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得不要不要地
贵客们像转观动物园珍稀物种，把郭小凡上下左右打量个遍，这才转身朝三楼大厅走去。 郭小凡微微有些遗憾，因为像电视里看到过的这种大场面，一般都要签名、合影留念的，然而这帮吃货，居然没人拿支笔给他。 厨师长把三号灶帮厨推到旁边，挽起了袖子：“小郭，今晚的客人都是美食界精英，我来给你当帮厨。” 啥？ 厨师们的眼珠掉了一地。 他徒弟急了：“师傅师傅，你不是自掉身价么？给郭小凡当帮厨？姓郭的是学徒啊，这要传到江湖上……” 厨师长啐了他一口：“呆子，整个厨房，有谁站出来说一声，松鼠桂鱼的水平能超过郭小凡？” 众皆一颗摇/头/丸。 厨师长搬起油盆，就把老油“哗哗”倒入储油桶：“那么好勒，水平低的给水平高的当帮厨，传到江湖又怎么了？” 二号灶师傅赶紧夺下厨师长手里的油盆：“老高，我来我来。” 另一位师傅搬了新油过来，闷声不响地倒入油盆。 五号灶师傅拿起抹布，把三号灶擦得精光锃亮。 厨师长徒弟乐了：“啊唷喂，我们酒店总共四位技师级厨师，今天集体给郭小凡帮厨？我说，这算历史揭开新的一页了么？” 厨师长白了他一眼：“呆子，这是你这辈子说过的最顺溜的一句话。别废话，老子要忙了！” 厨师长徒弟面朝郭小凡，学着丁二狗的腔调，优雅地弯腰、朝前伸手：“郭大侠，请！” 郭小凡极度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大哥，别这样，我受不起。” 拎起鱼尾，沾上调料，顺手滑入油锅。 “哧……滋滋滋……” 四位大厨，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帮厨，因为吃货们除了点松鼠桂鱼，当然还会点其他菜。而这帮精英大驾光临，自然得由酒店最强厨师来烹制菜肴。 …… 12桌36条松鼠桂鱼，就是对于原来的三号灶老赵这种熟练工来说，也是桩挺累人的体力活，更别提郭小凡了。 郭小凡的不足，在于体力储备不足，体力储备不足的原因，在于技术跟不上。 他是根据系统自动检测cao作的，比如抹干粉这道极省力的环节，他要撒上、捞出多遍，系统才给予“OK通过”的提示。 而老赵，基本都是一遍撒匀过关，体力消耗就少了很多。 说三道四，其实就是郭小凡不过上岗区区一天半而已，还没完全摸准系统节奏。 好在松鼠桂鱼虽然是系统免费相赠的，但一经郭小凡使用之后，便是终身拥有，他可以慢慢熟悉，再凭借在这道菜上的cao作，升入第一级学厨。 做到一大半，也就是快三十条开始，郭小凡就呈现出严重老龄化状态，弯着腰、躬着背，嘴里喘着粗气，两眼发直。 好在有四位技师级厨师当下手，许多环节他们水平都能通过系统检测，否则郭小凡早就累趴在地了。 在烧到二十多条时，戴跃进和“粉黛佳人”相约而来，静静地站在灶台不远处，观望着郭小凡cao作，不时指指点点，发出赞叹和评论声。 32条，终于全部烧制完成，郭小凡双眼发直，两条腿不断打着哆嗦，显然已被掏空了身体。 甜妹子林薇不合时宜地跑了进来，娇声大叫：“厨师长，五号桌还嫌不够，要再点一份。” 正处于垂死挣扎状态的郭小凡，腿一软，蹲下去半个身位，有种想跳进炉火一了百了的感觉， 刘佳依紧随其后，也跑了进来：“厨师长，火得不要不要地，8号桌再加一份。” 郭小凡腿又一软，又蹲下去半个身位，两眼已经翻白，除了脑袋在案板前隐约可现，就只有两只硬扒在边沿的手了。 第三个服务员风一般跑了进来：“厨师长……” 郭小凡奄奄一息地求饶：“别……别叫了，让不……让我……活了？” 戴跃进笑着伸出手：“几位妹子，跟客人们去讲讲，就说是我吩咐的，今天小郭已经累得够惨了，大家留点余味，下回再来吃。” 郭小凡激动得差点就跪了：“感……感谢戴会……长，不……不杀之恩。” 戴跃进和“粉黛佳人”上前，扶郭小凡在椅子上坐踏实，确定不会瘫倒在地，这才递上根烟，给他点上。 “小郭，你的cao作中有很多细节，我都看不太懂，今天你太累，就让我问一点，行不行？” 郭小凡耷拉着脑袋，两眼发直望着地面，点了点头——不过脑袋本身就耷拉着，顺势往下一点就算点头，不费什么劲。 戴跃进：“每条松鼠桂鱼炸完，你预煮配料时，为什么沸水下锅，瞬间一瓢冷水浇下呢？这跟传统的制作方式完全不同啊。” 厨师长徒弟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厨师长不满意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是不是想说，你比你师傅还强？” 厨师长徒弟委屈透顶：“不是啦师傅，是小郭刚才教雷宁的，瞬间冷却，有利于保持味道的鲜嫩。” “哦？”