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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对不起他的,纵然那次的事情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到底,她才是比较安然的那个,心底总是会愧疚......如今听闻司徒功名已经好了,就算司徒功名恨责怪。很痛恨于她,再不想见她,她也想要最后确认一次司徒功名是安然无恙的。 且,她想,楚江东是那般强势的一个人物,平日里一副儒雅先生的模样,可是一旦对一件事情执着起来,便是和容二少一个性子,怎也劝不回来的。这种人。如果得不到想要的。那边是一种毁灭——至少,从他那时候居然生气发怒到直接派了杀手来追杀她和司徒功名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妙妙......”忽而,又听得了司徒无双浅浅的开口,妙妙抬眸看去。疑问的模样。 “妙妙莫要喜欢上容二少,好么......” 这话......妙妙全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司徒无双又开口道:“妙妙,无双哥哥有愧与你,既然我们有缘无分,那么无双哥哥就只能当你的无双哥哥好么,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吧!” 妙妙点点头,有些窝心,窝心于司徒无双的风度和体贴,纵然这是一对关系多么尴尬的兄妹。 “无双哥哥不介意你拒绝我的,妙妙想要继续留在容二少身边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容二少那人虽然冷情残酷,但是对于自己上心了的人却是尽心尽力,照顾的极好的。妙妙住在他那里,无双哥哥也是放心了的......”他说,眸子渐渐的放空:“妙妙莫要因此喜欢了那男子的好,那个男子太危险了,妙妙你很善良单纯,他不适合你......” 妙妙垂下了头,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不知道是关于容二少的评价让她感觉了难受,还是因为关于什么。她想了许久,也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乖乖顺顺的恩了一声。 “无双哥哥,其实。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妙妙说道,心底有些抽痛,是啊!自己现在已经懂得耍心机,利用别人了,就在刚刚妙妙还在想着利用你去达到自己想要见司徒功名一面的目的。 无双哥哥啊无双哥哥。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名好。 “如此,无双哥哥也放心了。”司徒无双张了张口,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最终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很担心司徒功名吧?” 妙妙惊讶的抬眸,看着男子温润如玉的眼眸,点点头。 “我也很担心他......”司徒无双似乎并不打算瞒着妙妙,虽然司徒功名拜托了他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妙妙,好好招待一番,让她走了便是了。但是司徒无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楚江东救他回来的时候,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变成那样的。我们从小算是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我是知晓的,固执,骄傲,但却是极为善良和隐忍。你第一眼看见他或许会以为他不过只是一个玩世不恭,肠子花花的纨绔子弟。但是久了却会知晓他司徒功名是一个怎样的璞玉,怎样的珍宝——这还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传奇中的人物。” “他当时已经死了,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都说他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你不知道楚江东当时又多么疯狂,他几乎就想着杀了所有的大夫。然后自杀,追去地狱去找司徒功名,可是究竟还好,我们遇到了大宋国的国师燕莫凌。他说他本是追寻着一缕气息而来的,能够遇见司徒功名也算是有缘,竟然通晓阴阳之术,让所有的大夫都宣布已经回天乏术了的司徒功名起死回生了!” “可是,妙妙你知道么,当时以为司徒功名就这么死去了的时候疯狂了的不止是楚江东。还有——还有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晓他司徒功名能够活到现在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且他一直都是活得那么积极乐观,似乎他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天之骄子——可是,我知道的,我的父亲伤害过他,我的父亲用着能够将一个活人逼疯,逼死的方式来折磨着他,如此来自亲人的伤害,直到我的父亲死去,司徒功名也从来不曾对我有过什么怨言。” “纵然我父亲伤害他,他还是我当成他的哥哥来看待的。”司徒无双的视线迷离了些,妙妙蹙起了眉头,有些揪心,为小小年纪就历经伤害了的司徒功名,也为了眼前的这个男子。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在猜忌着,司徒功名或许也是恨了我的,毕竟,我还是抢了他的皇位,我和父亲都是强盗,他才应该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男子,可是他却必须一直小心隐忍这一切一切。我愧对于他,所以我倾尽一切的纵容他。就是在你被他带走了之后,我虽然生气,可是我却是更气自己——妙妙,你是我的妃子,可是我对你的好却比不上司徒功名对你的好,我是多么的不称职,所以,这都是我应该受了的。” “好在司徒功名还是回来了,只是,现在的他,却是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了......”司徒无双道,表情有些些崩溃:” 我心疼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虽然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可是我却不能出口给他安慰,我说不出来啊——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样,我如何接受!” “妙妙?