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再进宫
那晚之后，宋宸和苏妙清闲了不少。 国公府方面有半夏看着，冯府有宋恒远派的人，皇宫里更不用担心，宋恒远都觉察到冯府的异动了，想必对此应该也会有所防范的。况且，只要鹰国送过来的那枚何首乌没有被动用，就不会有人有生命危险。 由于借了林壹的人手，苏妙担心恒清堂人手不够，就主动送上门，问林壹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壹马上提出了他需要更多的断续散和金玉丸。主要是常年不见踪影的大东家，以及习惯性失踪的小东家，让他太没有安全感。苏妙这一次在雪兰城停留的时间已经算久的了，他有预感，她应该差不多要离开了。 如今林瑾身边有了萧婧妤，苏妙又和宋宸在一起，他觉得，这生意他们是越做越随意了。 雪兰城的恒清堂一年是惯例会有三到四度拍卖的，如果到时两个东家都找不到人的话，到了时间没东西拿出来，是要被老客户声讨的。 苏妙最近看起来挺忙，林壹还在想办法说看怎样可以说服苏妙给准备些药，如今苏妙主动送上门来，以他的反应速度，自然是马上会打蛇随棍上。 苏妙看着林壹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一早就被算计上了。但再想想等国公府那事情一完，她和宋宸就要离开，本来就打算着要给恒清堂准备一些成品药的，索性这次就多做一些，先放这边存着，到时其他地方的分堂如果到了要拍卖的时候，万一没找着师父和她，还可以从这边调用不是？ 这么一想，苏妙就拉着宋宸到那边的宅子，又开始了动手制药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是十分平静和惬意的，小白要带着白狐玩儿，也没有空来捣乱，苏妙与宋宸分工合作，到苏妙开始做药的时候，宋宸就在外间看着书，到了饭点了拉她出来吃饭，或者她走不开的话就到她旁边喂她…… 半夏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苏妙他们也乐得清闲。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嘛。 就在宋宸和苏妙商量着，是不是把半夏也撤回来算了的时候，皇宫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那日，苏妙手上的制药工作告了一段落，看到近来难得一见的太阳，他们本来打算趁着这闲暇边晒太阳边看一会书喝一下茶的，没想到靖王府那边派了人来传话，说是柳梦瑶给苏妙递了两次帖子，苏妙就索性回映翠苑去晒太阳去了，反正在哪都是晒嘛！ 本来宋嫣这段时间不能出宫，苏妙是不太想见柳梦瑶的，因为如果没有宋嫣在旁边搭腔的话，她自己一个人比较难应付柳梦瑶……不过，鉴于冯家那边的计划，苏妙觉得还是见一下她好了，有一些事情不好明着说出来，但私下给些暗示预防万一也是好的。 不过，在苏妙正斟酌着约柳梦瑶在哪一日相见比较好的时候，宫里又来人了—— 自从苏妙和宋宸回府里住之后，宫里有时候就三天两头地来人，靖王府里面的人都有点习惯了。 这一次，太监带的是宋恒远的旨意，请的人是宋宸还有苏妙。 骑着马在去往皇宫中的路上，苏妙和宋宸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有可能是宋恒远也出事了。 果然，一踏进青龙殿看到宋恒远的样子，苏妙就心中有数了。 宋恒远的样子跟那日秦贵妃的样子差不多，说辞也差不多：“……虽然御医说没什么事，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妙把了脉，眉头皱了起来：“皇上，你近日有接触过那些寿礼吗——不对啊，寿礼我已经作过处理，就算接触了也不会中毒的啊！” 宋恒远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脸色也变了：“寿礼？中毒？” “正是。”苏妙点着头，“先前我给皇上说过你收到的寿礼中那几个毒，皇上还记得吧？你之所以会感觉精神不济，是因为你体内已经有了四种草药的毒性在融合……黄精、番罗汁、乌芦草、天星木都齐了。” “既然问题不可能出于自那些寿礼，那么皇上，你最近有接触过哪些不寻常的物件么？”苏妙装作毫不知情地问起，“会不会是更早之前鹰国之流送的礼物？”这个怀疑顺理成章，毕竟苏妙先前给看过的，只是今年的寿礼，那以往的那些呢？会不会也被包藏祸心？ “我宫里的摆设一直都没有更换过，那些往日没接触过的，近期也不曾有过接触……”宋恒远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说起来，秦贵妃那边早先食欲不振，这几日看起来的症状倒与我有几分相似！” “这样看起来，问题似乎出现在秦贵妃那边。”这时宋宸插了一句。 就算他们此前不知晓国公府的人给秦贵妃送药玉摆件，这个推敲也合理。如果两个人齐齐中毒，的确是要寻找他们共同待过的地点，秦贵妃应该不会来或者很少来青龙殿，多数是宋恒远前去清平宫。 “秦贵妃的宫里最近有更换过什么新的摆设或熏香之类的吗？”苏妙问着。 宋恒远几乎马上就想到了：“国公府前段日子送了一套药玉的摆件过来，说是对人体有益处的——” “但不可能啊，国公府是秦贵妃的娘家，只会助她，怎么可能会加害于她？”宋恒远摇着头，表示不敢置信，“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事可以容后再查。”宋宸提醒了一句，“如今是不是应该让苏妙去验一下那些物件，这万一是真的，也可以及时防止事情进一步加重。” “言之有理。”宋恒远很快被说服，带着苏妙还有宋宸，摆驾清平宫。 到了宫中，所有的宫女与太监都被遣走，清平宫的主殿里只剩下宋恒远、秦贵妃、宋宸和苏妙，此外，还有一个随侍了宋恒远多年的陈公公。 苏妙这时也重新为秦贵妃把了把脉：“我记得前一段日子贵妃娘娘也说过身体颇觉疲惫，当时把了脉象还没看出什么来，我只当是冬日寒冷，室内炭盆一直烧着导致的呼吸不畅之困乏，所以只让娘娘喝些春茶缓解，却不曾想原来是中毒了。” “我那日依言喝了春茶，当时甚为有效的。”秦贵妃摆摆手，此时说话已经有点有气无力，“就是不知道为何，这两日突然就严重了起来……” “如今我先为皇上和贵妃娘娘把身上的毒解了再说。”苏妙说着，陈公公随即就为苏妙移到一个短几，还有文房四宝。 苏妙道了一声谢，提笔就在线笺上不假思索地书写起药方来。整个殿内没有人说话，都在默默在注视着毫毛笔尖的行走，苏妙写得极快，半盏茶的功夫已经书毕，她拿着线笺，在空中扬了扬，加速风干线笺上的墨迹，然后把纸笺折了起来，她看着宋恒远：“皇上，这解药是在宫里配呢，还是让宋宸跑个腿，在外边配了再送进来？”这外边，自然是指的在恒清堂。 宋恒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看着宋宸：“那就让小宸给跑个腿。” 宋宸接过了笺子，站了起来就欲离开，宋恒远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近前来：“暗中来往，暂时不要让别的人知道我和秦贵妃中毒的事。” 宋宸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图，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解药已经在配制当中，宋恒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开始关注起这毒药的来源，苏妙怀疑的十二生肖摆件首先被他留意到，让陈公公给搬到了苏妍的面前。 苏妍看着陈公公的神色：“解药的份量我已经加多了，待会送到的时候，陈公公不妨也喝上一碗。” 陈公公连忙道谢。苏妙摆摆手，让他想办法送十二盆清水过来，她把每尊药玉泡到一盆清水中：“那药汁应该是在做这药玉的时候就混进了里面的了，需要这样让它们泡一盏茶功夫，等那些毒性释放到水里，就会有结果了。”当然，这么大费功夫，其实只是个摆给宋恒远他们看看样子而已的，其实苏妙当初一在秦贵妃处接触到这些摆件，就已经知道了里面渗了什么药草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秦贵妃一看他们的中毒竟然可能跟国公府有关，第一下的反应也和当时宋恒远一样，觉得不可能。 反而是宋恒远，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绕过去了，此时倒温言安抚着激动的秦贵妃：“你先别急，就算这药玉上真的有什么问题，这也不能说明事情就一定和国公府有关，难保是有人插桩嫁祸的。放心吧！我不会冤枉好人的！” 秦贵妃的激动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时，苏妙也开始拿出银针来验每个盆里的水，很快就有了结果。 苏妙把十二尊药玉摆件中全部都被分别渗了药汁的结论说了，宋恒远虽说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怀疑得到证实时还是一怔，他几乎时咬着牙说：“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