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断情丝，成大道
飞天仙帝，因佛悟道，终成大道，跳出六道轮回。 无疑，飞天仙帝，为珈蓝寺留下金佛，必定有其道理。 “这金佛，很是古怪。” 宁凡目光紧锁在金佛之上，眼前的金佛，弥散出了极其耀眼的金色光芒，而在这光芒中，却是含蕴着强大的灵力，像是仙帝余威一般，十分的玄妙。 “嗯。” 柳蓝心点头，又道：“但看不出来，究竟有什么地方古怪。” 宁凡看的神情发愣，眼中的金佛，像是活络了过来，口吐真言。 “天生万物，道法自然。一切因果，终归尘土。” 如圣人开口说话般，金佛口吐真言，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大成圣言，十分奇妙。 宁凡听得神色一怔，何为……因果？ 似乎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源于因果。 但究竟什么才是因果，又有什么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 轰隆！ 就在宁凡发愣时，偌大珈蓝寺，像地震般在剧烈的颤动着。 大地崩裂，宁凡顿时醒悟，看向珈蓝寺庙外，只见炎皇和珈蓝寺主持两人联手，与灵纹师协会总会长强行碰撞在了一起。 但，怎料，两人却是被直接轰飞了出去。 灵纹师协会总会长，就像是一位无上圣人，整个人如坦克般，横扫全场，摧枯拉朽，堪称无匹之势。 嘭！ 被灵纹师协会总会长一拳正中胸膛，珈蓝主持如受重击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神色甚是难看。 宁凡连忙离开寺庙内，灵纹师协会会长正欲暴击，却硬是被宁凡挡在身前。 “你根本没必要杀他。那金佛就在那，若你想拿走，完全可以去拿。没必要杀生！” 宁凡神色无惧，目光如炬，紧锁在灵纹师协会会长身体上，冷声道。 “呵呵。你果真是不负众望，走到了今天。” 灵纹师协会会长凛然一笑，欲上前拍一拍宁凡的肩膀，但宁凡差距危机，连忙后退数步，避开了灵纹师协会会长的威能。 “若我想杀你，饶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是难逃一死。” 灵纹师协会会长，神色依旧是那般淡然，笑道。 “……” 宁凡无奈，但却心知肚明，灵纹师协会会长所言非虚。 仅凭灵纹师协会会长这一足以媲美大宗、乃至于说是大部落的领头人的身份，灵纹师协会会长就有足够实力镇杀宁凡。更遑论，在灵纹师协会会长手底下，还有众多灵纹师。 那些灵纹师，哪一位不是实力超凡之人。灭杀宁凡，俨然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举手投足间，便可完成。 “你实力超凡，那金佛，完全可以自己去拿。何必杀他？” 宁凡眉宇紧锁，懒得在和灵纹师协会会长废话，直言道。 “看来，你根本不知道，在那金佛中有着什么。” 灵纹师协会会长乃是一中年男子，坚毅的侧脸下，显出了他的无上，淡然的神色，更是写满了对众人的蔑视，这种神情也只有那些实力超凡之人才能有。 “如若那金佛能轻易移动，只怕，仅凭珈蓝根本守护不住这金佛。” 灵纹师协会会长淡然一笑，声音阴沉无比，说道。 “原来如此。” 宁凡点头，却是明了，灵纹师协会会长，根本拿不走那尊金佛。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难为珈蓝主持？”宁凡不解道。 “很简单。在那尊金佛中，注入有飞天仙帝的帝意。除非是珈蓝心甘情愿拱手相送于你，否则，谁也难不走。”灵纹师协会会长面色淡然，轻声吐字，道。 旋即，他便是再次走到珈蓝身前，冷笑了几声，“金佛，我今日一定要带走。” 此时的珈蓝满嘴鲜血，重摔在地的他，生机失去了不少，喘息很重，精气神渐渐地丧失掉。 “除非我死！” 珈蓝面露恶狠的表情，怒道。但随即，他便是双手合十，露出了淡然的表情。 出家人，本就不该随意动怒。 更遑论，因恶人而怒。 珈蓝平复内心，抬起眉眼，举目看向灵纹师协会会长，道：“这金佛，庇护珈蓝山域一众生灵，岂能让你带走？置万千生灵于不顾。” “事实上，我并非恶人。取这金佛，也只是为了救助其他地方。” 灵纹师协会会长淡淡一笑，徐声说道。 但！ 珈蓝主持却早是闭上了眼，根本不再理顾灵纹师协会会长。 