你想要见他对吧,不,应该说,你千里迢迢从大宋国来了我南诏国,绝对不是应该我司徒无双,你是为了想要见司徒功名一面的。” 妙妙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有些些飘忽。 “司徒功名说,他现在的模样,不想要让你看着伤心,所以不想要见你。只是,现在怕是他能够接受的人,也只有他拼下命也要保护了的你了.....” 是么?那般受过重伤,被自己的亲人几度摧残了的司徒功名,从来都是活得乐观的。骄傲的性子使他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怯懦。可是现在呢?司徒无双认为自己能够和司徒功名沟通,能够让司徒功名接受——自己何尝不也是诚惶诚恐的呢? 司徒功名因为自己差点死去!这件事情怕是会一辈子缠绕在她的心头了的,并不能够轻易的就放下。她不认为自己还能再被司徒功名轻易接受,如此大恩大德。她诚惶诚恐......虽然感激,却是感恩戴德,唯恐自己再次伤害了他,那个晶莹的男子。 司徒功名啊司徒功名!你说妙妙纯洁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可是,最简单而善良干净的人。明明是你啊! 那么傻,不计一切,妙妙如何承受得起...... 少年好像早早的便预料到了司徒无双会将她带来见他的一般。 那双眼眸温温润润,里面像是藏着秋日午后的暖暖阳光,轻轻和妙妙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语气:“你还是来了。” 古井无波的语调,听不出喜怒,但好在眸子中还见得一丝暖暖的温情。 妙妙便也不再紧张了,心疼猛然间便舒缓了下来,轻轻和司徒功名点点头。应了声:“我来看你......” 少年便笑了,嘴角扬起有些夸张的弧度,因着面部肌rou瘦削,笑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但却是真真实实的模样——妙妙便放心了,心中的鼓动静了下来,看着少年的眼睛,有些故作矫情地抱怨:“司徒功名,现在妙妙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 少年摇摇头,“但终究是你要来的啊。其实,我倒宁愿你别来呢......” 少年的声音渐渐的有了一丝飘忽——直到现在,妙妙才恍然般顿悟了一般,方才第一眼未曾察觉。现在却是那般的深刻明了,司徒功名的眼睛里面沉淀了太多太多,他看着你,明明在和你笑着,笑得那般的开心,可是。他的眼睛里面还是那般,暖暖的味道——直直将所有的人一视同仁,再不能更进一步。 他将别人都挡在了心房外面,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妙妙只觉得心口微微的抽痛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抚摸少年,手顿在了半空。却始终无法落下去。 “妙妙,怎么了?”少年开口,不躲不避,像是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却是将那当成了一件再随便不过的事情。 楚江东...... 难怪你会如此恨我了!妙妙无奈的咬咬下唇,念叨着:“没事,没事,不过飞过了一只小虫子......” 只是当她就要收回手时,却不防被少年一把抓住,仍然是用那般纯澈透亮的大眸子看着她,满是温柔:“妙妙,我说过,你不会说谎的......” 这般的语气,这般熟悉的话语,妙妙差点就要忍不住潸然泪下! 少年拽住她的手。又往前拉了拉,猛然就要差点触碰到她的脸庞:“妙妙,摸摸我。” 他命令道,语气将却带着难以察觉的乞求。 司徒无双蹙起眉头,有些不自然的,就要开口。妙妙却是突然的,就将手抚上了司徒功名的脸庞! 那般真实的触感,皮肤包着骨头,少年究竟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不言而喻。妙妙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虔诚,细细的摸着,让少年感受的真实的感觉,带着虔诚,带着说不出的认真。 “妙妙......”少年轻轻闭上了眼眸,嘤咛的话音轻得似乎马上就要随风逝去...... 妙妙点点头,并不说话,手指从少年的眼角滑下,贴近耳廓,拾掇起一缕坠落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少年的发丝全然不同于往日的乌黑润泽,竟然有些微微的发黄,枯燥不堪。妙妙收收手,轻轻地捋顺了过来,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仿佛正在全身心地塑造一件世界上最完美的雕塑品。 “妙妙......”像是苦海中就将要溺水的人一般,只能喃喃这个名字,如同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以此作为了自己的信仰。 “恩,我在的。”妙妙道,将另一只手也抚上了少年的面庞,指节冷冷冰冰,如同丝绸一般的触感。 司徒无双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恍然间就顿悟了什么一般,自己的存在果然比不上妙妙在他心里的位置么......呵呵,倒还真是多余了,活了证明多年,处处留情,可是最终自己的好兄弟未曾相信自己,自己珍爱的女子又被自己给弄丢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做人太失败了啊...... 妙妙和司徒功名都没有注意到司徒无双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 妙妙只知道,少年正在敞开心扉,努力地尝试着再次接纳自己——唯独自己。 如此天大的恩赐一般,妙妙感动不已,只是,少年啊!如此的信任,你就不怕妙妙再次笨拙地将它毁去?! 一个温温柔柔的吻,轻轻的落在的少年的额际,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呈现出病态的眼眸,深深的凹陷,因此而显得眼睛格外的大,黑白分明,水汽音氤氲着——像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一方泉水,能够容纳并且洗去世间所有的**。 “你终于还是来了。”他说:“还好你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怎么了,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东西,我丢了它,我已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妙妙静静的听着,少年的叙述,也或许是自言自语。 “我想,我必须把它找到才行,我不能就这般活着,什么也做不了的。”少年抬眸,惊慌的眼眸就好像一直受惊了的小鹿。 “妙妙,我心里空空的。你知道吗,这里......”少年将妙妙的手捉起,放在自己心口的位子:“这里好空好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