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凡夫执利
“猎手”号母舰的中枢不仅是布指挥cao纵的脑,也是整条战舰的动力核心,驱动巨舰穿行不同世界,其理如同施法御器,只不过如此庞然大物,自然需要众人合力运转法力。 所以这个地方自然也是整艘巨舰汇聚高手最多的地方,若是贸然闯进此地,恐怕会迎来不死不休的攻势。 可惜避风港精灵纵有天赋,在齐德仲面前不过凡夫,面对已经填满眼前视界的狂轰乱炸,齐德仲身形不动,吐息成丹、丹华九转,将所有攻势汇聚凝缩于身前,足足过了一刻钟,此等攻势才稍缓。 齐德仲抬手招摄,一枚华彩四溢的灵丹悬浮掌心,他这才放眼四望,看清巨舰中枢的状况—— 这是一间神殿般的巨大厅堂,上下四方平整、棱线分明,居中一座高台,安置着一枚横径近丈的巨大晶球,有十余名精灵术士列坐环绕。如果这艘巨舰也能看做是一片山川福地,那么这枚晶球可当做是福地灵犀汇聚所在,也是法阵禁制枢纽。 齐德仲经过一番推演,想要驱动整艘巨舰,起码要有十余名修行高人联手施法,而且所耗法力甚巨,必须专心致志、无暇他顾。 但是这些修为精深的精灵术士只是为巨舰驱动出力,巨舰本身穿越异界的妙用并非他们手笔,或者说他们cao纵这艘巨舰的行为,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在齐德仲眼中,避风港精灵的资质很好,但未必适合道法修行,他们习练的法术更像是一种对本能的应用与强化,未触及身心自在的升华,强则强矣,连养生延寿也不重视,更像是拥有了乎身心之外强大力量的凡夫俗子。 而此时这帮精灵术士则是个个面露惊骇地看着齐德仲,就像看见什么怪物一般,对他手上那枚华光异彩的灵丹十分忌惮。那可是汇聚了在场所有精灵术士法术力量的精华,要是在此地释放开来,恐怕众人都难逃一劫,更有可能损坏巨舰晶核。 齐德仲见状一笑:“畏威而不怀德,好声好说不肯理会,还要反手攻击,非要等我登门踏户才肯镇静下来,若这便是避风港神主愿心所成世界,那齐某算是见识到了。” 虽说九州修行人万千,性情作风各有不同,但内敛包容的本质却是相近。尤其是道法修行所追求的长生久视,往往也决定了道法修行之辈不会无端生造事端。毕竟入门修行不易,成就越高行止判断也会越加谨慎。除非仇怨纠结难解,否则不会一见面就杀伐相向,要是几千年恩怨情仇下来,修行人早就死干净了,哪里还有如今诸般道统传承? 数千年传承延续,让九州修行之辈为了彼此共存,学会了内敛与自省,这一点也与修行筑基摄心内照有相通之处,道法修行不仅在于行功调息诸般习练,也蕴含在世事变迁演化之中。 但是避风港世界的精灵似乎不太懂得这一点,他们面对未知的事物往往是以极端手段处置。这样的族类种群,若是面对比自己弱小的种族,自然居高临下、欺凌霸占,可是一旦遭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存在,就无法避免地生出乞怜作态。 看着这些精灵术士一个个蜷缩着身子,唯恐齐德仲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战战兢兢地避让,挣扎着让同僚的身形挡住自己,以为咫尺之遥能够为自己挣得多一分生存时机。 齐德仲没有动手,看着这些精灵术士面无表情,一旁吕艮手一扬,瘟癀旗摇展开来,巨大幡旗有如帷布盖下,却不见人形挣扎,一下子都被收入瘟癀旗中。 吕艮的瘟癀旗也是洞天法器,但其中并没有太过具体的洞天景致,而是他数千年修行收集而来的瘟毒癀煞,被收入其中的生灵,只要吕艮动念施法,哪怕是地仙高人也会被炼化成一滩精气血水。 “畏缩躲闪,真是不堪入目。”吕艮冷道:“此界浑浊世道也该变一变了,这些头领统帅也不用留了。”
避风港的状况不似木华界纯粹,想要阻止此界精灵侵害其他世界,不根绝祸乱风气是做不到的,这帮精灵术士作为统领自然也是凶手,吕艮一展瘟癀旗将他们收走也是干脆直接。 “也罢,既然要有所作为,那便一举成事。”齐德仲也不反对,既然避风港精灵有侵害他界之举为先,就不要回避其他世界兴师问罪。 在齐德仲眼中,无所谓避风港是否行将毁灭,在万界交互面前,所有世界、所有族类、所有明都要面对,彼此平等得出奇。若是所有世界的生灵族类都如同避风港精灵这般行事,甚至避风港精灵也觉得这是可普行于万界的作为,那也不要怪责齐德仲等人跨界讨伐,因为彼此作为是一致的,成败存亡但看各自实力能耐。 众仙家再度遁出巨舰之外,失却cao纵驾驭的舵手,巨舰如同盲目,连齐德仲等人身处何方都看不清楚。毕竟洞天法器内外分界,想要窥测外界还需要有特殊的手段,而很显然那些负责动攻势的大小兵员远未有掌握此等手段的地位。 巨舰浮空不动,齐德仲等人合力施法,降龙伏虎大力,压着漆黑巨舰缓缓落地,最终在一片草谷中安定下来。 就在齐德仲等人施法作为期间,远方高塔聚落中也有精灵术士飞天而至,齐德仲再度展开仙家妙识,声明自己无心与避风港纠缠厮杀,这艘巨舰他们也没有破坏之举,希望避风港精灵能够识趣,双方安坐对面商谈。 眼见远方呼啸而至的几线光华越来越近,吕艮问道:“齐道友,你觉得这帮精灵会听你说得吗?” 齐德仲看着手里华彩四溢的灵丹,淡淡言道:“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我们该说的还是要说,我辈修行不欺本心、践行不偏。善意既已展现,再来之举也不算不教而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