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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入室要账

    一直等到夜色降临,钱老四都没有等到马老板的出现,他就开着摩托车回到了家里。看到在料峭春寒里冻得脸色发紫的钱老四,母亲心疼地问:“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冻成这个样子?”

    钱老四撒了个谎,说是送了个朋友,顺便回来家里看看,母亲没有起疑。

    第二天一早,钱老四从家里出来,开着摩托车又跑到砖瓦窑前的路口等着,一连等了三一在,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远远地从砖瓦窑出开了出来。钱老四发动摩托车,慢慢地在往县城的路上开着,不一会儿,桑塔纳就超了上来,钱老四看到开车的正是马老板。为了避免他怀疑,钱老四落在了车的后面,远远地跟着。

    桑塔纳进了县城,径直拐进了南关的东交民巷,这一带住的都是有钱人,多数属于暴发户的那种。他们从着城郊的农民那里买了地,然后盖起了一栋栋高大的独门独院的房子,在这一代,一家的房子比一家盖得好。

    马老板的车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钱老四也拐进一个巷子,等了一会儿,估计着马老板的车该进去了才出来。

    马老板的院门已经关上,他骑着摩托车走了过去。马老板家里是个两层楼,外面围着高高的院墙,有一层楼那么高。整个院子相当气派,楼房的外墙上贴着紫红色的墙砖,大门有四五米高,两扇偌大的铁门漆成大红色,上面钉着金色的门钉,大门口两边摆着两个一米多高的石狮子,呲牙瞪目,很是凶猛。钱老四的摩托车刚一开近,院子里传来狗的狂吠声,听声响,是一条个头不小的狗。

    钱老四开着摩托车,围着院子转了两圈,这个院子,跟周围的几处院子之间距离比较远,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四周种着些树木,已经开始抽芽,如果到了夏天,应该是个幽静荫凉的所在。

    两圈转下来,钱老四对院子的环境已经了解个差不多了,就加油门离开了,他把车开到批发市场上,来到卖杂货的地方,买了一根最长的竹竿,有四五米长,又买了一根长长的尼龙绳,还有一把杀猪用的铁钩子。这个钩子往四个方向伸出四个钩齿,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挂更多的猪rou。最后他又买了一块猪rou还有一瓶剧毒农药。

    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他扛着那根竹竿,背了一个双肩背包,里面装着白天买的东西,悄悄地来到东交民巷,为了避免摩托车声音引起注意,他是步行来的。

    当晚没有月亮,整个东交民巷一带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附近几家楼房的窗子里透射出点点灯光,睡眼般惺忪着,无力的光线也照不出多远。

    钱老四在马老板家的院子后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竹竿,蜷缩着坐在那里,观察着马老板家里的动静。他家一楼亮着灯,二楼是黑的,看来人都在一楼活动,他耐心地等待着。

    看来马老板一家人还是有晚睡的习惯,十二点一过,周围别的人家纷纷熄灯以后,他家的灯还在亮着,周围一片寂静,各种虫子的声音或大或小地响着,钱老四像一头潜伏的狼,耐心地等待着。

    到了一点多,马老板家里一楼的灯光终于灭了,过了一会儿,二楼的灯亮起,看来二楼是他家的卧室。钱老四已经了解过了,马老板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国外,他家里不可能有很多的人。等二楼的灯灭了以后,他坚持等到两点左右,估计里面的人已经睡了,就弯着腰,提着竹竿,快步跑到马老板院子与大门相对的一侧。马老板家是最边上的一户,这一侧往外再没别的人家。他把竹竿和包放到地上,掏出一人用枕套改作的面罩罩在头上,只露出双眼,为了防止被人意外摘掉,又在脖子上用绳子拴了一道。然后掏出拴着绳子的钩子,固定在竹竿顶端,慢慢地立起来,越过院墙,把钩子摸索着挂在墙上面,收回竿子,用手拉了拉绳子,确保钩子紧紧地抓住了院墙,然后双手把着绳子,手脚倒换着往上爬。他只所以不拿钩子直接往上扔,是因为怕钩子砸在墙上的声音惊动里面的狗,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等爬到墙上,他用手扒着墙,身子伏在院墙上,观察院子里的情况,他看到楼房的外面有一处楼梯,是连接一二楼之间的通道,原来除了可以从里面直接上去二楼以外,单独从外面也可以上去。

    他再去寻找那条狗,但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狗在哪里,就摸索着在墙上找了块很小的石子,朝院子里丢下去。石子落在院子里,与水泥地面相撞,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轻响,那条狗从楼梯下面跑了出来,拴在身上的链子哗啦直响,原来狗就拴在楼梯下面。这条狗冲着石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再也没有听到别的响声,只是轻轻地吠了一声,就没有再发出声响。

    钱老四掏出背包里那块白天用农药泡过的猪rou,估摸好猪的位置,扔了过去。狗链子再次哗啦哗啦响起,接着是咀嚼的声音。钱老四伏在墙头上,听着狗的动静。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狗开始发出闷闷的哼唧声,接着是痛苦的**,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钱老四试探着再丢下去一块石子,狗链子哗啦声没有再响起。

    钱老四往楼梯方向又爬了几米,把钩子换了个位置,钩在墙的外面,把绳子从里面垂下去,绳子正好被楼梯挡住,然后悄悄地顺着绳子溜了进去。他先是在楼梯下躲了一会儿,确认没被发现后,猫着腰快速地顺着楼梯爬到二楼的门外。他看到阳台上方的一扇窗子开着,就摸了过去,窗子上并没有防护网,只有一层挡蚊虫的纱窗。他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把纱窗割开一个洞,然后团身钻了进去。

    从他爬墙、药狗到入室,并没有引起屋里人的丝毫警觉,他缩在窗下,尽快地去适应房间更暗的光线。渐渐地,他看清楚了,二楼的功能相对比较简单,就是卧室,在他前面两米多远处放着一张床,另一侧放着一组沙发,还一套衣橱,再就是电视机,再无大的摆设。

    他仔细听床上传来的鼾声,只有一个人发出均匀的声音,其余再没有别的声音,他放心了,站起身,轻轻地走到床边,在床上熟睡的人旁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