戴跃进奇怪了，“小郭，是这样的吗？这对传统的制作方法，是个极大的颠覆啊。” 躲在吸烟室的雷宁，自然不可能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此刻脸色发绿，眼冒金星。特么的，堂堂黄埔军校毕业生，今天居然被一个学徒上了一课，卧槽！ 郭小凡点点头，气若游丝：“嗯，是酱紫。” “粉黛佳人”不解地问：“小郭，这是谁传授你的秘方？” 郭小凡此刻精元离体，脑子反应极为迟钝，只是本能地回答：“乾隆皇帝……” “啊……”厨房里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叫。 郭小凡抬抬头，表示十分不解，老子话没说完呢，你们惊讶什么？我刚才不过吸了口气而已。 “……的御厨……” 一想也不对，乾隆皇帝的御厨早就死了几百年，怎么会传授于我，于是再深吸口气，补充道： “……的后裔。” “粉黛佳人”拍着高耸的胸部上沿：“吓死宝宝了，我说你怎么可能跟乾隆皇帝有一腿呢。” 美眉服务员和厨师们全笑了：“靠，真是个优秀的2B青年，一段话分三截说。” “嘻嘻，跟他厨艺上的装B功夫一样高强。” “咦，雷宁和丁二狗呢？” “咳，别提了，躲吸烟室都老半天了。” “哈哈，黄埔军校高材生拿根面条集体上吊算了。他们学校要知道这事，整个黄埔军校估计都得被气疯，至少气瘫痪。” 戴跃进和“粉黛佳人”不再打扰郭小凡，转身去抢夺美味了。 刘佳依和林薇两大美女，一左一右，一个给郭小凡倒茶递水，一个拼命扇着风，活像两个小媳妇，把厨房里一帮正在收拾残局的年轻厨师眼馋得。 林薇长相甜美，是酒店当之无愧的头号美女，刘佳依美貌不敌林薇，但透着成熟女性的诱惑。 又一个服务员跑了进来：“郭小凡……” 郭小凡骇得脸色发白：“不是说好……不烧了么？” 服务员：“我没说让你烧啊。” 郭小凡拍着小心肝：“那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半夜这么****，让人很为难的。” 服务员：“餐厅里开始起哄了。” 厨师长紧张得一跃而起：“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员：“戴会长说，小郭今天累得不行，但吃货们强烈要求，让郭小凡出去跟他们见一面。所以起哄了，现在正有节奏地拍着桌子喊呢。” 厨师长：“喊什么？” “嗯……”服务员模仿着餐厅的节奏，“抬出来，抬出来……” 咳，原来大伙儿闻听郭小凡累成一团泥，要把他抬出来亮相呢。 正说着，身后脚步声乱响，几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笑着冲了进来，带头的就是“老毒物”：“郭小凡，今天你就是累成狗，老子也要把你抬出去，否则这帮吃货晚上怎么能安稳入睡？” 郭小凡举手投降，强打起精神：“好好好，我自己走自己走。特么的贵圈还这么讲究，知道鸡蛋好吃就行了，非得知道是哪只母鸡生的。唉！” “老毒物”哈哈大笑：“小郭师傅，你别介意我说话冲哈，我生来就这样滴。来，交个朋友。特么的老戴对你佩服得不要不要的，说你可能是正宗的皇家御厨传人。” “别别别……”郭小凡赶紧谦虚，不过这是他的本能举动，没有丝毫做作。 “老毒物”亲热地拉起他的胳膊：“老戴研究皇家菜几十年，刚才他亲口承认，无法破解你cao作中的各个环节。‘粉黛佳人’也说了，以后要请你去做专题讲座！” 郭小凡又不解了：“粉坛主什么滴地干活？” “是浙省财经大学旅游学院的老师呀，对古代失传食材很感兴趣，和她一个学生致力于这方面研究。咳，不过我都替她害臊，老师的成就居然超不过她学生，以后我送她根面条，直接吊死算了。” 郭小凡心里一紧：“她学生，是不是叫李诗嫣？” “老毒物”摇摇头：“叫什么我怎么知道，只知道长得非常漂亮，嗯，好像现在在美食网当实习记者什么的，我听粉坛主说，她学生想利用实习记者的身份，在美食节英豪中，找出有历史传承的名厨。” 原来，李诗嫣竟然是“粉黛佳人”的学生。 郭小凡猛然拍了记脑门，他忘了件相当重要的事。 昨天晚上，“粉黛佳人”曾邀请他去她们论坛参观，因为太累，自己居然睡着了。 咳，要早知道老师学生这茬，昨天就应该去勾搭勾搭呀，老师当坛主的论坛，学生会不在么？ 现在，老师就在大厅里，学生会不在么？ 想到这里，郭小凡突然精神百倍，两腿刚劲有力，不待别人催，大步流星“蹬蹬蹬”朝外跑去。 大伙儿全傻了眼，这家伙吃兴奋剂了？居然后发先至，将老毒物等人远远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