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25
静静的盯着天花板,闫宋的脑袋一片混沌,流产?原来,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她,一个年仅十五岁的高中生,怀孕了。孩子是自己英文老师的。 呵呵,闫宋躺在病床上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喷薄而出,随即,由大笑变为嚎啕大哭。 闫宋在屋里哭的声嘶力竭,苗苗在外面哭的昏天暗地。 从未有过的恐惧弥漫全身,身心严重受挫的闫宋看到放在桌子旁边的手机,想打给电话本里从未使用过的那个号码。 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闫宋终于鼓足勇气按了拨通键,老天爷,哪怕不让他知道,我现在也想听听他的声音,就听听他的声音好了。闫宋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冷冰冰的机械语言彻底打垮了闫宋。 那个说第一是时间赶到的男人呢? 为什么?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留给我? 恐惧慢慢的转变成绝望,当一个人对什么都不抱希望的时候,那么他就会变得无敌。 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孩子不算什么,身体不算什么,爱情不算什么,承诺不算什么,鲜血不算什么,生命不算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 当冰冷的水果刀划过手上的肌肤时,几乎听不到任何rou体和刀片碰撞的声音,接着,鲜血便丝丝的冒出来,一点点的汇聚,最后因为血珠变大,滴溜溜的滚落下来,然后,染红了身下的那一片洁白…… 当苗苗和苗宇再次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苗苗吓得惊叫救命,苗宇火速的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苗苗,我没自杀。”冷冷的开口,声音也变得涩涩的。 “宋宋,你干嘛啊!”苗苗大哭着上前抱住闫宋。 医生到病房检查完伤口说,没事,割的不深,也没见过割手腕自杀要割在手背上的。吩咐护士进来包扎后便离开了病房。 “宇哥,你知道向廷博去哪了吗?” “博哥?他去出国了,目前应该是在美国。” “哦。” “你为什么要找他?难道这孩子?”苗苗听到闫宋的问话后感到非常奇怪。 “呵呵,没事,宇哥,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向廷博,也不能告诉我妈。要不然我和你们俩绝交。” “嗯,知道了。” “宇哥,这里有苗苗陪我就行,你忙去吧。” 送走了苗宇,又逼迫苗苗给闫mama打了电话报备最近几天不回家。 不用苗苗再开口,闫宋主动讲起了他和向廷博之间的纠葛。 从被蛇咬送她去医院开始,到十一过后突然变成他们的英语老师,上课总是针对她,每天课下雷打不动的背写……最重要的是那惊心动魄的第一夜,那一夜,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失了身,却没想到,在会所看到她抱别的女生回房间才发现自己不仅失了身还失了心。可是一切都晚了,现实是枷锁也是诅咒,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如果想强行改变的话,就是如今的后果,一个小生命悄然的来,又悄然离去。 说到最后,闫宋的泪水如小河一样流下,娇弱的令人心碎。 “宋宋,你这是何苦呢?” “呵呵,我没事,谁年轻还不干点糊涂事?” “糊涂事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啊!” “你呢,为什么打你?” “我擦,姐们是躺枪了好嘛!我们校企合作公司的领导想让我们寒假去他们公司实习,中途请我们吃了个饭,我都感觉莫名其妙,我这是找谁惹谁了!” 说起这事,苗苗明显比闫宋还要气愤。闫宋只能反过来劝慰:“你没干坏事就行,虽然你干了坏事我也依旧维护你,认为你是对的。”苗苗又被闫宋的话戳中泪点,两个小姑娘又抱在一起下大雨去了。 闫宋在医院躺了三天便出院回家了。亏得从小和苗苗钢筋水泥般的交情,闫mama极为放心闫宋在苗苗家过活,所以闫宋出院回家后没有引得闫mama一丝的怀疑。 虽然身子不算爽利,但胜在年轻,又恰逢寒假,所以,闫宋这次生命里不算太小的意外悄然度过,除了那个一直联系不到的男人。 明天就要过年了,闫宋的身体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一遍遍的拨通那个熟悉电话,只不过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自己最需要的他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出现,那种失望和伤心,只有闫宋自己懂。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睡,即使是放假在家,即使是身体疲惫到几近虚脱,想要安然入眠,还是需要那几粒白色的小药片。 摘下手腕上的护腕,抚摸着上面的疤痕,一条已经结痂,另外两条俨然是近期才造成的新伤! 