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

    两株树并没有死,一半的树根裸露出来,两团蓬松茂盛的树冠却在河中心碰到了一起,像是两个人将脑袋凑在一起商量什么事情一样,它们“纷乱”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搭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窝棚”,几乎没有阳关能透进去。

    根据两株树干的长度估量,这条河横宽应该超过二十米,已经不能算是一条小河了。

    我们一边一前一后的小心在树干上保持平衡,我心里一边泛着嘀咕,这两株树木生的实在非常古怪,先不说两棵树歪倒后碰在一起的几率有多大,就单单从它们倒下这件事情上就很不正常。因为这两株树既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矮的,而且它们也并非孤单单的生在树林之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它们都没有理由倒伏下来。而且从它们依然枝繁叶茂的这种生命迹象来看,它们很可能已经倒伏了很久了,或者是从幼年开始的,这不太像是大自然偶然的赐予,更像是人为的,是有人(或者生物)为了搭建起一座小桥而故意这么做的。

    还有这条河流的水质,黑乌乌的透着腐臭味,这种水质在工业文明高度发达的人类社会都不是很多见,在这种蛮荒的漂流大陆上,这条污水又是怎么形成的?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说不出的蹊跷,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在我跟着介川快要走到两株树木接触的中间位置的时候突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介川叫了一声不好,刚想扭头往后跑的时候,我们脚下的这株树桥突然猛地晃动了一下,我只感到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一边歪去。

    与此同时,我看到从两根树冠的接触处——也就是看起来像窝棚一样的地方突然冲过来几个黑影。

    我还没有瞧清楚那几个黑影是什么东西,身子就被反身回来的介川撞上了,这一下更使我站立不住,双脚立即从树干上滑了下来,双脚一下子踩空了!

    下面不足五米的地方就是奔腾汹涌的污水,这一失足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跌进粘稠的浑水中,我能想象深陷其中的滋味,所以在我的整个上身子从树干上哧溜一下滑下来的时候,自己的双臂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不顾一切的抓住树干,拼上了自己身上全部的力气。

    这个动作本来对于像我这种曾经练过几年三脚猫功夫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可惜我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我的一条手臂已经骨折。

    在我两只手掌啪啪两下扣住树干上的某个凸起时,右臂立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甚至都看到了自己刚刚被树枝固定好的右臂发生了明显的位移,一条手臂被分成了两截,从骨折的地方出现了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