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颜祸水
“小花，黎沧海怎么也跟着去了？”单十四掀起马车的帘子问道。 “小姐，奴婢听说是因为四皇子特地求了皇上，允许咱们黎府带上大小姐。” “为什么四皇子会去求皇上？” “这个啊，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府里的下人都说是四皇子看中了大小姐，只待今日皇后娘娘寿诞，求了皇上赐婚，就将大小姐娶回去。” 单十四点点头，她也希望皇帝赐婚成功，早点将黎沧海嫁出去，如果她出嫁后安分守己，自己也就顺势放过她。 黎府本就在京都，只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花便敲了敲马车：“小姐，到了，请下马车。” 宫门立刻过来两个小太监，掀开车帘，扶着单十四下了车。 前面的老太太已经站在宫门口，单十四步步生莲，走到老太太面前，淡淡一笑：“奶奶今日瞧着真是精神，仿佛年轻了十岁呢。” 黎老太太眉眼藏不住的笑：“你这孩子，就你嘴甜。” “孙女嘴甜，可多亏了昨日奶奶赏的焦糖桂花糕呢，那真是唇齿留香，孙女现在都还回忆着那个味儿呢。” “喜欢吃，明日奶奶再吩咐厨房给你送些去。” “孙女哪儿敢劳烦奶奶费心啊，奶奶还是等着孙女为您下厨做些甜品吧。” 黎沧海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呵呵，笑吧，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黎沧海端庄大方地走到老太太和黎贤面前：“爹爹、奶奶。” 见着人都来齐了，老太太吩咐着一并进宫，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黎贤，黎沧海自觉地跟到了黎为水后面。 一大家子来到乾清宫，向皇帝行礼后，谨慎入席，就怕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天颜。 单十四坐下后，并没有四处张望，只是用余光扫着整个大厅，整个大厅金碧辉煌，皇家风范尽显，柱子上的金龙栩栩如生，四周的壁画精细大气，地上的红毯色泽鲜艳，明丽耀眼，正中的皇帝一身明黄的龙袍，不怒自威，身边坐着一位容颜美丽，大方秀雅的女人，下首，便是一些形形**的女人，再下首，坐着各位皇子王妃，最下面，就是朝廷重臣及其家人。 看见身旁的黎沧海，举止端庄大方，脸上始终挂着恬静淡雅的笑容，单十四不禁有些恍惚，有着这样恬静笑容的女子，谁能想到她是那样的狠毒。 原本嘈杂的大厅，只因为一道威严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黎爱卿，这个鹅黄衣衫的少女就是你的二女儿？” 众人纷纷向单十四投去迷茫的眼光，自从这相府的二小姐出生，便没有见过真面目，后来还患了傻病，这前途可能就断送了，南奉国人人皆知，后来更是无人想要拜访这位二小姐，渐渐的，人们都遗忘了，今日见着了，可要瞧个够。 一见黎为水的容颜，所有人都抽不来眼光，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因为年龄太小，五官还没有成形，不过已经有了绝代谪仙的轮廓，早知道陈月里就是南奉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这黎为水的容颜青出于蓝胜于蓝，大有倾国倾城的架势。 众位朝臣已经看呆了眼，只有少数极其有定力的才淡淡一眼便撇开了眼神，不似大多数那样失礼。 只有一位身穿墨色蟒袍的翩翩少年，眼中有一丝玩味的笑，黎为水，我们又见面了。 黎贤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回皇上，这正是微臣的二女儿。” “朕近日听说，爱卿二女儿的病已经痊愈，朕当真是替你高兴。” “臣谢主隆恩，微臣女儿能得皇上关心，是她的福气。” 听到这里，单十四从位置上站起来，行了一礼，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丝毫没有失礼之处：“臣女谢皇上隆恩。” 礼仪？我可是神仙，上一世也是狐仙家族的嫡出小姐，每天都要给族长请安，应酬着外族的拜访，这样基本的礼仪，我顶着盘子都能做得滴水不漏。 殿里所有人都感到惊异，足不出户，还得了几年的病，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原本黎贤很多政敌收到消息，今日黎贤带着二女儿来参加宫宴，早就将黎贤府里情况摸熟了，这二小姐就是一个久病初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都眼巴巴望着今日黎为水出丑，看到黎为水的表现，心里的小算盘都落了空。 黎沧海双眼盯着黎为水，眼珠都能滴出毒来，心里也隐隐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不知道黎为水什么时候学过礼仪。 