在回响，要从寂灭中复苏。 武宁抬头看天，光亮的天空中，有了一些阴暗，有了一些秩序，他心生感应，捕捉那缕契机。而后，他呆住了，十分震惊。 神道路上多尸骨！ 一件兵器的器灵，欲超脱出来，化为一个完整的生灵，这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它现在却还直接想一步封神，简直难以想象。 “轰！”天穹之上原本什么也没有，可就在这一刻一下子出现一片浩瀚的汪洋，这是一片雷霍化成的神海！笼罩了整片大陆。 仅在一瞬间，神兵就被埋在了当中接受诸天大道的拷问与责罚，一道道如江海一样粗的巨大电芒一道又一道的劈在它的身上。 这是一种末日天罚，是一场大毁灭，大恐怖，没有人可以承受浩大无边，只需一缕电光就足以毁掉一位天纵奇才。 而神王兵不同，它沐浴在当中，只身对抗这浩瀚的天劫，以雷光为水，洗刷器身与灵魂。 它不怕雷电，因为它是神王兵，经历过神王劫，这片天地能毁坏它的力量不多。 这是一场大破灭，连虚空都被劈的崩开了，出现一条条恐怖的黑色电芒，唯有正中心一点光源不变，神王兵乌黑色的肌体闪烁九彩光，接受雷劈与洗礼。 茫茫无际，无边无沿，成千上万年来的天劫似乎都集中在了它的身上，古今雷光合一，淬炼它的器身，欲筑成躯体。 雷光，天地之力，器灵，正在溶筑为一体，神王兵内一个金色的小人迈步而出，神王兵器身炸碎，为它成就神道根基，如果成功它的未来会平坦很多。 金色的小人正在溶合满天雷电，一寸又一寸电芒疯狂涌入其体内。 他每一寸肌肤都很刺目，每一个毛孔都在吞吐电芒，张口一吸就是一挂天河，无穷无尽的雷海全被纳入口中，恐怖无边。 灰蒙蒙的天地，雷电肆虐，虚空割裂，时光碎片飞舞，武宁在出神，这不太对劲，就这么成功了吗？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十月皱着眉头，看向天穹之上，悠悠一叹。“最艰难的还没开始。” 接下来，天空中，一道金光飞落下来，点燃了他的rou身，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效果不大。 一刹那，他化成了人形火炬，在那里燃烧，发出恐怖的光芒还有热量，让苍穹都在剧烈澎湃。 时空乱流，雷电，不时出现，但都奈何不了此时的它，他所经历的焚身之痛才是最可怕的。 业火！ 他明悟了，这是无边的业火，不是一般意义上火光，当中带着意志，带着审判，带着大乾坤的残酷镇压。诸天罪孽，大量因果，一起降落，化作业火，焚烧其躯。 十月和武宁都笑了，这是业火，烧红尘中的过渡者，反而对他没有什么危险，最后只会成就他。 烈焰冲霄，他盘坐下来，一动不动了，他在硬抗，没有再动用其它手段、方式等对针锋相对。 因为，他追随过十月，听闻过，红尘业火加身，这是一次锤炼，是成为真神的最好洗礼，坚持下来对自身有巨大好处。 火光滔天，将雷电都烧的模糊了，这里十分恐怖，如同一个永恒不灭的大火炉镇压在那里，焚尽世间诸邪。 最后，火光熄灭了，如同灰烬中藏有金块，他的身上，有部分发光，有些部位干枯、焦黑一片。 他猛力一震，灰烬落下，干枯肌体焕发生机，全身金光流转，如同不朽金身再塑。 “业火焚身成了，只差最后一步了。”武宁感叹，他经历过这些，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接下来是最艰难，也是最恐怖的一步了。“神路坎坷，又有几人能过。” “闯神路，开始了。”十月紧紧盯着。 天地灰蒙蒙，混沌都散开了，只有无尽的虚空，灰暗的让人感觉压抑，让人心神烦闷。 他越向前走越是惊疑，这条神路不太对劲，怎么变的这么压抑？他当初跟着十月闯的时候可是流光满天。 他知道有问题，但是没有止步，还在前行。很快，他看到了一条特别的路，径直走了上去，那是由黑色石块铺成的，仔细看，像是浸染过血，化作了黑红色。 “尸体！”一具又一具尸体倒在路旁。 这些尸体很古怪，很特别，都散发着惊人的战意，有强大的气息，哪怕死掉了，依旧有不灭的烙印在激荡着。 “我懂了，原来是大界不同，神路也不同，这里不在断空界。” “欲超脱，得永生，先死境，后重生。”这一刻，他见到了一块断碑，就在路的旁边，上面刻写着这么几个字，血淋淋，带着一股杀机！ 他吃惊，强如他，也感觉到了阵阵森寒，肌体绷紧，有中有大危机感。路到尽头，前方是悬崖，再向前，一片漆黑，看不到景物，那是无尽深渊！ 死境？ 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静静感应，默默思索。 这还是神路吗？前路已断，是无尽深渊，这是预示着要走下去就要陷入黑暗中并万劫不复吗？ 难道是因为天地不准他超脱化生出来？所以要断其神路？ “没有绝对的死境，天地灭杀之时也会有一线生机。”他低语，稍微停顿，而后昂然向前，他迈出了那一步，径直踏进深渊上方，断路要由每个人自己续接。 隆隆！天地间，隆隆声不绝，仿佛有大道激荡，在回响，要从寂灭中复苏。 神路，这才是最后的考验，每一步迈出时，他都在下降，要步入无尽深渊中，那代表着沉沦、毁灭！ 他的身影从前方消失了，在不断下降。 他释放所有力量，在这里对抗，他要跃起，要冲天而上，可是一股浩瀚的力量压制着他，要将他拍击进深渊。 他在前行，也在下降，而且速度很快。不知道前行了多远，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里，越发黑暗，一片模糊，连天眼都失效了。 时间流逝，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天空中，那大道转动，模糊，最后竟渐渐消失了，敛去了。 “是成是败？”武宁询问。 十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轻身而起，再大陆上拾掇到几块残片，那是他那神王兵的碎片，合起来仅仅巴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