而此刻，炎皇也从天空飞落，满嘴血气，十分浓郁，他负手而立，看向灵纹师协会会长，道：“很多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比如？” 灵纹师协会会长背对着炎皇，继续说道：“比如说是武夷派被灭？比如说是燕南天被杀？比如说是大皇子被杀？还是……比如说是冷若婵自杀？” 淡然的神色下，灵纹师协会会长轻声吐字，言语间，带有冷漠的笑意。 似乎，对他来讲，一切都是这般的不堪一提。 生灵，万千生灵，生死于他，不过蝼蚁生死。 没人会在意这世界每天死了几只蚂蚁。 没人！ “冷若婵自杀？” 宁凡闻言，眉宇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很是困惑，不解问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为救你，冷若婵舍生取义，自杀取出心脏，换作你的心脏。” 灵纹师协会会长漠然一笑，而宁凡，却早已神情呆滞，一脸茫然，他用手护着胸前。 桃子形状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每一次跳动，对宁凡，形同针扎，剧痛无比。 “为什么？” 宁凡眼神中写满了不敢相信，渐渐地，他的神情开始狰狞起来，脸目上的表情，更是十分的可怖，他看向炎皇，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炎皇沉默。 可没等宁凡作势，灵纹师协会会长又道：“如果你只是想在这里继续发火的话，那我劝你最好不要。毕竟……青儿被丹王殿抓了。三日之后，若你还不去丹王殿赴死，青儿将会被当众斩杀！” “什么！？” 宁凡震惊，眼神里满布血丝，他一把手抓住了炎皇，厉喝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 这时，沉默良久的炎皇开口说道：“让你去送死，是吗？” “冷若婵已经有了死的觉悟。她救你，是她心甘情愿要去做的事。根本不是我能阻拦住的。” 炎皇言语铿锵有力，但却所言非虚。 冷若婵早就有了死的觉悟。 这一点，宁凡也心知肚明。 从冷若婵动手杀宁凡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冷若婵会有死的一天。 心死了！ 人，岂能苟活？岂能好好地活！ “送我去丹王殿。”宁凡声色俱厉，神情严肃无比，而在珈蓝寺庙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柳蓝心，却是突然开口道：“那我怎么办？” 宁凡愣住了，去丹王殿，无异于九死一生。 正如柳蓝心所说，若宁凡去了，那她怎么办？看着宁凡好好地一个人，逐渐步入死亡，柳蓝心做不到。 “她对我有恩。” 沉默很久，宁凡低下了头，声音压的很低，说道。 “那我怎么办？”同一个问题，柳蓝心继续问道。 但这次，柳蓝心神色却是冷漠了很多。 她走到了宁凡身前，仅到宁凡肩膀处的她，身躯显得有些幼小。 “如果有下辈子，我宁凡，做牛做马，也一定会……” 没等宁凡说完话，只听啪的一声，柳蓝心一巴掌扇在了宁凡右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 宁凡脸火辣辣的疼痛，而柳蓝心的心，却也是在狠狠地抽痛着。 这大抵就是，打在身，痛在心。 谁来在乎柳蓝心呢？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柳蓝心的心，在撕心裂肺的疼痛着，她怒吼道。 宁凡转身便走，只道：“对不起。” …… 宁凡走了。 珈蓝主持和灵纹师协会会长的对峙还在继续，而炎皇，帮助珈蓝主持，两人一同敌对大敌。 柳蓝心返回珈蓝寺庙中，盘腿坐在金佛之下。 她心中明白，宁凡此行，再无任何活的可能。 丹王殿，那是真正的大势力，底蕴雄浑不说，单是几位老祖，就足以震慑偌大的天武大陆。 “你的目的，达到了。” 这话是炎皇所说，他凝视着灵纹师协会会长，说道。 “他虽叫宁凡，但他的命运，生来就不凡。青儿的死，兴许会让他彻底觉醒。”灵纹师协会会长冷漠一笑，那种笑容下，简直没了任何温度，十分可怖， “什么意思？”炎皇不解，问道。 “心生魔障！” 灵纹师协会会长笑了笑，那种笑容，让人看得不禁胆颤心惊。 