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浪子
大宋朝实行四京制，设立一个都城和三个陪都，东京开封府，治所开封，也称汴梁，乃是都城，西京河南府，治所洛阳，位于开封府西边，南京应天府，治所宋城，位于开封府东边，北都大名府，治所大名县，位于开封府北边，黄河之北。 卢俊义的家就在北都大名，他不仅武艺高强，还是河北有名的富商，因而人送外号“玉麒麟”。 这些日子，赵不凡经过卢俊义指点，武艺已体现出威力，他以前只能发挥出四层实力，如今却能发挥八层，提升非常明显，但若想再进一步，便需要慢慢打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 他跟随卢俊义回到卢府，也算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还与卢家收养的孤儿燕青结为好友。 燕青的武艺不错，他自幼在卢家学到不少功夫，尤其以“三十六式擒拿手”和“碧浪枪法”最为出彩，而且精通弓弩，有把精致的连弩，珍若重宝，每日擦拭，再加生得英俊且多才多艺，因而年方十九就得到“浪子”雅号。 赵不凡虽然比燕青小五岁，但两人却是卢府里面年龄最接近的男儿，燕青时常给赵不凡喂招，彼此朝夕相处，自是很快成为好友，燕青还时常带着赵不凡出府玩耍。 这日，燕青偷偷将赵不凡带到青楼，说是要让他长长见识，没想却被卢府的都管李固发现，而且暗中告知了卢俊义。 卢俊义怒不可遏，立时就赶到青楼把两人揪了出来。 赵不凡还好，没有受责罚，但燕青就惨不忍睹，趴在凳子上捱了好多板子。 卢俊义认为赵不凡还小，担心他心智未定，走上歧途，因而责怪燕青将他带去风月场所。 “小乙哥儿，你的屁股可还好啊？”少年赵不凡嬉笑着窜进燕青的房间，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趴在床上的燕青回头看了他一眼，恼怒地撇头斥骂，而且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因为带你去听小曲儿而被重罚，你却不替我求情，真个不讲义气，我再也不与你一同玩耍。” “谁让你带我去青楼，我都被你带坏了。”赵不凡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燕青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他：“你怎的是这种人……你听那歌姬唱曲儿时，可是欢呼雀跃，回来倒成了我的错？” “逗你的嘛，生什么气。”赵不凡笑着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行啦，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是我去药房拿的金创药，我给你敷上，依你的体魄，过两日就好。” 燕青看看金创药，心气总算顺畅了些。 “哼！此刻来做甚好人，早前为何不帮我求情？” 赵不凡一屁股坐到床头，一边给燕青敷药，一边笑说：“枉你自称机敏，怎么犯傻，岂不知师傅正在气头上，我越劝说，他越觉得我被你带坏了，岂不就越生气，你是想被打得皮开rou绽才甘心么？” 燕青想通其中因由，心里的气瞬时消掉不少，转而抱怨说：“不凡，那都管李固忒不是东西，平日里总爱盯着我，费尽心机想把我赶出卢府，真个坏透……嘶……你轻点儿。” “行了，药已经敷好，注意不要蹭到。”赵不凡小心地把药瓶放到了怀里。“小乙哥也别小气，依我的年纪去青楼，确实不合适，我们有错在先，单说这件事，确实不怪李固。” “我就带你去听小曲儿，又不曾让你碰女色，能有多大过错，况且你以为李固真是好心？” 燕青不屑地撇撇嘴，带着浓重的口音斥骂。 “李固那厮心术不正，我曾抓到他偷盗主人的钱财，使他被主人责罚，若不是看在死去的老主人面上，那厮早就被主人赶出家门……他是心里记恨我，虽然他在主人面前装得像模像样，但总是盘算着害我，你就看着吧，我早晚还能抓到那厮的把柄。” 初来乍到的赵不凡笑了笑，没有接燕青的话，随口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 卢府的生活平静而富足，赵不凡过得很舒心，武学上的问题也得到纠正，但他如今学的内功是用于打基础的养气法，很难成为绝顶高手，卢俊义虽然懂得不少内功，但卢家的麒麟真气不会外传，余下功法则以燕青习练的青燕决最好，可青燕诀属于比较特殊的功法，不需盘腿打坐，而是要在日常活动中习练。 自幼饱受磨难的赵不凡相对比较沉稳，缺乏燕青的灵动，因而不适合习练青燕诀。 这种情况令赵不凡修习九转金阳神功的心思越发迫切，当初他把秘籍藏在裤裆里带到卢家，而后又藏到了自己的床底下，不是他不相信卢俊义，而是他在大师傅临死前做出过承诺：如果自己没有成就大器，便绝不泄露秘籍的事。 经过那些黑衣蒙面人追杀，如今赵不凡也领会到大师傅逼他立誓的原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幼承受的苦难令赵不凡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他觉得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着实不敢把神功秘籍的事告诉任何人，而在卢府修练九转金阳神功就不可能不被发现，也不可能不被询问。 经过再三考虑，他终是决定离开，即便他舍不得卢俊义，舍不得好友燕青，也舍不得卢府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时刻想着要为大师傅讨回公道，无法接受唯有的亲人死得不明不白。 做出决定的几天之后，赵不凡毅然向卢俊义辞行，说是想回去妥善安葬大师傅的遗体，也想顺道去祭拜养父母。 卢俊义虽然舍不得他，但很支持他的孝心，还吩咐燕青带几个武艺不错的仆从送他回去。 赵不凡哪敢让他们送，好说歹说，找了诸多借口才令卢俊义打消念头，而后便带着卢俊义给的十两黄金和五十两白银孤身上路。 燕青舍不得他，直送出大名城二十多里也不肯返回。 “小乙哥！回去吧！”赵不凡沐浴着朝霞轻轻挥手。 “不凡！你可要快些回来，路上小心盗匪，别走那偏僻小路！” “嗯！” 赵不凡重重点头，提着镔铁棍毅然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