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对策
秦天毅知道这位清绝老祖是个急性子，看来也没有遮掩隐瞒的必要了。 “既然老祖如此的痛快，那晚辈就直说了——不过在这之前，请允许晚辈先冒昧问老祖一个问题：如果让老祖在噬血石和守护神纹大阵之间做出选择的话，老祖会如何选择？” 清绝老祖一愣，有点不明白秦天毅为何会这样问。 因为“噬血石”一直都是清绝谷的稀有资源，是清绝谷的弟子修行的支柱。而守护神纹大阵则是清绝谷历代老祖的心血，自然也不能轻易抛弃。 不过，问题是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关联呀？ 清绝老祖沉吟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守护大阵是清绝谷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放弃的话，等于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噬血石却是注定了早晚都会有开采完的那一天。所以，从长远的利益来看，如果一定要二者选一的话，我自然是选择守护大阵！” 秦天毅点了点头，心中暗赞。清绝老祖不愧是五脉神纹大师，看的十分清楚。 “不瞒老祖，你可知为何清绝谷的守护大阵会日渐衰弱？尤其是最近这几年之中，应该已经出现了好几次‘凌空破’了吧？” 清绝老祖讶然道：“不错，尤其是最近这一年来，‘凌空破’发生的次数明显频繁了很多。莫非这跟噬血石有什么关联吗？还请秦供奉直言以告。” 秦天毅道：“这么多年来，老祖肯定也想了无数的办法来修补大阵！只不过，难道老祖就从来都没想过守护大阵为什么会发生凌空破吗？一般来说，神纹阵法在年深月久之后，会由于缺少灵力而逐渐消散，或者是干脆直接瞬间坍塌。但是为什么清绝谷的神纹大阵会这么奇怪，竟然会一点点出现破损的情况？” 清绝老祖悚然一惊。 这么多年来，她确实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但刚才秦天毅的话，有如黑暗之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将她所有的心思全都点亮了。 守护清绝谷的神纹大阵，灵力主要是从地心汲取的。地心……地心，难道说大阵的力量来源其实是来源于清绝谷中的“噬血矿”不成？ 想到这儿，清绝老祖顿时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清绝公主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双眼狠狠地瞪了秦天毅一眼。 好半天，清绝老祖才缓过神来，苦笑道：“秦供奉，难道说大阵的力量来源真的是噬血石矿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清绝谷开采了那么多的矿石，岂不是一直都在自掘坟墓吗？” 秦天毅点头道：“不错，清绝谷的守护大阵汇集了历代老祖的心血，她们自然也会考虑到岁月的传承。一座神纹大阵能经历多少年，她们没理由不知道。所以，她们才会在这里建阵，就是想利用噬血矿中蕴藏的灵力。而且，老祖你不妨想一想这神纹大阵之中每一关的设置，是不是都与地心的噬血矿有着极其密切的关联呢？” 清绝老祖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千百年来，我们清绝谷一直都只注重神纹的传承。然而，自从上一代的老祖发现噬血石后，就开始采掘噬血石，经过这几百年的开采，清绝谷地心的噬血石矿只怕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清绝老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她兢兢业业无数岁月，都是想修补神纹大阵，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座大阵最后竟然就是毁灭在她自己的手中。 不过她随即想了起来，疑惑道：“秦供奉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莫非还有解决的方法？” 秦天毅笑着点头道：“不瞒老祖，想要解决神纹大阵的问题其实并不困难，但是清绝谷必须要有所取舍。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噬血石矿是神纹大阵能量的来源。如果想要保住神纹大阵，那么以后就绝对不能再开采了。要知道，清绝谷抓了那么多的男人送到矿山去采矿，在附近的城镇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民怨——即便这些男人都是些无耻下流的好色之徒，死有余辜！但是，他们的家人只怕不会认同清绝谷对他们的身旁和惩戒！如果再这样下去，一旦守护神纹大阵破碎之日，就必然是清绝谷灭亡之时。” 其实，就算秦天毅不说，清绝老祖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寻找对策。 想到这里，清绝老祖当机立断地道：“秦供奉不妨直说，只要能修补神纹大阵，让我们清绝谷千年的基业能够传承下去！日后但凡秦供奉有所差遣，我们清绝谷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秦天毅道：“我的确有手段可以修复这神纹大阵，只不过，要想恢复到初始状态，不可能一蹴而就，至少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行。至于我的要求嘛，就只有一个，清绝老祖想必也听说过我和烈阳城唐家有一定的渊源，唐锦儿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希望老祖能够收她为徒，一方面保护她，一方面则能带她走上神纹修炼的坦途……” 清绝老祖顿时有些诧异地道：“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难道以秦供奉的身份，有聚宝楼当靠山，唐锦儿还需要什么保护？” 