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数百年前的秘辛
拂袖之间，晨光照映，落叶纷飞。 今天这个早晨，似乎一草一木都附带着轻薄的哀愁。露珠零落的挂在草木之上，而一旁的秦飞雪却是无心关注周围的风景，他双手负在身后，脚下踩着一块青石，眼神内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后方一道瀑布悬于几丈之高的石壁，水流从石壁中央流出，而且石壁后便是一片汪洋，想必是因为独特的地质构造而形成，才有了这样一道奇观。 水流潺潺，但是也丝毫没有打扰到秦飞雪，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于他无关。 秦飞雪纹丝不动的站立了一个多时辰，嘴角微叹，之后他转身对着那道瀑布奇观，或许是在这个地方待了数百年，一切都已看旧，他并没有把目光在那瀑布之上多停留几眼。 繁花落叶君相顾 一卷浮云满是思 自此一人浅笑行 似醒似醉独解意 秦飞雪的相思之情于脸上，念出这几句诗，嘴角满是苦味。 又是沉默片刻，秦飞雪右手横指，一根黑丝从袖间飞出，直直的对着石壁飞出，在要接近石壁之时，黑丝一分为六，最后像一把钢针一般插入石壁。 秦飞雪手臂轻轻后引，一块不规则的长方形石块从石壁上脱落，秦飞雪单手接过石块，随即席地青石之上，看着腿上的这把简易制作的古琴，秦飞雪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的在琴上拨了一下。 音波在四周的树木之上撞击，回荡在小岛之上。 几个音符却像是道尽世间人情冷暖，几百年的孤独也都尽藏于音符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使得另一边的陆安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站起身来朝传出琴声的地方看了看，陆安顿时冲天而起，落在秦飞雪不远处的树顶之上。 坐于瀑布前的那片深潭中央的秦飞雪，依然是一头白发，依然是一脸冷漠孤傲，只是两眼间多了几分柔情。 陆安第一次看见秦飞雪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是从秦飞雪的琴声中他还是读懂了一些，另外，陆安还有一点惊讶，他没想到世人口中的大魔头居然是一个精通音律之人，陆安更加肯定当年绝对是一个误会，因为他坚持认为懂音律之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秦飞雪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陆安，只是他依然闭口不言，眼神专注，轻轻的抚着琴弦。那一头白发，那哀伤的琴声都与这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陆安楞了楞，拿出怀中的玉笛，看了一眼曾经最爱的笛子，那支玉笛有些许的旧了。 “一起弹琴吹笛的人都不在了，哪还管你旧与新呢”陆安微叹。 陆安自然明白秦飞雪是在相思故人，想必便是红颜知己，当年梦回峰师祖--梅月。秦飞雪的琴声也成功的勾起了陆安的回忆，可惜记忆里的那个整天陪伴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段记忆就像是春天来临前的一个寒夜，虽然这个寒夜无法驱逐这个春天的暖意，却是足够在给他心里洒下一片灰暗。 此时的二人竟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陆安缓缓的把玉笛放到嘴角，笛声和秦飞雪的琴声悄然融为一体，大概是因为二人有相同的体会，琴瑟之间配合得如高山流水般。 秦飞雪眼神微抬，立刻收起那一丝惊讶。收回眼神的他继续埋首于相思之中。 琴声持续了很久，突然，秦飞雪加快了手指间的速度，琴声一改悲伤，变得非常的杂乱，扰人心神，更像是魔音一般。 陆安顿时觉得混元气海之中像波涛一样翻涌，他立马用双手捂住耳朵，同时感觉催动赤阳心法护住心神。 “前辈”陆安大喊一声。 但是秦飞雪充耳未闻，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见他白发狂舞，脸上早已没有之前的淡定从容。 