抚摸着这三条伤口,微微的疼痛让闫宋的心魄渐渐回归,果然应了那句话,如果想让心灵的创伤麻痹就要让rou体疼痛。对于此时的闫宋来说,疼痛是她还能找到自己的唯一方法。 连着几天,闫宋都帮着闫mama跑东跑西的购置年货,拜访亲戚长辈,收拾装饰房间。终于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开始和闫mama包饺子准备过大年。 “宋宋,你手上戴的那个什么东西啊,都粘上面粉了,赶紧先摘了。” “没事,妈。回头我洗洗就好了,戴这个得劲。” “得,随你。从小到大都这么不听话!”闫mama笑着抱怨着闫宋。 “哪有?我可是出了名的乖巧懂事,可爱大方呢!” “你呀,就是被我吓你爸宠坏了。”话音才落,闫mama就有些不自在一起来,cao持新年的这段时间,凡事都是母女俩亲历亲为,都刻意的忽略了那个在以前十五年的春节中最为重要的人,现在闫mama突然说起来,一下子让母女俩赶上起来。 “妈,以后别提爸了,我们现在和他没关系。” “宋宋,他是你爸爸!” “我倒希望他不是!” “宋宋,过分了!”闫mama突然变得一脸严肃,凶巴巴的看着闫宋,眼里透着隐约的失望。 mama,你也打算不要我了吧! 一个原本合家欢乐,幸福团圆的节日因为缺少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人而显得格外冷清。
窗外灯火璀璨,爆竹连天,偶尔还能孩子高兴喊叫的声音,电视机里播放着全中国人几乎都会看的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身穿中国红的衣服满脸笑意盎漾的说这各种吉祥话。手机提示音一个接一个,都是大家祝福的短信。好一派吉祥欢乐的场面。 沙发的母女此时却相顾无言,一个默默的盯着电视屏幕发呆,一个漠然的翻着手机祝福短信,都是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他。从放寒假到现在,还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消息。 “宋宋,你自己看电视吧,mama回屋了,这些天有些累。”双手扶腰,慢慢的走进卧室。从闫宋的角度看过去,mama的脚步都些缓慢了,腰杆也不再是那么笔直了,劳累了一天,发型也变得松散凌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一次细微观察下的闫mama都似乎更衰老了一些。 回想起上次在餐厅遇见闫爸爸一家时的场景,明明是一样的年纪,王小青却显得比闫mama要年轻许多,静静的坐在旁边,优雅娴静。曾几何时,mama也是如此知性美好的女人,可自从和爸爸离婚后,却以rou眼能辨的速度在迅速的衰老。就像是一朵盛开正艳的花朵突然被人放到了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她还没来得及收起自己的花瓣,便被迫接受寒风冰雪的打击,只能一点点的冰冻,一点点的枯萎,直至死亡。 闫宋心疼mama的创伤和辛苦,她以为mama至少应该像普通女人那样去嚎叫,去吵去闹去宣扬自己的无限委屈,然而没有。闫mama被动的接受离婚,被动的自己抚养女儿,之后还要看到曾经和自己相濡以沫的男人现在在和别的女人如胶似漆! 命运对mama如此残忍,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烦躁的关掉手机,千篇一律的群发祝福短信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自己最重视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消息。 连说一声新年快乐,如今都变成了奢望。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23:59分,向廷博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还没来得及感伤,手机便突兀的想了起来:“大宋宋,新年快乐!”电话那头,传来了苗苗爽朗的笑声,似乎还有鞭炮烟花响的动静。“苗仔,新年快乐。” “大宋宋,你情绪不高啊?咋啦?” “我挺好的,没事!” “你丫蹶屁股拉啥屎我都知道,还跟我这扯呢!刚才跟谁打电话了?” “没谁,向廷博,关机。” “向大哥还关机呢?这个事情是有些奇怪,我问过我哥,他说向大哥去国外处理一些事情,但是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嗯,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闫宋的心情越说越感伤,原来上学的时候觉得每天的英文课见到向廷博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可到如今,见不到他的样子听不到他的声音得不到他的消息,她却比凌迟还要疼痛。等再见到他的时候,她一定要告诉他,她也喜欢他,等到高中毕业,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唉,你别担心了,向大哥一定没事的,他可厉害着呢。” “嗯,我没事,顶多等到开学。他还能连学校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