秦天毅冷笑道：“所谓利益关系是最不稳固的。晚辈立志遨游四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聚宝楼当供奉，更不可能一辈子留在烈阳城！所以，如果锦儿小姐能够成为老祖的弟子，最起码在这烈阳城没人敢觊觎唐家，没人敢对锦儿小姐不利。” 清绝老祖心中暗道：这姓秦的小子真是好气魄，而且眼睛也毒辣的很，更难得的是心思如此的缜密。可惜他是男儿身，否则的话倒是清绝谷的最佳继承人。 想到这儿，清绝老祖说道：“这不成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收锦儿小姐为弟子，若日后凌宁这丫头晋升到五脉的境界，则锦儿小姐就是下一任的清绝公主。” 清绝公主凌宁大吃一惊，没想到老祖竟有如此决断，直接将那个唐锦儿指认为下一任的公主。 要知道，现役的弟子中觊觎公主位置的太多了，假如突然冒出一个外人来，恐怕是很难服众的。 她刚要劝劝老祖三思而后行，秦天毅居然反对道：“老祖不必如此，清绝公主这个位置责任重大，需要天资聪颖的人来担任，以锦儿小姐目前的微薄资质，恐怕是难当大任。晚辈对此并无奢望……只要求唐家一旦有难，清绝谷随时能去救援就够了。” 清绝公主凌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不待老祖答应，连忙说道：“这点你放心，只要唐锦儿在烈阳城一天，我清绝谷定护她周全。” 谈完自己的要求，秦天毅这才说道：“如果想要修复大阵，我有几个要求。第一，必须马上停止开采噬血石矿，而且以后要绝对禁制开采。第二，我听说上几天你们又卖给聚宝楼一批噬血石，如果可能最好马上回购运回。如果有这批资源，修复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清绝老祖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很快就能够办好。秦供奉请暂且到客房休息一天，等我们准备好一切再请阁下出手。” 秦天毅点了点头，便在一侧女弟子的带领下在客房之中休息。 今天秦天毅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其实消耗的精神力非常大。如果不是有大道寿纹，他是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做到的。 送走了秦天毅，清绝公主凌宁疑惑地道：“老祖，你真的相信秦天毅说的话吗。守护神纹大阵乃是汇聚了数代老祖的智慧与心血，他不过一个一脉学徒而已，真的能够修复吗？” 清绝老祖叹息道：“丫头，你已经是四脉了，怎么眼界还如此的浅薄。” 清绝公主凌宁冷哼道：“弟子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目空一切的神态。” 清绝老祖笑道：“有本事的哪个不是如此？此子悟性颇高，而且有情有义，闯阵向我们清绝谷示好居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报恩！光是这一点，就让老祖我非常看好他，说真的，老祖都有心将你嫁与他为妻了。” 清绝公主脸一红，随即啐道：“老祖莫要乱点鸳鸯谱，我要是和姓秦的在一起，估计用不了一天他就会死在我的掌下。” …… 一整天的时间，秦天毅都躲在客房之中恢复。当夜色黑下来的时候，一个女弟子端着饭食走了进来，亲自给他摆在饭桌之上。 秦天毅端坐在桌前，瞥眼看了一眼那女弟子，和自己年纪相仿，一身白色的衣衫衬托着婀娜多姿的身材。一双眉目此时正满含神情地看着他，白皙的肌肤上不时冒出一丝丝的红晕来。 “秦公子，蒙城主说等你用完餐后去他的房间一叙。”说完，媚然一笑，转身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一阵笑骂声。 秦天毅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三人估计是怕影响自己恢复，所以一直在等待。对于今天的事情，秦天毅起初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计划不如变化快，直到夜摩会长心神受损，这才让他感觉有些后悔。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了，好在夜摩会长是憨厚长者，不会太过计较。等吃完饭，便推门走了出去，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不远处客房之中。 蒙鳌冷笑道：“秦供奉在清绝谷是贵客，我们三人想要见你一面都很困难了。” 秦天毅忍不住一笑，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蒙鳌虽然平日里一副高傲冷漠的城主脸，但是一开口说话却是如此的尖酸刻薄。 他转身向夜摩看去，只见夜摩的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不过精神却不错。当下抱拳说道：“夜摩会长，今天都是晚辈孟浪，还请不要见怪。” 夜摩笑道：“不要多礼，今日虽然略微遭受有些挫折，但是收获却是不小。尤其是看到你施展五纹一体，老夫也着实敬佩的很。” 夜摩被人领出大阵后，正好看到秦天毅施展五纹一体，篆刻那道巨大的神纹。夜摩本身就是炼器大师，对于神纹自然异常的敏锐。再看到人家的手段后，夜摩确实感觉二人之间的差距，所以对于秦天毅的行为，他也没有过多的苛责。 “听说秦供奉想要修复清绝谷大阵，可否能与老夫说说。” 秦天毅点了点头，便将事情始末说了一番。夜摩等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附近多少城市，有着数不清的人觊觎清绝谷的资源。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资源竟然是大阵运转的力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