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阴阳书生
狡猾的兔子发现有人追他，四脚撒欢上蹿下跳，左逃右地避奔向更高的山头。天下晓好不容易发现个猎物，岂能让他跑掉。在后面极尽腾挪之术，穷追不舍。最后追到山间小溪的跟前，大野兔停顿了一下。天下晓抓住这个时机，随手抓起一把鹅卵石，挥手打了出去。连天下晓都不知道其中运用了弹指神通的功夫，一颗石子‘噼啪’一下打在了野兔的后脑，这个小猎物、顿时翻了几个滚儿不动弹了。 天下晓此时也是气喘吁吁，赶紧跑过去拎着大耳朵一看，‘嚯’又肥又大足有六七斤重。平心静气了歇了一会儿，听见肚子咕咕直叫，感到饥肠辘辘。暗自笑了一下，这野兔正好当做晚餐。 马上开始了记忆中的宰杀步骤：先扒去皮毛，再去掉内脏杂碎，蹲在溪水里洗净。取出小刀，从中间割成两半儿，用带来的铁钎子穿上，先用盐水卤好。到溪水边找到了一块平坦的山石上，架好石头灶，砍下俩根枯枝立成不高不矮的支架。 这一系列动作熟练之极，天下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就是按照脑海里的指挥去做的，之后捡干材，升起灶火，将兔rou上均匀地涂抹好调料，看管着火候忙得不亦乐乎。袅袅炊烟升起，最后燃成炭火忽隐忽现。 天下晓不停地转动两半兔rou，一炷香的功夫，浓郁地夹带调料的烤兔rou香气，徘徊在山洼之中。天下晓铺好带来的垫布，喷洒上最后一道工序‘草葫芦’粉，浓烈的香气骤然四处飘散。 此时对面的山峰上隐约地传来古琴的声音，飘飘洒洒如高山流水一泄千里。天下晓此时心情极好，侧耳倾听似是唐朝李商隐的诗作，随口念了出来：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叫了声好曲，好诗，好景色。纳闷，是什么人在山头上抒发情感弹出离别之曲，为情还是为仇？ 琴声忽然一断，峰顶上飘下一个身影，冲着这里飞来。临近一看是一位白衣男子，束着长发，浓眉星目不怒自威。左臂夹着一把古琴，怪异地看着天下晓，嗅了一下鼻子，道：“好香的烤野兔，在下药王阁阴阳书生，不请自来，想分一杯羹！” 天下晓平淡地道：“先生好俊的功夫，来者就是客，请坐！马上就烤好了！”也不管阴阳书生如何观察自己，自顾自地拢好炭火，再转了几下滴着膏油的黄焦焦的兔rou，撕下了一支大腿递给了阴阳书生。 书生被兔rou的香味勾起了馋虫，撕下一条烤rou放在口中大嚼了起来，越嚼越香。含糊着道：“这要是有瓶酒就好了，真称上是美酒佳肴的意境。” 天下晓此时将烤好的两半兔rou，放在一张报纸上兜好了，放在了两人中间。取出两瓶二锅头，递给阴阳书生一瓶，自己打开一瓶。撕下外焦里嫩的一只大腿rou，也跟着嚼了起来，感觉非常香美，对自己初露的手艺很是满意。 随后拧开酒瓶盖，对着书生举起客气了一下，喝了一口，感觉到无比的惬意。看了一眼书生意犹未尽的表情，开口道：“在这深山老林里相逢就是缘，这半拉兔子归你，我吃这半拉就够了，来！喝一口。” 书生喝了一大口二锅头，豪情顿生。放下古琴，双手并用连吃带吞，香的差点咬了舌头。含糊着说道：“我吃尽南北风味，尝遍东西佳肴，怎么没吃过这么香的烤兔rou。罢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小兄弟咱们碰一个！” 天下晓此时也吃的性起，俩人一碰‘咕嘟嘟’一瓶见底了。马上又取出两瓶，仍给书生一瓶，道：“难得猎到这么肥硕的大兔子，吃的尽兴，喝得也痛快，来多多吃rou！” 俩人你一口我一块的大吃大喝起来，不一会风卷残云将兔rou吃的干干净净，酒也喝得滴酒不剩。俩人都拍了拍肚子，相视着哈哈大笑。笑了一会，阴阳书生露出怪异的眼神，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动手吧！我在三招之内绝不还手，生死认了！” 