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晋风汉魂在线阅读 - 第29章 韩寿偷香

第29章 韩寿偷香

    “…三个…四个…六个…嗯…”熟睡中的朱三抿吧着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呵呵呵…”严震轻笑着说到,“唉唉唉,老十又梦到捡铜板了,我去逗逗他…”

    “好了好了”,夏南声音极轻的阻止到,“这样辛苦的赶路,好不容易睡着,又何苦惹他,你们两个也睡去,”

    “这大白天的怎么睡得着么,你看那边,大师兄他们多开心,”王谟侧躺在夏南左侧,望等不远处正在聊天的几个人,“四哥快看,封奕也凑了过去。”

    “他们早晨警戒,我们下午警戒,你和他们比什么?快点睡去…”说着话的夏南向右侧一翻身,右手一把便将王谟按的躺下了身去…

    金色的朝阳将半坡上树林中的这片空地、映照的暖意融融。在这暖洋洋的空地上,一群人正三三两两挤在一处,或躺在枯叶上、或靠在草垛中。他们几乎全都沐浴着阳光沉沉睡去,唯有大树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人仍在不停的窃窃私语…

    “…哎呀…我困了…”张着口的雷有忠,一伸懒腰便往树根下滑溜,“我先睡会,实在不行了…”

    “唉唉唉,不成不成”,羊林枫急忙拉住了雷有根,“这会儿,是我们几个在担负警戒任务,雷兄岂可睡去?做为领队,万不可如此。来来来,快起身,起来再讲几个有趣的故事给大家提提神,”

    “不行不行,实在撑不住了…”雷有忠的身体仍在往下溜,

    “唉…我才刚过来就完了?”封奕略有失望的问到,

    “将军起身吧,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呢,再来一个就行…”靠在雷有忠身旁的秦王邺眯着眼睛轻声说到,

    “就是就是,老板再来一个,你看公子邺都说话了”,叶子开在雷有忠身后轻笑着说到,

    “唉呀,我服了…”雷有忠一下坐直了身体,“说好了,今天最后一个啊,讲完了必须睡…”话音不落,他便往身后的大树上靠了靠,

    “好好好…”众人连声应到,

    “讲什么呢…”雷有忠在地上捡了片金黄的树叶,

    “嗯…那就讲讲金谷二十四友吧…”话不说完,他一仰头对着身后的叶子开轻声说到,“手起开,给我弄水去…”

    “唉唉唉…一天的,就会摆弄我…”叶子开轻笑着说完,才轻手轻脚的跑了开去,

    “话说,金谷二十四友,乃竹林七贤之后,又一个满由泰斗级别的大师组成的文学团体。但是,他们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俱因一人,谁呢?”说到这里,雷有忠接过叶子开伸来的水袋,饮了几口,

    “这人便是鲁国公贾谧,金谷二十四友也俱是贾谧之友也。那贾谧是何许人呢?贾谧,乃贾充最小的女儿贾午、与司空掾韩寿之子。那你们要问了,既然,是韩寿的儿子,为何不姓韩,又取姓贾了呢?且听我慢慢到来,”讲得有些兴奋的雷有忠,坐直了身子,眼中放射出烨烨的华光,

    “这就要说贾充了。话说贾充与其后妻郭槐原本生有两子,长子名叫贾黎民。一日,贾充自外而归,乳母怀中三岁的贾黎民,见到父亲便乐的手舞足蹈,于是,贾充走上前去逗儿子玩耍,恰被其妻郭槐望见。那郭槐可是个大醋坛子,当下便认为贾充与乳母有一腿,于是,当庭就抢下孩子,将乳母鞭打致死。想那三岁的贾黎民整日里和乳母吃一起、住一起,自是感情极深。又亲眼见奶娘被打死,于是又惊又恐又想念,很快便就死掉了。后来,郭槐又生一男孩,已有一岁多,那贾充爱子,又用手抚摸乳母怀中儿子的光脑袋。不想那郭槐又疑乳母,又杀之。小儿亦因思慕而死。于是乎,贾充便没有了继承人。”

    “唉呀呀…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封奕连连叫到,

    “莫要说话,好好听雷老板讲,”李农连忙出言制止,一众人等,除了羊林枫面有笑意,余者皆凝神屏气,静静等候…

    雷有忠又喝了一口水,

    “哎呀,在说贾充的小女儿贾午,此女与贾南风俱为郭槐所出。想当年,武帝为十五岁的惠帝娶亲时,本来看中了时年十二岁的貌美如花的贾午,可大臣们俱说她年龄太小,无奈之中,便令惠帝娶了相貌极丑的贾南风。之后,贾午逐年长大,可这女大思春呀…”说到这里,雷有忠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话说那贾谧的父亲韩寿,那可是“美姿容,善容止”,也是贵族子弟,他的曾祖父韩暨曾做过曹魏的司徒。在不到二十岁时,便被贾充辟为司空掾,成日与贾充一帮僚属在府中宴饮论事。且说一日里,那怀春的贾午实在无聊,便偷偷来到窗户前向内窥视。这一窥之下,倾刻便被韩寿的美貌深深迷住,几番偷窥后实在忍耐不得,就遣一婢女往韩寿处,充当红娘。这婢女那叫一个伶牙俐齿呀,她说贾午长得“光丽艳逸,端美绝伦”。不过人小姐也确实美呀…”

    “唉雷老板,你见过贾午吗?”看到雷有忠眼神放空的封奕一脸认真的问到,

    “去去去…少打岔”,李农急急的训斥到,“正说到好处呢,雷老板莫要理他…”

