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细节决定命运
皮里安克手舞足蹈，连说带比划的给那个老头子讲解。 那老头儿按了他的描述在纸上刷刷点点，不住地修改。 两人足足弄了有一顿饭的功夫，一个精确的人像跃然纸上。 整个过程中，一屋子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老头子作画。 老头子将画好的人像递给皮里安克，道：“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 皮里安克一拍手，咋咋呼呼的说道：“就他，就他这样。我呸，这家伙，阴眉鹰目，看人的时候都用余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他一转头，对着老头子一挑拇指，高声赞叹道：“老爷子，你这手艺可了不得，要是能上怡红院去给姑娘们作画，一准能挣大钱。” 一屋子都面面相觑，静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那几人拍着桌子暴笑起来。 曼格队长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无知也要有个限度，快给这位大人道歉。” 听皮里安克这么说，那老头子不但没生气，反倒乐得眼睛都眯上了，喜滋滋的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瞒大人们说，我年轻的愿望啊，还真就是蹲妓院里面，挣那些妞的钱，过逍遥日子，唉，三四十年了。” 然后老头子不胜唏嘘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一晃就老了，老了啊。” 说完，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博尔特大人也在一边笑道：“你这个混小子，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不怕告诉你，你知道这位老先生一年拿多少钱？” 听博尔特大人和曼格他们说了半天了，皮里安克本身又是个聪明的人，对曼格他们干的事情也迷迷糊糊有点理解了。 他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头了，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欠意地对老头子点头哈腰，听博尔特大人这么说，接口问道：“我嘴臭，要不然早泡上我们老板家闺女了，您别和我一般见识，你老到底拿多少？” 老头子伸出食指，慢悠悠的说道：“一万……金币。奖金另算。” 皮里安克整个人都石化了，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怔了一会咿咿呀呀了半天，这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就……就这，一万金币～！我的妈呀，都能把我埋起来来。我这辈子要是能见一次一万金币，死都值了。” “可以理解，”博尔特大人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是回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话我头次见到八千金币的时候，也是激动了好长时间。” 那个小胖孩也跟着叹了口气，一副与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说道：“这年头，挣点钱容易吗，这个税那个费的，多如牛毛啊。大额了，交不起个人所得税，小额了，交不起银行保管费，cpi又涨的这么快，这不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皮里安克云里雾里的听着一堆名称，一点意思都没搞懂。 他转着眼珠看了看屋内的几个人，试探着说道：“那个，大人，您看我马上就要跟您干了，能不能先透点消息，您到底是什么人啊？城卫军的中队长可掏不起一万个金币。” 博尔特大人身边的文书笑道：“你认为我们是什么人。” 皮里安克眼珠骨碌碌一转，小心说道：“哪我说错了您别在意啊，先是寻找可疑人物，又是画像什么的，给的工钱还顶天的高，咱们应该是密探吧？就是传说中的大内密探什么的，专门抓大盗的那种吧。” 博尔特大人道：“小子，说的沾点边，至于咱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等你级别到了，自然会知道的。” “哪您几位是？”皮里安克好奇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很快也会知道，”博尔特大人说道：“我是你们的老板，贝伦，你可以叫我总经理。负责看着你们干活，给你们发工资。” “这位哪，是我的老板，也是咱们所有奈安人的老板。”博尔特大人一指身边的文书，恭敬地道。 皮里安克当下大悟，道：“我说哪，哪有跟上级坐一起的文书，我在饭店里看那些当官的，都是自己坐着，手下站着的。 不过，您说这位是所有奈安人的老板？能管着这地盘上所有人的，也就总督一个。那是什么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这种旮旯里的小地方。” 皮里安克一想奈安人对总督的描述，年轻人，长得不赖，一肚子鬼注意，再仔细一打量对面的人。 