天下晓听到这番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莫名其妙的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阴阳书生楞了一下道：“你不是八岐门派来抢夺桃花扇的神忍吗？” 天下晓苦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今天趁着心情好，也是大病初愈，这才有此雅兴，先生认错人了。” 阴阳书生闻听此言，眼光一亮。马上过来盘膝坐下，掐住天下晓的腕脉。良久，脸色变了几次，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半身阴脉尽失，罕见的灼热粒子侵入丹田，不时会出来乱窜，搅得你心智保护性封闭。有高人在你幼年开始采取以毒攻毒的热疗方法，压制至今，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但这样是治标不治本，你仍处在时好时坏中的境地，不能自拔，哀哉！” 天下晓平静地说道：“我都不知道这病是如何得的，师父说是胎里带的。有时清醒的时候，无所不知。犯病的时候昏迷不醒，同学们都把我当呆子看。我与世无争，随他们说去吧！” 阴阳书生感叹地道：“我是药王阁的首席大弟子，练就诊病下药其神技，一手救人生也可一手致人死，所以江湖人称阴阳书生。我看了你的脉象，可以说你是位异人，这病按说还有救。你如果有奇遇能寻到千年寒玉，慢慢修炼七七四十九天，也能康复。再一个就是找到患有九阴绝脉的女子或者冰雪玲珑心的女孩双修，也能治愈，就看小兄弟的造化了。” “用药可以治疗吗？”天下晓问道。 阴阳书生沉吟了半天，道：“百花药浴到是能促使阴阳平衡，但得需要百草为药引才可行。学过武的人都应该知道的：百花为阳，百草为阴，具体什么花，什么草？植物学都有，你可以按其属性采集，长期浸泡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天下晓闻听这一番话语，心里又惊又喜。惊得是；阴阳书生清清楚楚说出自己的病情，知道了自己所患疾病的根源在哪里。喜得是虽然身患先天重病，但还有救治的方法，有了一线希望。于是抱拳施礼道：“感谢兄台的真知灼见，指出了一条治病的明路！” 阴阳书生忙抱拳施礼，道：“冒昧打搅了一顿美餐，是我应该谢谢小兄弟。看兄弟虽然有病在身，但身藏高功夫，不知师承那家？” 天下晓说道：“再下自幼由一位大和尚教授至今，世人都称他为跛僧百晓生！” 阴阳书生忙拱手道：“难怪，原来是前辈武学大师的亲传弟子，失敬！失敬！” 话音还没等落地，远处传来‘桀桀’的叫嚣声，道：“我当药王阁的弟子都是缩头乌，得到宝扇就会躲了起来不敢应战。没想到还真来了俩个！没叫大喇嘛失望！呜哈哈！”随后，一个光头的胖大喇嘛，穿着黄色的宽大僧袍，立在了前面的山头上。 阴阳书生闻言，立刻提起古琴，飞身而起，喊道：“你以为华夏武林都如你们邪教喇嘛那般尔虞我诈，没脸没皮的东西！”话落，也立在了旁边的山头上。 天下晓闻言，大声喊道：“骂的好，认贼作父的那帮家伙，还敢踏上华夏大地，无耻之极！” 胖头胖脑的邪教喇嘛，恨恨地道：“敢出口污骂佛爷我，就是找死！” 说完，露胳膊往袖子，脚一蹬地冲着天下晓袭来。阴阳书生那容得大喇嘛冲天下晓发难，猛地从侧面截了过来。右手一挥带着一股强力的掌风，击向大喇嘛。 大喇嘛看到有人从侧面袭击，身形往右一转，单掌挽了个手花朝上一翻，借势迎了上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劲气猛地炸了开来。阴阳书生借势又弹回山头立住，大喇嘛一个失足跌到下面的溪水里，浑身湿透，弄得活脱脱地一个个落汤鸡。 这一下子丑丢大发了，立马嚎叫了一声，从溪水中跃起，继续飞临书生跟前，双手交叉，使出“黑风爪”朝两肋抓去。 