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蛇缠
从入口被拖进上层的墓室,我的身体呈n型抛物线轨迹先腾空飞至半空,又向地面落去,过程犹如一条咬住鱼钩后甩上岸的鱼。 只不过钩住我衣领的东西肯定不是鱼钩,手电在失重的状态下脱手掉落,黑暗中它的光柱正照着入口,冷星夜动作敏捷地跳上来,但他刚站稳,便有一根柔软又夹带着劲风的东西朝他撞过去。 而我,在重重摔在地面前,也同样被这种柔软又裹夹着强劲力道的东西缠住,像举火把似的举到半空。 上面的空间应该很大,凡是响动的声音都能传递向四周较远的地方,可惜我刚好被举在手电光的反方向,周身除了黑暗,就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 攻击冷星夜的东西是从我的方位伸出去的,虽然它的动作快如闪电,但我还是看清了它的样子——张着血盆大口的无眼蛇! 它的身体擎在半空,专门攻击冷星夜的头部,这很奇怪,因为我根本看不到它的下半身,一条蛇不可能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那它必须有翅膀才行,可它没有…… 糟糕~完蛋了,我还没结婚当mama!当我想到蛇身悬空的唯一可能性,脑袋里便蹦出句古怪的遗言。 冷星夜一拳砸向蛇头,并朝我的位置喊道:“别动!” 我心说岂止是动啊,我连呼吸都快停了,捆住我身体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正攻击他的无眼蛇,这怪蛇不知有多长,而且还不止一条。 冷星夜从腰带后面抽出一把匕首,他与无眼蛇缠斗的开始,动作都集中在‘闪避’上,看着有点僵硬,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动作灵巧娴熟地展开反击。 他的动作我都叫不上名堂,跟看成大哥的动作片差不多,就觉得打得精彩热闹,当然,美男的一招一式更加养眼。 森寒的匕首一下刺穿了无眼蛇的下颚,贯穿整个脑袋,腾空的蛇身终于掉落地上,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他那边蛇身刚落地,勒住我身体的东西却骤然缩紧,我胸口一阵闷痛,眼看就要喘不气来。 冷星夜捡起地上的手电打向我这边,足够将我勒死的力道似乎受到强光的照射不自觉地松了松‘手指’。 我连喘几口气,扭头望向身后,我很难描述此刻的心情,说是‘震惊’都远不足以概括。 捆住我身体的东西确实是攻击冷星夜的无眼蛇,它将我整个上半身圈住,抓住我后衣领的正是它的血盆大口。 我感觉脖子上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无眼蛇微弱地呼吸喷在这些细小的汗毛尖上,让柔软地毛发微微摆动…… 我、我、我想尿尿! “是你?”在我身体的斜上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你——”我刚吐出一个拼音音节便硬生生把余下的内容咽回去,因为我说话时身体的微小震动似乎惊动了缠在身上的无眼蛇,它粗如碗口的身体又紧了紧。 一道寒芒闪过,我顿觉身体一松,整个人往下掉,但落地前被一双坚实的臂膀接住,冷星夜抱着我连着向入口处倒退数步。 他后退的动作不像普通人,如果在影视作品中见过忍者式的‘跳跃’,就能想象出冷星夜的动作,他脑袋后面如同长了眼睛,根本不需要回头看路,连续几个倒退的跳跃,我们便退到入口,那根铜火把还卡在那里。 我暗松一口气,结果没等我们跳下去,一张熟悉的人脸突然出现在入口处,那是失踪半天的于佳雪,她的脸上挂着狞笑,握住支撑着石板门的火把,将它移开了。 石板门受机关控制立即合拢,冷星夜的脚落在石板门上,更多的无眼蛇也追到了我们近前! 危急关头,他将我扔了出去,肩膀被无眼蛇咬了一口,我是自顾不暇,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停下,内脏都颠倒位置了,头也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没用的,没用的!只要咱们俩个活着,她不会停下!”已经离我有一段距离的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她就是刚刚在我斜上方出现的人,也被无眼蛇困住失去行动自由,此时冷星夜带伤引着无眼蛇跳向另一端。 我忍着头晕从地上爬起来,既然蛇没有眼睛,它们辨别攻击目标的方式很可能是凭声音和空气的波动。 我没有站起身,趴在地上一点点爬向石板门,我的贴身小包里有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这是老爸留给我的遗物,走到哪里我都会带在身上。 刀具中有启瓶器,我用它卡在石板门的缝隙里,这原理和电梯门差不多,只要撬开一道能伸进手掌的缝隙,就能将它重新推开。 看着冷星夜滴血的肩头,和白然几乎要窒息的涨紫面孔,我双臂发力,推开了关合的石板门。 好在平时家里没男人,体力活全我一个人干,和细弱的女生相比,这时候肌rou就派上用场了。 “快,门开了!”我朝冷星夜喊道:“带上她,她是白——” “别管我,听着,我是白家人,如果你能出去,告诉我奶奶,玉猪龙不是我拿的!”脸色已经憋到紫青,白眼球严重充血的白然猛地爆喝一声。 紧接着,缠在她身上的无眼蛇发狠地收紧身体,白然发出一连串的惨叫,最后垂下了脑袋。
冷星夜推我一把,我俩一起从入口掉了下去,一颗蛇头由于跟得近,被关合的石板门夹住,张着血盆大口,但它不会叫,或者说是叫不出声。 它的头往下钻,拼命扭动着身体,我想到白然惨死的样子,夺过冷星夜手中的匕首,劈头盖脸朝无眼蛇砍去。 我没冷星夜那么精湛的爆头手法,毫无章法的乱砍一气,蛇血溅到我脸上、身上,只是因为没砍中要害,它扔然‘活泼’地乱咬乱扭。 冷星夜扶着墙站起身,喘了两口气,走上来夺过我中的匕首,给了无眼蛇一个痛快。 其实凭这条大蛇的力气,它挣扎这么半天,没可能仍只钻下来个脑袋,或许是它的身体没办法抻到入口下来。 我望了眼掉在地上的蛇头,冷星夜一刀砍掉了它的脑袋,即使我对刀没有研究,也能看出冷星夜的这把匕首是个好东西。 “你受伤了。”我说着扶他重新坐下,于佳雪也许还在附近,我不敢用太多时间整理情绪,只能把眼前的麻烦处理好。 冷星夜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我怕蛇有毒,轻轻掀起他的T恤领子,向肩膀的位置看了看。 两颗血洞正往外流血,无眼蛇的牙太长,咬出的伤口很深,幸好伤口周围的皮肤没有变色,流出的鲜血也是正常颜色,这说明无眼蛇是无毒的。 我用匕首划下一圈T恤的布料折好垫进他衣服里,刚好压住伤口,然后用力按着,给他止血。 我们的距离很近,冷星夜突然一把搂住我的后脑,把我的脸压向他,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我的大脑彻底死机。 考虑到强吻我的家伙是个伤员,而且是名失血过多的伤员,还是个救过我的命的伤员,最重要的是他帅到能亲瞎我的眼,于是出于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我没有扇开他! 这个吻温柔绵长,仿佛要持续到天荒地老,当两唇分开时,我注意到冷星夜的脸色好了很多。 他推推我的手,示意我不用再按着他的肩膀,我刚从温柔缱绻的一吻中回神,费了些功夫才找回理智和语言功能。 “需要止血,不能放开。”我解释道。 “不用了。”他拍拍我的手背,给我一个淡淡的笑。 我将信将疑地挪开手,他把垫着的布料抽出来,那两颗血洞果然已经不再流血,甚至表面的血液正在凝固,眼看就要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