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黄泉之下(上)

    “姜师兄！你若杀了静风师兄，零儿也不要活了！”

    姜云不可思议的望着零儿，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那么陌生。直到这一刻姜云才算真正的明白，原来一直以来在零儿心里从头至尾便只有他静风师兄一人而已，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好……好……好……现如今我姜某反倒成为了这世上最恶之人，非常好。”姜云连连点头道。

    慕容霜等人紧张地望着姜云，他们真的担心以姜云心中的仇恨，丧心病狂之下杀了静风，到时候零儿殉情而死，那可就真的变成了人间悲剧。

    姜云深吸一口气，盯着零儿湿朦的眸子，郑重地问道：“这个人真的值得你这样么？若有一天你知道这个人其实罪大恶极，你也不后悔？”

    零儿毫不退俱地迎着姜云的目光肯定道：“不后悔，即便今后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后悔，就算他是地狱恶魔，就算他将来泯灭人性，我也不后悔。”

    姜云不解道：“为什么？”

    零儿嫣然一笑，深情地望着姜云手中的血人，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心甘情愿，红英师妹当年为了你难道告诉你为什么了么？”

    此时昏迷中的静风好似听见了零儿这句话，手指不可察觉的勾动了一下。

    零儿这一句话犹如九天神雷一般在姜云脑中炸响，便好似万里冰原之上一朵鲜花静静地开放一般，原来这朵花一直开在那里，只不过他从未真正地察觉。

    姜云笑了，笑得很开怀，笑得很放肆。

    “哈哈哈……我太傻了……哈哈我太傻了！”

    ……

    远处的萱萱瞧着姜云疯癫的模样无所适从，想着零儿所说之话，心里莫名一阵难受，惆怅间一只大手爱怜地抚上了她的秀发之上。

    “傻女儿，现在你明白了么？为什么你在他心中远远没有红英重要？”来人正是萱萱的父亲啸苍天。

    萱萱迷茫地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叫红英的女子从不会想要索取什么，便是为他而死也不曾想要索取他的爱，而你却在索取他的爱。”

    啸苍天微笑地望着远处的姜云又道：“这小子从小受尽人世一切不公，遭受一切苦难，以至于为了保护自己，他将自己埋地很深，深到所有人都无法伤害他。刀剑不能，世间嘲笑谩骂亦是不能，有人来索取更是不可能，呵呵……真是太像了……”

    萱萱没有听见啸苍天后面那一句话，带着一丝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爹爹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他？知道这么清楚？”

    啸苍天摇摇头道：“我并不是了解他，只是了解自己罢了。不过这小子我是极为喜欢的，拿得起放得下，着实不易……”

    啸苍天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萱萱听得更是不明，也没追问，只是在远处沉默地望着一直傻笑的姜云，一丝怜意涌上心头。

    ……

    姜云今日笑得够多了，冷笑，狂笑，嘲笑，傻笑，笑多了总会累的。

    笑够后，姜云又重归平静，望着零儿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今日我可以不杀……”

    慕容霜与陈虎等人听到姜云这句话皆大松了一口气，可气还没放完，姜云接着又道：“……但是，这次我不杀他不代表我以后不杀。此次便算是还了五年前柳正不杀之情。今日过后，我姜云不再与昆仑有丝毫瓜葛，再见之日便是不死不休！”

    姜云说完，掐住静风的手一松，扭头而去。

    ……

    姜云刚走出几步，整个雪枫林突然生起一阵微风，将雪峰叶吹的沙沙作响。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姜云……你过来……”

    “是昊天！”

    “昊天终于说话了！”

    雪枫林中众修士一听是昊天，皆激动道。

    面对昊天的神威，姜云毫无惧意，高声道：“不用你催！我正要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