老太太看着单十四的表现，眼里说不出的骄傲，果然，带她来宫宴是一个明智之举。 黎贤的眼中也有些许的惊异，很难想到，为水竟然如此端庄大方，原本还担心她在天子眼下失仪，看来是自己瞎cao心了，一想到这是她的女儿，心中的惊讶也消失了，她那样的一个奇女子，女儿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上位的皇帝笑着说：“黎府二女儿，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单十四顺从地抬起头，眼睛淡淡的看向皇帝，那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脸，多年的权利让他的眼睛变得深邃，举止投足间皆是一股天子的威严。 皇帝看向单十四的脸，只一刻，便惊住了，不愧是她的女儿，模样竟然如此相像，不知不觉，眼里开始朦胧。 单十四看得出来，皇帝的眼里并不是像其他朝臣那样，充满了欲望、惊艳与贪婪，更多的是一种思念与尊重，好像是，透过她的脸在想着另一个人。 皇帝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敛自己的目光，摆摆手：“朕记得你叫黎为水对吗？” 许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些许慈爱。 单十四福了福身：“回皇上的话，臣女名字的确是黎为水。” 皇帝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坐下吧。” 单十四又福了福身，恭敬地坐下，心中思绪万千，刚刚皇帝透过她是在想念着谁呢？ 突然一道婉丽的女声响起：“国相，你这女儿长的可真是貌美，连本宫瞧见了也自愧不如呢。” 黎贤连忙回话：“皇后娘娘谬赞，微臣女儿粗枝大叶，难登大雅之堂，那里及得上皇后娘娘国色天香。” 皇后挥了挥手：“国相谦虚了，请坐下吧。” 黎贤这才毕恭毕敬地坐下，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自古红颜多祸水，不知道女儿这副相貌是吉是凶。 又是一道纯厚温润的声音在殿里响起：“儿臣祝父皇洪福齐天，福寿万年，母后身体安泰，青春永驻，祝我南奉国国泰民安，昌盛繁荣！” 话罢，说话的那人站起，这才看清，那是一位身穿朱红色长袍的皇子，温润如玉，儒雅风流。 那人站起身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皇帝，全部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酒杯，统一地祝贺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南奉国泰民安江山万年！” 高位上的帝后脸上挂着笑，但是那笑在单十四眼里看来，是说不尽的敷衍，看来这样的宫宴举办地太多，帝后也乏了。 “太子有心了，众爱卿有心了，朕也希望朕的江山万年，国泰民安，众爱卿都坐下吧。”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臣们都坐了下来，单十四心里惊讶，这就是太子殿下，太子不应该都是皇帝的缩小版吗，怎么在他身上看不见天子的威严，只嗅到了阵阵的书香与安稳。 宫宴不急不缓地进行着，很快就到了献礼的环节，皇后拿出手绢，擦拭着芊芊玉手。 “不知道今年太子为本宫准备了什么。”皇后望着太子，眼里满满的慈祥与母爱。 太子缓缓站起来，拍拍手，大殿门口一群太监抬着一扇庞大的东西走了进来。 太子离席，走到那东西的面前，掀开面上盖着的绸帘，在坐的都发出了感叹。 “太子送的这份寿礼可真是花了大心思呢。” “是呀，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太子真是有孝心，这东西实在是稀少。” 听着满殿的夸赞，太子面不改色地说道：“儿臣知道母后向来喜爱女红，便请了张媚灵，为母后绣了这幅双面绣，望母后不要嫌弃儿臣一片孝心。” 看见这双面绣，一面是南奉国的锦绣河山，大气磅礴，云雾缭绕，更添了几份神秘与威严，一面是自己的画像，樱桃小口，黛眉杏眼，高高的凤钗也不失母仪天下的气质，手中的和田玉扇将自己衬托地端庄秀丽，不相同的气质，在这一幅绣图里完美地融汇了，更不论绣工的出神入化，精湛至极，皇后是发自内心地感动与喜爱。 皇后还来不及开口，殿外便传来一声有磁性的声音：“太子真是有心了，这双面绣，因为太过复杂，五十年前就已经绝迹，那张媚灵，臣弟更是苦苦寻了数年，没想到竟然被太子寻了去，太子为了母后生辰，还真是煞费苦心。” 单十四大惊，是谁，在帝后面前竟然如此不羁。 大殿门口突然进来一个身着藏青蟒袍的“痞”公子，手拿一把镶银的玉扇，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