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失职之罚
“秦焰，谁许你这般胡闹的！” 一道低吼从大殿之内传来，仅仅是不带内劲的话语就令得大殿外的所有人都晃了晃身形。 上一秒还怒火满满的秦焰，在听到那声怒喝之后也是顿时收敛了脾气，一手收起了手中的剑，黑着一张脸就是往着大殿方向微微屈身行礼。 看到向来傲气的秦焰低下了头，却没有人会觉得惊奇，因为这天之骄子，唯有一人才会令得他这么恭敬的对待。 “徒儿拜见师尊。” 随着秦焰的话语落下，只见霄云大殿中五道人影流光般飞出，眨眼间就落到了这大殿前的石阶上，而站于位首的白发男子，正是他们这天灵山的掌门元灵，此时此刻，从他的神情看来，这元灵似乎是有些恼怒了，他目光投向眼前那低着头的少年，再看了看他身侧的月小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接着微微叹了口气。 殿前的弟子们，见到这天灵山的几大高位者齐聚大殿前，也都是纷纷弯腰整齐划一的行礼。 伏行云方才还是惊了一跳，见到月小欢那不怕死的气势把掌门的徒弟都给镇住了，倒是喜开颜笑的对着那高阶上的人拱手行礼， “掌门真人，您这徒弟还真是够胆量，你瞧，霄云殿前剑指同门，厉害厉害。” 元灵听了伏行云的话，顿时一整窝火，不过也怪他前段日子闭关冲击境界，否则也不会放任他这新纳的真传徒弟，在这天灵山上狂放了这么久。 “是本尊近日管教不严，逆徒，这天玄六剑教授予你，可不是让你指向同门的，现便罚你去黑岩谷面壁一月！” 元灵话虽说的狠厉，但身边的几个长老都是明白，去黑岩谷面壁，听似是惩罚，但黑岩谷可是元灵长期闭关修行的地方，把秦焰罚到那儿去，让他在那里吸纳元灵留下的浓厚灵气，说成是奖励也不足为过啊。 天灵山对弟子向来赏罚分明，从不偏袒何人，但元灵身为掌门在这时候这么护短，旁人却都无话可说，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元灵何其重视秦焰，诸位长老都是明白人。这个秦焰虽心高气傲了些，可确实是天资过人，乃是几百年来元灵唯一看中的人选，不出百年，秦焰必有大成，以其资质加以培养，修行起来必定是无人能及！多年之后若是那元灵能成功渡化登顶，眼前这个小子说不定还将成为天灵山未来的掌门，自然山上的长老峰主们，对秦焰都是只能说说，可碰都碰不得的。 “是！徒儿谨记师尊教诲，现就领罚！” 秦焰低着头应声而道，对于这元灵的心思他怎能不知？早在元灵闭关修行前他就告之过秦焰，等他出关后，必定带他去那黑岩谷里苦修一段时间，助秦焰早日突破至筑基期，入门不到一年就修行至筑基期，到时候这秦焰便会成为天灵山乃至整个修仙界的一个巨大的神话啊，唯一的弟子是这般的奇才，而元灵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是啊，他这仙盟之首，天下第一仙山的掌门，怎么可能看错人呢？秦焰星命金光耀夜，星轨直指北斗，此子未来势必是那可登那九天之人啊！虽然他现在心性是浮躁了些，可他年纪尚小，待得一番经历成长，必成大器！ 元灵想到此处，面上的怒气便是减少了许多，他看了看在场的弟子们，就是微微转头，示意了一下身侧的元清宣布这次事件的结果。 元清也是点了点头，捋了捋长须，温吞苍老的声音，却是以灵气传之，响彻了整个天灵山， “昨夜书意楼中失火，被烧毁书籍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一册，虽都为凡间文书，但此为近九百年来我天灵山唯一一次重大的损失，方才经过书楼管理弟子供诉，我们已直至明了这纵火之人是为我天灵山的一名弟子，还请这位弟子今夜之前来殿前自请领罚，今夜一过，我天灵山便不念你是我们弟子之情，对其必定严惩不贷！” 大长老的话语一出，底下安静的弟子们顿时都有些沸腾了起来，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猜测着，这放火的人到底是谁。 而弟子中，那个娇弱的人听了元清的话反应更为激烈了起来，她埋低着头不禁往月小欢的方向看去，心下一片慌乱，当对上那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神时，玉茹的肩就不由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月小欢不会是怀疑她以后，又把她的名字说给了长老们吧？不会的，不会的，自己的准备万无一失，就算被月小欢指出来她是破阵之人，但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破阵之人，而且那个人不是也说了，一切由他来善后，自己一定能逃过这一劫的！ 玉茹在心中默默安慰了一阵，这才是好过了许多，在此之前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现在她不过是贪恋了一丝别人给的温暖而已，所以她也甘愿做了一个卑鄙小人，那个人说，月小欢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他说，她玉茹不帮忙，他还是会想尽办法杀掉月小欢的。 