    雷有忠与众人俱都轻声一笑,他又继续说到,

    “那韩寿年轻呀,怎禁得了这候府小姐的勾引,于是心念一动,当下便约定了日期。待到幽会当晚,话说,这小伙子轻功真好,那样高大的府墙,竟是“逾垣而至”。之后干柴烈火的幽会,大家可以想象啊。总之,这姑娘食髓知味,几番云雨后,便畅爽得不得了。这人一畅爽,那就与往日大为不同了。你看这贾午,当时就变的爱美了、喜欢打扮了,人也爱笑了,整个贾府中,到处都能听到她的笑声,那叫一个掩饰不住的喜悦呀。再说韩寿,他也一样呀,往日里在幕僚会上不太出采的他,现在也经常妙语连珠,滔滔不绝,有如有神助。而且,在他身上竞然飘散着荡人魂魄的香味,经月不散。别的幕友问他香味的原故时,他也讳莫如深,笑而不答。话说,你们猜猜这香味是怎样来的?”雷有忠笑看向众人,

    “这还用问呀…”叶子开轻声说到,“女人香呗…”

    “女人还有香?”李农睁大了眼睛,“是撒的什么香料吧?”

    “对!”雷有忠接话到,“那是晋武帝御赐给贾充的西域异香,这贾午便将它赠送给韩寿。话说贾充的僚属对韩寿身上的奇香那是好奇不已呀,便将它说于了贾充,这贾充一听便心下大惊啊,他深知这种异香武帝只赐给了自己和大司马陈骞,而自己只把香料给了女儿贾午。难道韩寿接触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贾午?想到这里的贾充又联想到小女儿近来“悦畅异于常人”的形状,更是确信无疑。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当夜贾充便假装发现了窃贼,让下人对全府进行检查。结果下人汇报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院墙的东北角像是有人翻爬过。贾充一怒之下,便将贾午的丫鬟找来拷问,那丫鬟顶不住,只能如实禀告。这贾充气的呀,又说不出口,只能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随后找媒人,正经将贾午嫁给了韩寿。自此呀,这韩寿偷香与相如窃玉、张敞画眉,并称为史上三大风流韵事。”

    “唉~不对呀”,封奕疑惑的问到,“人家这等私密之事雷老板何以知晓啊?”

    “嘘…小声点”,羊林枫接话到,“这是韩寿自己说的,他想了一首自传体诗歌,名叫《偷香》,如何约期、如何翻墙、如何缠绵、如何被发现讲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羊林枫又看向了雷有忠,“雷兄还没开始正题呢…”

    “正题?”正开心笑着的雷有忠一愣,旋即说到,“哦,金谷二十四友,我都忘了,讲跑题了…”雷有忠喝了一大口水,又继续说到,

    “之后,韩寿与贾午的儿子韩谧,在郭槐的安排下,被过继给了贾充的儿子贾黎民为子并改姓为贾,之后承袭了贾充之爵位。惠帝时期,贾南风专权,贾谧便权倾朝野。当时,那名闻天下的古今第一美男子潘安、那与武帝小舅子王恺斗富的石崇,每每在贾谧府门前候着,待他车马出门,便望尘而拜。唉,话说,这天下之纷乱,也尽由此人与贾南风诛杀太子而起…”

    雷有忠叹了口气继续说到,

    “不说他了,说这金谷二十四友。这些是“古今第一美男子”潘安,“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刘琨,“洛阳纸贵”“左思风力”的左思,“潘江陆海”“东南之宝”三国名将陆逊的孙子陆机、陆云二兄弟,还有“巨富”且拥有“当世第一美女绿珠”的石崇。他们几个,是这金谷二十四友的核心。其余人有欧阳建、郭彰、杜斌、王萃、邹捷、崔基、刘瑰、周恢、陈昣、刘汭、缪征、挚虞、诸葛诠、和郁、牵秀、刘猛、刘舆、杜育。那闻名天下的“金谷宴集”便发生在这个团体身上。”

    “他们中可有典故吗?”封奕问到,

    “有啊,比如左思,他曾因相貌丑露而被街上的妇孺以唾沫攻击。话说那潘安驾车行驶在洛阳大街,总会因俊美的容貌被妇人喜爱和追逐。左思也欲学他,结果,左思一上路,妇人们却立刻丢他垃圾,以示嫌弃之情,因此左思常常倍受打击。”

    “唉…雷兄…”,心有不满的羊林枫正欲说话驳斥,却见虎子急急的从林中窜出,一路跑来…

    “老板,今日收到三个重要讯息,您看…”

    “你说,这儿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诺!”虎子应了一声,便俯下身来轻声说到,

    “第一个消息,今日,匈奴汉主刘聪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嘉平。并安排晋怀帝为特进左光禄大夫,封为平阿公。并以侍中庾珉、王为光禄大夫。

    第二个,已东投仓垣的太子司马诠之弟,豫章王司马端,被苟晞尊奉为皇太子,苟在仓垣设置了一个行台。司马端命苟担任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自己从仓垣迁徙到蒙城。”

    第三个,几日前逃到登封西撮辕山、扼着宋阳城的荀藩,与其弟荀组、同族侄子中护军荀崧、华荟与弟弟中领军华恒,在密县建了一个行台,向各地传布檄文,推举琅邪王司马睿为盟主。那司马睿昨日接到荀藩的檄文,今日便派扬州刺史王敦、历阳内史甘卓与扬烈将军庐江人周访联合兵力攻打一直不听他指挥的华轶、裴宪。”

    “今日是几号?”

    “回老板,今日六月二十一日,我们已经走了八天了…”

    “去将第二、第三条讯息转于陈将军,”

    “诺!”虎子应声离去,

    “睡觉!不讲了”,雷有忠一脸认真的说到,“今日还要翻越成皋关那崇山峻岭呢,都去睡,这是命令!”话音不落,雷有忠一伸腿便躺在了地上,

    “哦…快睡睡睡…”众人也俱转身各自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