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训练
回到所上，陆良直接到了石晓琴的办公室，冲着石晓琴就问：“晓琴，我们所到底是有多少个保安编制？” 石晓琴正埋头整理账本，陆良这么突然一问，她脸色有些异样，没有回答。 陆良走近她说：“没事，你就实话实说，一直都是你管账，你最清楚这件事，我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石晓琴站起来，转身从身后的铁皮柜里抽出一本明细账本，翻了翻，说：“所长，我们所有十五名保安。” 陆良说：“我知道，十五个人我还数得过来，我问的是市局拔给我们的工资是按多少个人拔的？” 石晓琴犹豫了一下，说：“二十个人。” 陆良追问：“那么另外五个人的工资哪里去了？” 石晓琴说：“反正跟我没关系，被领导挪用了。” 陆良不再问，他清楚，肯定是胡令秋他们领着二十个人的费用，实际只招了十五个保安。 陆良压住心头的怒火，说：“这是以前的事了，我当时不在，我不追究，但是从现在起，谁也不能随便挪用保安的工资。” 说完，他转向离开了办公室，把石晓琴晾在那里。石晓琴直觉得后背上都出了汗，这个所长，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第二天早上交班会上，陆良面罩寒霜地坐在那里，在场的人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都不作声。 等人都到齐了，值班员报告了一下昨天值班的情况，又有一起店铺被砸、两起抢夺的案子，陆良越听，脸色越难看，现场的气氛有些冷。 值班员报告完，胡令秋又传达了两份市局的文件，陆良最后说：“我讲一件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认真地听着。自从陆良通过处理工作上的强硬作法在派出所逐渐树立了威信，只要他在，早晨交班会的情况明显发生了变化，再没有人像以前那样随便玩手机、看书。 陆良说：“这段时间发案率又上来了，看来是有人故意跟我们捣乱，再这样下去，我又要去市局做检讨了，我可不想老干这种丢人的事情。大家平时手头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不为难大家，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保安身上做些文章。感觉到保安力量不够，昨天我从市局又要了五个名额，以后我们的保安会配到二十五个。” 说完这些，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胡令秋，胡令秋脸色有些不对，装作在本子上记东西，没有抬头。大家都知道他挪用保安工资的事，都在等着陆良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陆良没有像大家期待的那样把事情弄清楚，他还是要给胡令秋留些面子，敲山震虎就够了。 陆良说：“我们现在有十五个保安，再加上五个，二十个就够了，兵不在多，在精。我们专款专用，为了调动这些保安的积极性，我把另外五个人的工资作为机动金，奖勤罚懒，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吃大锅饭，以后凡是工作努力，任务完成的好，表现出色的，从这些机动金里拿出来钱来进行奖励，对于持续表现不好的，直接开除。以后保安管理这项工作由郭强负责，这五个人的工资由他来处置，石晓琴进行监督。先对这批保安进行训练，等达到目标，到街上进行巡逻和打处。” 众人一听，心说这陆良可真厉害，这二十多人的队伍不知是对付外人的，还是对付内部人的，这跟全部干警人数相当的保安队伍由他的亲信郭强接手，那以后就是他陆良的御林军啊。 见没人提反对意见，陆良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谁还会提意见，有了这批人，以后再出事，板子可就打不到自己头上了。胡令秋呢，陆良不追究那五个人的工资的问题，他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提得出反对意见。 下来后，陆良对郭强说：“还有五个人的缺口，你自己去找信得过的人，最好是从部队上下来的。” 郭强很有信心地说：“我有两个早就退下来的战友，在家里没事，我把他们叫来，再让他们带几个合适的人来。” 陆良说：“这是你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只管一个月后，你交给我一个有战斗力的队伍。” 下午，陆良就看到保安们在东楼四楼宿舍里整理宿舍，一个个忙进忙出，积极得很，不一会儿就整理出一大堆破鞋子、烂垃圾出来，几个人用垃圾桶抬着丢到了外边的垃圾处理站。 接着这些人又是拖地，又是擦玻璃，忙得不亦乐乎。陆良设立机动金的事早在保安中传开了，干得好可以得到工资四分之一的奖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保安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 郭强指挥着这些保安忙了一下午，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陆良不想过多插手郭强的管理，一直没有去查看。 