接到信函时，玉茹一开始也挣扎了许久，她觉得自己盗取了月小欢的想法已经变得卑鄙了，可这一切就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她越来越迷恋秦焰的温暖，她曾天真的以为，月小欢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书意楼一辈子，做她幕后的书囊，当她和秦焰修成正果之后，或许她会愧疚，也会对月小欢感激不尽。 但当知道月小欢那么不甘平凡的想要与他们一同修行，自己心中竟然是从了那信中的话语，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月小欢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一个路都走不稳的痴呆傻子，一个空灵根的修行废材，一个她于秦焰之间永远都隐藏危机的秘密，月小欢就是这样的存在，若是毁了，想来这世间会变的更加好吧！ 玉茹回忆起那封信中的字句，再一看眼前的小人儿，心中全全是没了之前的恐惧，就像那个人说的月小欢这样的存在就是多余的，她今日不死，明日，也会有人除她！ 月小欢本是冷冷的和玉茹对视着，看到玉茹的眼中没有了恐惧，肩膀也不再颤抖不已，小小的脸上则是浮现了一抹轻笑。 果然如她所料，这个玉茹胆小腼腆，若是没有什么准备，现在可不会这么快就淡定下来，还好自己没有把她给供出来，倒时候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啊。 这边两人心中各自打起了算盘，那头元清大长老清了清嗓子，一声清咳令得在场的弟子又是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这次损失巨大，看守书意楼的弟子也必担失职之责，现罚书意楼第一重看守弟子月小欢修缮书楼，以此为戒！” 元清的话语一出，弟子们又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个外门弟子失职这么重大，怎么就罚得这么轻啊？” “是啊是啊，不过是个外门弟子，都不能修行啊，还留在这山上干嘛，不逐下山去么？” 显然弟子们方才看到这月小欢对待玉茹的一面，都是有些不满，对于这惩罚也是颇多异议。 秦焰听了也是皱了皱眉头，不服气的对着元清直面质问道， “这算什么处罚？月小欢不能修行，又痴傻不堪，不过是一介凡夫怎能继续留她在山上看管书楼？这种处罚怕是极为不妥！” 秦焰的话道出了大家的心声一般，周围的弟子们都是一一点头，元清见此情形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把目光递向那元灵掌门， “这个决定是掌门下的，至于你口中的几个问题.....” “你口中的问题，我来给你解答。” 元清的话语还未说完，只听闻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又是将注意放到了那小小的人影上，只见月小欢站直了身板，负手在背，在那万千目光中，毫不怯场。 “好，我便听听，你这小傻子还能有什么理由留在这山上！” 秦焰笑语而道，月小欢也是面露笑容，自信之气不由从中而来， “关于书楼失火，我确实失职，但我失职却可以补过，这书意楼第一层楼里一万三千册书，我月小欢已翻阅九千余册，皆是默于心间，不说一字不错，但每书所叙，都可完好还原，所以这修缮书楼，我自也是承诺大长老，将默录凡文九千册，以补小欢失职之过！” 月小欢的话语一瞬间惊起了惊涛骇浪般，弟子们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小小的女娃，据说她是今年才新入们的弟子，算起来到这天灵山上也不过七八个月吧，就这点时间，她就把书意楼的书看了九千册，而且还能默出其中字句了么？！ 在所有天灵山弟子的眼中，月小欢的话只能在他们心中形成三个字来，那就是——不可能！ “月小欢，你是说你就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背下了九千本书么？正是口出狂言！” 秦焰听了月小欢的话，也是很惊异，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她的话质疑道。 “是不是狂言，试过便知！大长老已经允下我，一年之内未将烧毁书籍还原，那，我月小欢就自己走下山去！” 月小欢这么一说，大家自是有点将信将疑了，她不会是来真的吧？若是她一年之内真能证实自己能还原被烧毁的书籍，那这个月小欢还真是个奇人了！ “至于你问的第二个问题，小欢我自是不能修行的，但如今伏师已经收我为徒，往后即便我不能修行，也可学得师父的法符之术，试问天灵山上书意楼的阵法，为何不能由我来守了？” 又一句话把众人炸开了锅，这月小欢竟然能让伏行云收为徒弟了，这可比元灵收秦焰为徒令人更为惊异啊！ 毕竟元灵看中了秦焰的资质收他为徒很是正常，但这个曾经发下过毒誓的伏行云，把那废灵根的月小欢收作了徒弟，却是让人难以理解！ “哈哈哈，元灵掌门，你瞧我这小徒弟，真是能说会道的，把你那徒弟都说得接不上话了！看来，你得对你的徒弟加强培养了啊！” 伏行云此时是喜上眉梢，对着元灵就是笑语连连，虽是豪爽的一阵大笑却让人不难听出来那其中的酸意。 “哦？这么说，伏师自认为你的徒弟比我这徒弟好上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