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如烟（四）

    “小姑娘将自己的珍贵礼物献给了小伙子，她认为这是值得的，就算是真的没能留住他，她也绝不后悔。可是，就在那个醉人的夜晚，在汹涌澎湃的激情过后，小姑娘突然发觉有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在慢慢的向自己深爱的男人靠近。虽然他不知道这股气息来自哪里？但她确实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异先生，你相信人的第六感吗？”

    我点点头，道：“是的，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可能远比其它的真实感觉更加牢靠。如果俞仙儿真是掌握了巫术的话，她的第六感就更加可信。因为凡从事神秘职业的人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第六感就属于这种能力中最具代表性的！”

    “和异先生谈话很舒服，和一般人讲上半天都不会明白的道理，在异先生这，往往一点就透，这使我丝毫不再怀疑你书中那些诡异莫测的事情的真实性了！”田荣笑道。

    我苦笑道：“非凡的见识是凶险经历的结果，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相反，我渴望自己一无所知！”

    “是的，你的话很对，哦，我们接着说，小姑娘虽然不知道这股死亡气息的来源，但她知道如果不设法为小伙子解除，可能用不了多久，小伙子就会被这股力量吞噬掉。于是她开始用母亲所传授的古老卜验方法来探知这股力量的来源。这种卜验法是拿一个鸡蛋问卜力量的源头，如果所说应验的话，看蛋清和蛋黄的痕迹就能知道力量的来自哪里！”

    我沉吟道：“这应该是苗疆巫蛊术中比较盛行的冷蛋问鬼神，苗语中叫做‘丁更欧瑟’（注，苗语音译），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田荣摇摇头，道：“很奇怪，小姑娘什么也没有卜到，反而得到了邪恶力量的波及，每天都是精神恍惚，脸色煞白，上课也打不起精神来！”

    我有点吃惊，是的，任何一种邪恶力量都会对企图给它造成阻碍的人以伤害。但是，俞仙儿的卜验方法只是一种探知，也就是说并没有对这股力量发挥作用形成阻碍，但是就是这样也能对俞仙儿造成伤害，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股邪恶的力量过于强大，强大到可以令任何会产生阻碍可能的人都波及在内，那这股力量到底来源于哪里呢？

    “小姑娘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遭受噩运，于是，她又做了一个更加冒险的决定！她要用自己的性命为小伙子解除威胁！”田荣双眼熠熠放光，也许在她看来俞仙儿的这个决定是令自己这个亲密的人也感到自豪的。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砰砰的跳，我自然知道苗族的巫蛊术十分强大，许多被邪恶力量毒害的奄奄一息的人，也能在巫师的救护下得以起死回生，但却不会给巫师带来多少影响。称的上用性命来做赌注的救赎，这股力量一定已经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地步。所以，虽然我没有发出声音，但鼻息已经有些粗重了。

    “那是一个很清冷的月明之夜，小姑娘将自己的情郎约到了一所教堂里，那里是那座城市最庄严高大的教堂，她让自己的情郎待在教堂里不许出来，并把一块裹尸布裹到她的身上，然后将他的一缕头发剪下来，小心的放在胸前。她交给情郎一封信，让他坐在教堂里披着裹尸布睡一晚上，并嘱咐他不能出去，也不能取下裹尸布，不然就再也见不到自己了。她说的很郑重，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你不知道，小伙子是很听姑娘的话的。他见她这样煞有介事的，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服从了——当然，姑娘并未将那股死亡力量的事情告诉他。姑娘告诉他，如果自己明天六点时还没有回来找他，就让他将信打开，按照上面的话去做。小伙子几乎哀求的要姑娘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姑娘只是笑笑。然后就离开了教堂，到了一块墓地边缘，在那里，她已经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里租了一个房间，备好了足够自己度过十几天的饮食。她等到深夜十二点，就打开了面向墓地的那个窗户，将小伙子的头发用火花掉，吞入肚里，那股死亡气息立即笼罩到自己的身上，她面向墓地，开始念起了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