嗡…… 珈蓝寺内，一道金色的佛光，像是泉水般，喷薄爆溢而出，十分璀璨，无比耀眼。 “真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能参悟大道。” 灵纹师协会会长淡然一笑，抚了抚衣袖，淡然的离开了珈蓝寺。 …… 长久弥漫满天的金光，充斥着这片天空。 无数‘卍’字，从金佛上闪耀出来，照射在天空当中，很是不凡。 “南无阿弥陀佛！真没想到，柳施主，竟是深具佛缘之人。”珈蓝主持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中的金光，震惊无比，但心中却也在暗道，“飞天仙帝，后继有人。” 一直以来，珈蓝主持都无法继承飞天仙帝的帝意。 否则，珈蓝主持又因何会是苦守金佛万载不悟。反倒是让柳蓝心，一朝参悟佛意！ “兴许，这就是佛缘。” 珈蓝主持双手合十，却也明了，柳蓝心是飞天仙帝承认的继承者。 仙帝真意，柳蓝心将继承。 嗡！ 空气在颤动，一道巨大的影像，从那尊金佛中释放了出来。 “吾没想到，悟佛道，竟是女流。” 那道巨大的残影，投放在天上，占据了半壁天空。 只见那残影大笑了几声，低头凝视着盘坐在地的柳蓝心，继续说道：“你可愿入佛道，归入佛门，了却尘缘，得我数载传承？” 柳蓝心双眸紧闭，不语。 而远处，宁凡却早是奔出数千米之处。 从珈蓝山域奔向丹王殿，骑马少说五天，宁凡不敢停顿。 感受到珈蓝寺中疯狂崛起的帝威，宁凡稍微一愣，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却也是看到了在天空中，那道巨大的飞天仙帝残影。 这时，宁凡便是明白，有人领悟了飞天仙帝的帝意。 “恩怨非非……青儿，不能因我而死。”宁凡坚定了心意，不再理睬身后佛光，转身继续向前奔驰而去。 宁凡速度很快，眨眼消失在了山林当中。 而在珈蓝寺庙中，沉默许久的柳蓝心，却终是开口道：“代价是什么？” “呵呵。” 飞天仙帝残影笔直而立，体内涌动出的帝威，震慑四方，猛兽咆哮不绝，却无一人敢轻易冒犯珈蓝寺。 先前，灵纹师协会会长不加思考，径直离去，也正是因为如此。 被飞天仙帝隐匿在金佛中的帝意，重新临世，宛如真帝降临，那种强大的帝威，绝非是常人能承受。 即便是灵纹师协会会长，也不愿正面和飞天仙帝碰触。 “果真是天资聪颖。倒也是难怪你能悟得大成佛道。你深具慧根。若你愿得我传承，修炼千载，便可成就仙帝神格。”飞天仙帝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没想到，盘坐在金佛前的少女竟是这般聪颖，轻易猜出继承仙帝帝意，是有所要求的。 “代价是什么？” 柳蓝心未曾睁开眸子，神色淡然，又问道。 “庇护珈蓝山域万世！” 飞天仙帝沉声说道，如口吐真言的圣人般，声势浑厚，很是玄妙。 “还有？” 柳蓝心一愣，不信只这般简单，道。 “斩断三千烦恼丝。”飞天仙帝压住了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说道。 “……” 柳蓝心陷入了沉默当中。 而远处，炎皇闻言却是神色大变，道：“蓝心，切不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 柳蓝心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眼神中，写满了从容和平静，自顾自的说道：“冷若婵，舍身堕入地狱，以心脏补还宁凡一命。我与宁凡，早已有白发之约。如今，我斩断三千情丝，便可救他于水火当中，又有何不可呢？” “这……” 炎皇无奈叹息，却也只得点头。 宁凡赴死丹王殿，此行，十死无生，根本没生还的可能。 丹王殿故意以青儿作为诱饵，为的就是吸引宁凡前往，趁机镇杀宁凡。 试问，丹王殿又如何会轻易放过宁凡呢？ 若无人庇护宁凡，这一去，宁凡必定是再不返。 “过去，宁凡一人背负血海深仇。从今以后，这血仇就由我替他去背。这世间，他欲杀谁，我杀谁。谁欲杀他，我杀谁。” “我断去一生情缘，换他一世平安。……何乐而不为？” 柳蓝心明悟佛道，一朝悟佛，登临极乐。 她对着飞天仙帝，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弟子愿斩断情丝，庇护珈蓝山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