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往事，又有什么事使得这位当年让世人忌惮的大魔头变成这样。 嗡 秦飞雪的手颤抖一下，琴弦尽断，秦飞雪像是被这弦断的声音惊醒一般，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眼无神的看着断掉的琴弦。慢慢地，他的双手开始颤抖。 “前辈，你怎么了？”见秦飞雪平静了下来，陆安立刻来到秦飞雪的身旁。 只是，秦飞雪并未立刻开口说话，沉默了一下，秦飞雪平复了心情，又变成一开始那个孤傲冷漠的秦飞雪。 “从你的笛声中我能感觉出你也一定是在思念故人吧？”秦飞雪反问道。 “一个知己”陆安嘴角有些苦涩，故作轻描淡写道。 秦飞雪看了一眼陆安，但是却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她现在在哪？” “被人害死了” 秦飞雪沉默了一会，这之间陆安也没有开口，好像就算不说话，他们也能明白此时对方的想法。 “还记不记得你之前问我是不是为了修炼嗤灭秘法才留在这里”秦飞雪又开口。 “我确实是为了修炼嗤灭秘法，因为我想杀了耀光，可惜啊！如今修炼未成，耀光也死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陆安顿时把烦心事抛到脑后，秦飞雪的话无疑勾起了他的兴趣，同时，他也很惊讶秦飞雪竟然会主动给他说这些。 “其实当年我们两人本是生死之交，但是，后来我和梅月相爱，而耀光和梅月师出同门，早就对梅月心生爱慕之情......”秦飞雪陷入长长的回忆当中。 陆安听后大为震惊，原来，当年耀光和梅月等当时几位肃啸宗弟子下山历练无意中认识了秦飞雪，两人一见如故，并且一起共患难，而长时间的共处，秦飞雪和梅月二人竟然相恋，而早就对梅月心生爱慕之情的耀光心底慢慢的秦飞雪心生敌意，后来耀光当上了肃啸宗宗主更是想生生的拆散二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秦飞雪和梅月二人非常相爱，无奈之下，耀光集结其他修真门派追杀二人，而梅月最终被jian人害死，秦飞雪一怒之下灭了几大门派，被世人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后来，秦飞雪来到肃啸宗想要杀掉耀光为梅月报仇，可是终究因为不是耀光的对手，最后无奈之下逃进乌凉山内，被耀光等人逼入之前陆安跌下的那条裂缝，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大灭海。 陆安也完全没有想到肃啸宗弟子膜拜的那个创造一世辉煌的耀光居然是这么一个人。 “前辈，我之前听宗门的萧钦师兄是当年您滥杀无辜，所以耀光师祖才会下令追杀你” “哈哈哈哈”秦飞雪一声大笑。 “肃啸宗以名门正派自居，耀光要杀我当然要找个好听的借口，当年他先是让其他修真门派追杀我，他早就料到我会反击，这样便可给我安插罪名，只是也许他也没有料到梅月会死于这场追杀”秦飞雪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看来几百年过去，他还是放不下当年的往事，即使是如今耀光已经不在世上，他对那人的恨意只增不减。 “那当年追杀你的都有哪些门派？” “你可知道西北联盟？”秦飞雪问道。 “晚辈不知” “此处位于凌霄国西北地区，此地修真门派众多，当年以西阴山派，肃啸宗，广陵山，绝刹地罗门，云遥极地这五大门派为最，这几大门派为了控制西北地区的修真门派，便组成了西北联盟。其中，肃啸宗与绝刹地罗门的关系最好，当年追杀于我的是便是绝刹地罗门和它的几个附属门派” “那最后这几个门派都被您灭了？”陆安想着一个人就能灭掉几个门派，顿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 “绝刹地罗门几千年的根基，怎么可能说灭就灭，只是灭掉了几个附属的小门派，不过要是放在现在，我一只手就能把绝刹地罗门从西北地区抹掉”秦飞雪说这些眼色从容，一种独尊气势无形中充斥着他。 听到秦飞雪这句话，陆安倒是不觉的惊讶，虽然秦飞雪至今没有炼成嗤灭秘法，但是他在这大灭海内修炼了几百年，修为当然不是当年可比。 “只是连耀光都死了，那些门派的老家伙们估计也不在了”秦飞雪语气里有些惋惜，是为没能亲手杀死那些人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