书生不慌不忙在山头雪地上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嘿’的一声使出“大天星”掌力，平着往外一推！这种掌力骇人之极，雪地里卷起一阵狂飙，地上的雪花如千点梅花般的，直向大喇嘛击去。 大喇嘛惊叫一声，宽大的袍袖往上一扬，借势向后翻了一连串跟头，象个大乌鸦似的飘出三四丈远。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退到另一个山头，“吐气开声”地运出排山掌力，“黑”的一声将那千点雪花击向空中。 大喇嘛阴笑一声道：“好你个书生，有你的，看招！” 一股旋风刮起，大喇嘛坐地拔高数丈，盘膝端坐在半空中与书生遥遥相对。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啊嘛妮吧咪吽”的经文，顿时从指尖上，冒出缕缕精光。大喇嘛十指翻动，精光朝书生射去，“啾啾”之声不断。 书生冷笑一声道：“那年你在流花河神庙里，窃取秘宝“桃花扇”，被我打下山崖。我当时抱有仁慈之心，没追杀你的性命。你反到不思悔改，联手八岐神忍到我堂口下战书，狼子野心何其毒也！如今果然有些长进，竟学会了“童子拜山”绝技，能耐我何？接招！” 说完，盘膝坐在地上，将古琴横放在膝上，双手连弹，琴弦发力，“叮咚”之声不绝于耳。将大喇嘛发出的精光系数挡住，两股劲力相撞，暴起漫天冰雪。 大喇嘛一看自己的暗器绝技“童子拜佛”，悉数被书生破掉，气的七窍生烟。猛地收回身形，来了个鲤鱼倒穿波，双手并拢放在头的前方，两条腿交叉后蹬，象个rou梭子般的冲向书生。身形超快，带得僧袍“扑拉啦”地直响。 阴阳书生暗道：“这个邪和尚这一年果然没白闲着，是练出点绝活，连“鲤鱼穿龙门”都学会了。看来我不掏出点压箱底的本事，还制服不了他。”于是大喝一声道：“来得好！”将古琴往雪地上一抛，来个“旱地拔葱”原地跋起一丈多高。 此时大喇嘛平着身体如尖刀利刃般的窜了过来，带来的劲气‘嗤嗤’直响。书生腾跃在大喇嘛的上空，见状急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往下一落。恰好踏在了大喇嘛的后背，千斤重力直接将大喇嘛踩在了地上。 大喇嘛看着自己被人踩在脚下，顿时气恼的目皆呲裂，嘴里喊道：“我！哎嗨！”使出吃奶得劲往起拱，嗨了几声，身体纹丝不动。这脸可就丢大了，堂堂一位番教大护法，让一个书生踩在脚下翻不起身来，这要是传出去，还有什脸面在江湖上行走。 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弄些花里胡哨的把式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咱俩连对三掌，要是输了洒家掉头就走，今后绝不觊觎“桃花扇”之谜！” 阴阳书生踩在大喇嘛背上说道：“说话算数绝不许反悔，否则天打五雷轰！” 大喇嘛梗着脖子喊道：“绝不反悔，我大喇嘛吐个吐沫也是个钉！” 书生闻言，说声“好”后，跳到了一边。大喇嘛抖了抖僧袍，暗笑道：我这一年奇遇连连，星宿派的“吸星大法”被我学了五成，一会儿在第三掌时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到时候不光是“桃花扇”唾手可得，还能将书生的内力收归我用，“嘿嘿”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jian笑。 天下晓里的虽然很远，但现在是自己精气神俱佳的时候，眼尖耳明看到了大喇嘛的表情，忙喊道：“书生！小心有诈！” 书生艺高人胆大，随口说道：“狐狸再狡猾，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