第二天一早，陆良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他迷迷糊糊，恍然间以为又到了部队。穿衣下床，走到外面一看，郭强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院子里。不一会儿，保安一个个走了下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郭强大声叫道：“面向我，成两路横队。” 这些保安慢慢地在他面前排成队，等最后一名到来，郭强看了看表，说：“我们今天是第一次出早cao，全体人员都到齐，很好，我提两点要求：一，今天从我吹哨到最后一名到齐，用了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时间太长，以后要求五分钟内到齐，不到者以以致论处。二、凡到达这里者，面向我，保持三到五步的距离，成两路横队列队。好了，立正！” 所有人都站好，保安中有几个是退伍兵，动作还显麻利，其它人都慢慢地站好。郭强又说：“昨晚值班的出列，今天负责收拾房间卫生的出列。” 有几个人走出了队列，郭强又下令，向右转，齐步走，带着队伍出早cao去了。 虽然整个过程离部队的要求差距太大，陆良心里已经很满意。 早晨开完交班会，大家都在办公，又听到一声哨子，接着就是郭强的大嗓门：“集合。” 他开始上午的训练了，搞的是队列，从着装开始，郭强一一示范讲解。 大家被吸引了，特别是那些没有当过兵的人，都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里看郭强训练。 看到这么多人围观，有些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走正步的时候笑了起来。 郭强立刻喊停，黑着脸训斥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自己走错了还好意思笑，出列！” 两个人在队伍前面，迫于郭强的压力，努力控制住不笑，但毕竟是紧张，一个人走着走着竟然顺拐了，本来是起右腿，起左臂，他走成了起右腿起右臂，后来自己察觉了，别人没笑出来，他自己倒忍不住了。 郭强冲了过去，朝他腰上就是有个侧踹，直接把他蹬出两三米去，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郭强骂道：“还笑，我都觉得害臊你还笑得出来。” 这个保安半天没爬起来，郭强这一脚实在太重了，其他的人一下子被震住，谁也不敢笑了。 在楼上观看的人想到了陆良抓摩托车司机的一幕，都在心里说，这小子跟陆良是一个德性，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接下来的训练，保安们都认真起来，谁也不敢再笑，半个上午下来，效果明显，由一开始整个队列走起正步来声音噼哩啪啦像放鞭炮，逐渐变成了整齐的咣咣的声音，保安们自己听着都带劲。 陆良看到小狗和东北两个人在里面累得满头大汗，迫于郭强的压力，仍在咬牙坚持。他需要这两个人的机灵和痞气，派出所的保安毕竟不像部队，一部分人有战斗力就行了，这两个小子陆良还想留着当奇兵用，他还真怕郭强把他们给训得太正经了。 趁训练间隙，他在楼上冲着郭强叫道：“郭强！” 郭强听到喊，大声应道：“到！” 然后赶快以标准的跑步姿势跑到陆良底下，一个立正，然后啪一个敬礼，叫道：“所长请指示。” 陆良还了一个礼，指着东北和小狗说：“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带上来。” 东北和小狗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误被陆良盯上了，回想一个，自己一个上午训练都很认真卖力啊。 两人忐忑不安地跟着郭强上了楼，来到陆良办公室。 陆良一看二人紧张的表情，笑着对郭强说：“这两个人以后只跟着出cao，接受三大步伐训练以后就不要训了，他们是我的特种兵，要不要训成常规部队。”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都软了下来，东北说：“郭警官你太狠了，我们这让酒色淘空了的小身板可不能跟你比啊，娘啊，累死我了。” 郭强笑着说：“所长当初要没有让我开先例啊。” 他明白这些保安毕竟跟部队的战士不同，训练场上可以严格，在下面就不能这么正规了，郭强适应得很快。 陆良正色说：“训练上我不太要求你们，但绝不能给郭强捣乱，破坏纪律。” 二人连声说：“好，好。” 小狗和东北二人本就不想搞训练，嫌太苦太累，现在陆良格外开恩，免了他们的训练任务，让他们很是感激，也很感觉有面子，他们觉得所长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而且是关系很铁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