博尔特大人身边的年轻人看着皮里安克微微一笑。 皮里安克一惊，脸色‘刷’的一下子都白了，头发都吓得竖起了，哭丧着脸说道：“不可能了，不可能！总督出门，那得多大的排场，不…” 旁边的那小胖孩看他的模样，不由幸灾乐祸地一个劲儿地嘿嘿嘿的jian笑。 皮里安克都快急哭了，颤声道：“您……您真是总督大人。” 年轻人缓慢的点点头，笑道：“如假包换。怎么？看我不是长三个脑袋，青面獠牙什么的有些失望？” 皮里安克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对着洛林不住的鞠躬，激动的说道：“我，啊不，在下，啊不不，小人瞎了眼了。” 洛林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总督又不是什么怪兽，不用你这样。” 皮里安克脱口而出说道：“总督啊，想砍谁脑袋砍谁脑袋，想抢谁家闺女抢谁家闺女，哪多厉害啊。” 雷欧再也绷不住，一边用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拳头狂捶着桌子，一边大笑道：“老大，这家伙跟咱们志同道合啊。” 洛林却是撇撇嘴，道：“你说那是山大王。本总督可没那么大本事。” 皮里安克急得抽了自己的脸一巴掌，道：“小人嘴贱，大人您说的是，说的是。” 贝伦看着雷欧，道：“至于这位哪……” 雷欧摆摆手，阻止了贝伦，跟个小流氓一样歪歪扭扭的站着，一手叉着腰，一手搓着肥嘟嘟的小下巴，道：“行了，你这个家伙也挺有意思的，本少爷很喜欢，我等着你给我当大厨哪，先说好啊，本少爷最讨厌蔬菜了，尤其是青椒和茄子。记住没有？” 皮里安克心里暗道：大厨，不是说好去当密探吗？ 不过表明上恭恭敬敬的说道：“记住了，少爷。不要蔬菜。” “嗯，”雷欧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比我现在那个厨子听话多了。” 洛林站起来，道：“好了，走吧，下午还有事，今天就是随便走走，没想到能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曼格队长站起来，赶忙跨过一步拉开门，道：“恭送大人。” 贝伦摆摆手，道：“行了，你忙你的吧，把这张画像发下去，去追一下这个人。大战在即，一般这时候杂鱼最多。” 曼格队长双脚一并，右臂伸直微举起来，道：“是，大人。” 皮里安克也赶忙跟着曼格队长学，行举手礼，本来这个很有气势的姿势，配上皮里安克吊儿郎当的表情和一身油腻的杂役衣服，说不出的滑稽。 洛林他们摇着头笑了起来，曼格队长看着皮里安克的模样，也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他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雷欧一转头看到那张肖像画，不由奇道：“就这一张画，你们怎么发下去啊？难道是照着描？” 那老头子急忙一弯腰，恭敬地说道：“回少爷，我们拿这张画好的，回去浇上融化的蜡，等凝固了照着在蜡版上刻出这个，刻好之后，刷上墨水就是一张一模一样的。” 雷欧眨巴眨巴眼睛，眼珠贼贼的一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又动起了小心思。 这时，院门口停下来一辆普通的出租马车，简陋的车厢，修补过的车轮，拉车的是一匹瘦骨头的老马，就连车夫都是一个不停打着嗝，往外喷着酒气的醉汉。 洛林他们跳上马车，曼格队长关上车门，车夫一抖手里的缰绳，老马踢踢踏踏的迈开腿，沿着街道小跑而去。 曼格队长随即转身哐当一声把门带上，扣上一把大锁，看皮里安克一双贼眼等亮晶晶的盯着自己手里那个贝伦给的钱包，当即把钱包往怀里一揣，抡起巴掌照着皮里安克的后背重重给了一下。笑骂道：“行了，别看了，不是给你的，跟我走。” 皮里安克嘟哝一声：“看看都不行。” 然后两步追上曼格队长，问道：“队长，那个小胖子是谁啊看起来……看起来，很欠揍的样子。” 曼格队长一拍额头，长叹了口气，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敢说这种话。刚进门的时候不还说着要给人当厨师的吗？” “什么厨师？我……”皮里安克突然倒抽一口凉气，摇摇晃晃的都站不住了，一把抓住曼格队长，失声叫道：“那个小胖子是那个那个……” 曼格队长同情的看了皮里安克一眼，缓慢的点点头，看着皮里安克一副受惊的小兔子样，心里暗道：别说你这个毛孩子了，我当初刚看到的时候也吓得腿都软了。” “天啊，那是未来的皇帝！未来的皇帝和我说话了，还说看中我了。”皮里安克傻笑着说道。 曼格队长想起以前在总督府受训的那几天，激灵灵打了一个哆嗦，一咧嘴，扯着皮里安克的衣领，揪着他往前走去，低声嘟哝道：“我保证你以后天天见，见到就哆嗦。” 在那辆普通的出租马车里面，洛林上下打量了一圈，对贝伦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搞情报的就是，就是穿着名牌衣服，开着豪华跑车，喝喝小酒泡泡小妞，再拎着片刀砍几个人装装叉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贝伦笑道：“大人，您说的那都是写小说瞎编的。我干了十几年了，也没遇到过这种美事。 反倒是经常扮作行脚商，手艺人，雇佣兵什么的，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就怕哪儿露了马脚，被人识破。 说来大人可能不信，我干这行的时候，跟着我的老师，当时有个家伙穿错了一双袜子，结果我们在帕提亚一个城的情报员全死了。”