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狗被打了(上)
沈二老爷只觉得头上一阵钝痛,未来得及回头看个清楚,便软软的倒在了船上。云雀和云舞两个迅速用外衫擦干净了船上的水印和脚印,然后带着所有作案工具和证据,重新跳入了水中。 在打晕了二老爷之后,沈妙兰和沈宜兰成功脱险,回到了各自的居所。 “等二伯回过味儿来,只怕是要寻岸边停船的两个粗使婆子问话呢。”沈妙兰坐在桌案旁边,将面前的姜汤推给了云雀。 “姑娘尽管放心,那两个婆子处已经打点好了。”云雀接了姜汤,一脸的平静。 沈妙兰满意的笑了。她最喜欢她的丫鬟,办事利落不留痕迹。再想想今日听见的事情,可真是匪夷所思,这是天大的丑闻,若叫沈二伯发觉她和沈宜兰知晓了这事,怕是要被灭口也未可知。 想到这,沈妙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法度不健全的世界,活着可真艰辛啊! 云雀落水不宜在cao劳,晚上沈妙兰便只带了云莺去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上了年纪,自然喜欢热闹。小辈们都在身边,少不得要留大家一起用饭。 老太太环顾了屋内众人一圈,道,“今日难得热闹,叫请了四太太和四少爷、六姑娘来。” 二、奶奶李氏有了身孕,行动不便,本要起来去张罗。老太太瞧见了挥手示意她坐下,“漠哥儿媳妇儿你别动,有着身子呢。” 老太太没指名道姓是要叫下人去召唤,作为孙媳妇的李氏最应代劳。如今老太太既然发话叫她坐着别动,作为婆母的三夫人自然不好再动。二夫人自持身份自也不好接话。两人都是目光微动。沈春兰神经大条惯了的,只坐在一旁吃茶全没将这边的情况放在心上,任二夫人如何使眼色也权当瞧她不见。 宜兰和妙兰素来不爱抢风头,自然也继续玩着手里头的小物件。只沈娇兰神色一动,起了身,“孙女这就亲自去请了四婶来。” 老太太不大喜爱沈娇兰了,但也没到厌恶放弃的程度。见她请缨,心中略感安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四老爷本非老太太所出,即便是待他再如亲子也总是隔了一层。是以他们四房住的院子在宁远侯府里,算是偏远。沈娇兰这一去,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将人请了回来。 四太太进门,一手牵着一个小豆丁,来给老太太请安。她因寡居,穿的素气也不施粉黛,可却掩不住浑然天成的那一股子冷艳娇媚。想到下午在荷花丛中看见的场景,沈妙兰便觉得这位四婶身上散发着一种耐人寻味的气息。 “五jiejie,你盯着四太太瞧什么?”贺明玉用手肘怼了一下沈妙兰,看看她又看了看四太太,一脸的好奇和迷茫。 沈妙兰忙将目光收回来,对着贺明玉甜甜一笑,“原来不觉得,四婶生的这般好看。” 贺明玉大概是年纪还小,完全无法欣赏四婶那种冷艳又娇媚的独特美感。撇了撇嘴。“全没有大家风范,哪儿像个正牌太太。她可配不上四舅舅那般标志人物。”一面说着,一面又将目光落在了四太太身边的一双儿女身上。努了努嘴,越发不屑起来,“那两个小的,也生的没一点四舅舅的样子。”说到这,似乎发现了什么,又盯着两个孩子看了几眼,凑近沈妙兰道,“说来奇怪,这两个孩子怎么瞧着也不像四舅母?” “呵呵。”沈妙兰干笑两声,那两个小东西的五官简直是从沈二伯脸上拔下来的一样好吗?男孩子还好一些,女孩子简直太像了。“他俩还像面团一样没长开,能瞧出来什么呀!”沈妙兰可不想自揭自家的短,忙帮着打掩护。 贺明玉也不多想,“说来也是,”说着揉了揉饿扁的肚子,“外祖母怎么还不叫摆饭呀,我都要饿死了。” 她这边才刚抱怨完,就听老太太命人摆饭。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了搭着白色绢帕的鎏金小盆来伺候众人净手。老太太率先领着众人就坐,这边才坐稳了,就见二房的丫鬟春喜掀了帘子探头进来,未等二夫人瞧见,老太太先看见了,面色有些不悦道,“那是哪个房头上的?什么事情进来回话,外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二夫人向门口看去,见是心腹丫鬟春喜,心头一跳。对老太太陪笑道,“老祖宗快别生气,都是儿媳管束不周。”转头便肃着脸对春喜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进来给老祖宗赔罪!” 春喜被唬了一跳,畏首畏尾的进了门,紧贴着墙壁行了礼,一叠声的给老太太赔了不是。 老太太摆手,“罢了,有什么要回你们夫人的尽管去回了吧。” 二夫人起身,躬身给老太太行了礼,“扰了老祖宗用饭,都是儿媳的错。儿媳这就出去瞧瞧。”一面说着,又一面抱歉的看了三夫人和四太太一眼,“劳烦两位弟妹照看了。” 三夫人和四太太都微微欠身,算是还礼。 二夫人甩了帘子出门,二话不说就甩了春喜一记耳光,“蠢东西,害我平白在老太太面前丢了脸。不会打点老太太屋里的人进去传话吗?” 春喜被打的有些蒙,委屈的捂着火辣辣疼痛的半边脸,不敢反驳,只低垂着眼眸忍气吞声道,“实在是情况紧急,奴婢迫不得已。” 二夫人气恼,“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二老爷,二老爷被人打了,头破了好大的口子,留了好多血。” “什么?!”二夫人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请大夫给瞧了没有?” 春喜摇头,“老爷……老爷不让请。” 二夫人听了这话,渐渐冷静下来,眯了眼睛盯着春喜,“二老爷被人打破了头,却不叫大夫瞧?” “嗯。”春喜点头,“只叫春环jiejie给包扎一下。可奴婢瞧着那伤口顶严重的,讨不定主意,便来寻夫人了。” 头破了不叫大夫显而易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二夫人心里头早已经气的快要爆炸。先前听见二老爷受伤时那么点担心早就消失不见了。她摆摆手,对春喜道,“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平白的给我惹麻烦。你先回去照顾老爷吧,这边散了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