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逆天一剑
看着泥泞山坡上的白鳞蛟龙气绝,齐德仲一招手收回碧山剑,杵着弓形木玉当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一片焚烧殆尽的残林之中,就看见一只三足金乌奄奄一息,发自本能地封闭xue窍、保存生机。 齐德仲提起碧山剑,直接就往金乌身上捅落,御器运转生机法力,强行催醒金乌神智,劈头盖脸便说道: “到底是谁给你这胆量来进攻飞云门的?齐某远在北荒,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赶来?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或许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三足金乌全身都是细致紧密的金色羽毛,如金圭上人这般修为,原身金羽早已是坚逾金铁,齐德仲甚至必须要时刻御器运转剑气,否则就会被强悍的金乌原身将碧山剑逼出,这样一来剑气与生机法力在金乌体内交缠,绝对不好受。 金乌艰难地转过头来,声音就好像两片锈蚀铁片摩擦一般:“齐德仲,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赢了?我在你手下逃过不止一次,这一次照样不会死,而你却注定要死在这里。” 齐德仲面露不屑:“堂堂金乌,居然以逃命成功而自豪,你以为不说我就不会杀你么?” 说话间,齐德仲递剑再入,金乌身上的伤创涌出流动的金汁,那是金乌灵血,也是用来炼丹的天成灵药,而齐德仲也丝毫不在意。 剑气入体蹂躏原身,金乌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却依旧坚持着不发一语,齐德仲猜不出他是坚持还是绝望,他也没有心思继续折磨对方,催谷法力,金乌体内炸出一团碧光剑气,瞬间取命。 彻底将金乌杀死之后,齐德仲也觉得一阵阵脱力,正当他想回转飞云门中暂作歇息时,高空中一阵激荡撕裂罡风而来。 这样的感应,在当初遥望玉京城斗法齐德仲就体会过了,那是最后斩杀冯华的天陨神箭,没想到同样的手段居然也用在了对付齐德仲。 神箭天陨,如果真的使之落下,别说齐德仲,恐怕连整个长林郡都会山崩地裂,连同碧亭山飞云门一同湮灭其中。 齐德仲仰天只见微如毫芒的闪烁星光,天幕以外的无尽幽暗随之压迫而来,神箭未至,大地便感受到压迫,苍空浮云为之逼开,好似天空也被其洞穿一般。 一声长啸自山野焚林中发出,齐德仲元神离体,破碎零落的山海奇观浮现半空,离体元神并指为剑,整片山海奇观寸寸龟裂,化作无形肃杀之威。 此时,碧亭山对外的海天风云同受感应,海风终年无休无止、飞云万古周流不绝,观万古为眼前一瞬、合天地若方寸内景,正是飞云门秘传禁式——断云斩! 一剑逆天而上! 剑光如云汇聚,迷蒙不可见其真容,浅淡的色彩却有尽夺一切光芒的奇妙,飞云门人远眺所见,逆天而上的云剑是方圆天地中唯一的光明,仿佛只要观瞧一眼,自身的精气神都被其牵动,无形中剑意迸发,与之同流汇集。 飞云门中凡是持剑器锐利者,都不自觉地高举利器,只见错眼一闪的锐芒在利器上流过,这些利器即刻变得黯淡锈钝。 逆天云剑冲霄而起,直直迎向天陨神箭! 两相交击,神箭在数十里外的高空中崩裂爆散,顿时天现二日的奇景。而逆天云剑也彻底瓦解,漫天云浪席卷**,碧亭山地陷三丈! 当一切天动地摇结束之后,齐德仲在一片烟尘滚滚中倒卧不动,原本地势起伏的焚灼山林,此刻不见片木,只剩下一大片沙丘。断云斩激荡余威,将齐德仲立足方圆几百丈彻底粉碎,只余晶莹细小的沙砾。 碧山剑、龙鳞子、弓形木玉随意被黄沙掩埋,齐德仲身上的雪青鹤氅也是满布裂痕,就连渡海法舟的水波光华也变得黯淡起来。 有趣的是,齐德仲在使出断云斩之后,除了法力竭尽、元神晦暗的疲惫感,并没有天地肃杀反噬之威,或许是因为齐德仲此番动剑所斩,并非是世间生灵,而是施法抵御。 艰苦抬起手臂,抹去脸上的沙尘,齐德仲缓缓坐起身子,触目所见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本来绵延百里的碧亭山,此刻早已是崎岖混乱,山崖对外的海水也是浑浊不堪,漩涡乱流不止。
而远处飞云门道场,云壁阵法也已经解除,宫观楼台坍塌过半,就连山门牌楼都断裂粉碎。 齐德仲面容僵硬,拾起几件法器,一步一步往飞云门道场走去,好不容易看见昔日同门,就只看见德源师兄面带哀色地跪倒在常清道人跟前。 而常清道人此刻,则是以定坐之姿不动,腹前两手上静静捧着一团白云也似的物件,那便是飞云门掌门传承法器——腾云座。 “师父……”齐德仲全身颓废跪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空若无物,好似最后一根维系精神的柱子也摇摇欲坠。 此时听闻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是在飞云门道场其他地方坐镇的门人,有些人看见此情此景哀叹着顿足捶胸,仅有一人径直走近。 德源抹去眼泪,看向来人说道:“常宁长老——” 话未说完,一道剑光自来人处直奔齐德仲要害而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虎啸在齐德仲身侧响起,两头斑斓大虎好似凭空出现,挡下剑光之后,将来人死死摁倒在地,獠牙利爪发了狂般撕咬。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常宁长老被两头大虎咬得惨叫连连,巽气金风贯穿常宁长老周身,鲜血顿时喷洒一地。 德源吓得站起身来,看向齐德仲问道:“师弟,这是——” 齐德仲跪在常清道人身前一言不发,眼神中只有深深的寒意。其中一头大虎的爪子直接往常宁长老脸上猛力撕扯,只见常宁长老的脸皮整片撕裂,甩飞至一旁缠卷成一团流转不息的灵珠,而常宁长老的惨叫声也好似变了一个人,碎裂衣衫下的身形竟然也产生了细微变化。 德源一眼便明:“这、这人不是常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