说着贝伦唏嘘的摇摇头，感叹道：“细节决定命运，当真是一点也马虎不得。” 洛林突然想起了他在阿尔摩哈德抓到的那个大王子，那种人要是没人伺候，当真能把自己饿死。 贝伦道：“那些人，以为换身衣服，住个廉价旅馆，或者装个佣人，就能在别人眼皮子低下活动的，都是死得最快的。” 洛林嗯了一声，点点头，心里暗道：看来以后和希尔梅莉娅鬼混的时候，也得特别注意一下安全，细节……细节啊……。 ——————筹备数天之后，奈德尔城正式开始举行盛大的神殿庆典。 父神的雕像被从神殿里面搬了出来，放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面，四匹骏马正不耐烦的在刨着蹄子，时不时打个响鼻。 神像重又鎏了一遍黄金，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洛林一手支着脑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无聊的看着祭祀们在那里卖力的表演，不识货的可能会看着那个神像眼冒金光，揣测着这个神像到底值多少钱。 可洛林清楚的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华丽的家伙就是一个块松木疙瘩，洛林是更加鄙视下面那群祭祀了，每年他们收的钱，都够作好几个纯金的了，还有神殿内那些华丽的装饰物，洛林以前来的时候也意yin过，惹得薇拉直想把神殿给劫了。 不过最近希尔梅莉娅可清楚的告诉他，她把神殿里的东西点了一边，那些亏空就先不说了，这些面子玩意居然没有一个是真的。 反倒是那些牧师、祭祀们各个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都是值钱的好货。 薇拉都大呼上当，使劲鄙视那些祭祀们一把，准备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去抢他们的。 这把希尔梅莉娅给气个不轻，当即按照洛林的主意，一本参到了教廷总部，说奈安神殿的面子丢大了，威信尽失，极不利于深入开展工作云云，然后等着总部重新拨款。 一群年轻女孩和一队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也穿着牧师的职业套装，吃力的捧着厚厚的神典，在竖琴的伴奏下，唱着颂歌。 这些人，一半是神殿的正式员工，一半是希尔梅莉娅雇来的良家子女。 其实这个主意还是洛林给希尔梅莉娅出的，这里原本要站的是一群大老爷们儿。 洛林看了神殿典礼的预演之后，当即就撇撇嘴，向希尔梅莉娅抱怨一点美感都没有，那些家伙不光各个是酒囊饭袋，吃得都滚圆滚圆的，一副典型**份子的样子真要让这些人往神殿门口的大街上一站，直接就堵路了，连路障都省了，这要是让百姓们看到，神殿别说没威信了，直接让人怀疑，自己每年捐出来的那么多钱，都流到谁的腰包里了。 不过，本来嘛，这些钱虽说都存在父神名下，可卓神大神又不会下凡来四处签支票，让祭祀们跟着掏钱，这些父神的代表们就笑纳了，神殿里的一句老话“我们花了就代表父神花了”。 不光形象欠佳，就那些家伙的大毛腿，粗嗓门，一张嘴能把小朋友给吓哭了。 虽然那些女孩子穿上牧师的白袍，也很有形，但洛林身边可有个质量最高的，虽然其他男人们都看的如痴如醉，但洛林却是没什么兴趣。 要不是因为实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打瞌睡，说不定洛林就像那些参加什么什么年度工作大会，或者叉叉叉叉表彰的大会的领导们一样，往椅子上一缩，仰着脖子补起觉来了。 最近今天洛林大爷可一直都没闲着，跟希尔梅莉娅是小别胜新婚，关着屋门玩了整整一天的心肝宝贝游戏。 等洛林和希尔梅莉娅终于推门走下客厅的时候，希尔梅莉娅娇艳妩媚的神态，那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媚眼，看的阿黛儿都呆了。 凯瑟琳和阿黛儿自然会吃醋了，洛林为了平息她们俩的怨气，少不得又是贴钱又是贴人的，精神和**受到双重打击。 凯瑟琳和阿黛儿还老喜欢问和希尔梅莉娅一样的问题，诸如“我们和她谁更好了”“你更喜欢哪一个”之类的，将洛林折腾的欲仙欲死。 最近几天洛林可一直没闲着过，虽然很幸福，总得说来一句话，累惨了。 安格斯等一众官员都坐在洛林的下手，一个个神情肃穆，就好像真的是虔诚的信徒一样。 希尔梅莉娅一身白袍坐在洛林的身边，面容端庄，身上闪着淡淡白光，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活脱脱就像一个观世音菩萨一样。 洛林知道那是因为希尔梅莉娅额头佩戴的那枚宝石，那是一块罕有的圣力法器，来头不小，据说是千年前大战之时，一个被魔王用地狱火焚掉的天使所化，在教廷总部也算是一个高级声望的紫色装备，就是一般二般的红衣主教都拿不到。 奥巴赫姆那个老家伙为了自己的弟子可是很尽心尽力，拿自己的宝贝去跟教宗换来的。 不过，咱们一向只向往桀哥，纣哥，炀哥这些宅男们顶礼膜拜的偶像前辈的洛林，虽然不是一个制服向爱好者，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圣力宝石的效果，犹在秒杀宅男的神器－护士服之上。 要是奥巴赫姆这个老狐狸知道了洛林将这个教廷的宝贝这么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从枫叶丹林冲过来，把洛林给轰杀至渣，再踩上一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