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斗
深夜，漆黑的迷雾笼罩着整个默伦城堡，城堡内士兵们举着火把赶往一处。塞西莉亚公爵女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士兵们早已在门口警备着，腓力国王一个人走了进去。他们十分惊慌，其中一名近卫兵小队长已经赶去乌拉尔骑士的住所了，也只有乌拉尔，可以阻止腓力国王的胡闹。 “就这点程度么，国王陛下。” 埃蒂安紧皱眉头死盯着倒塌的圆桌，不过一息圆桌中间齐齐的切开一道裂缝。腓力一剑劈开了坚实的原木，他的眼睛瞳距慢慢地缩小，埃蒂安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条毒蛇紧盯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悄然而至。 啪一声巨响，腓力用力一脚踏在地面的石板上，如同一支离弦之箭飞出，右手举剑射向埃蒂安。剑狠狠砸了下来，埃蒂安重心下降，剑身横过格挡住这一剑。奈何这一剑的力道太大，本身力量方便修行就偏弱的埃蒂安被震飞三余米，一声闷响撞在厅堂的梁柱上然后摔倒在地上，一直握剑的右手开始脱力颤抖起来，佩剑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好恐怖的力道。 “住手腓力！埃蒂安只是我的朋友！”说着塞西莉亚焦急地往前一步，爱达急忙拦下她，对她摇摇头，刀剑无眼，生怕她受到战斗的波及。这是一场上帝见证的战士之间的决斗，不允许任何人途中插手。 腓力同样没有理睬她，埃蒂安已经又一次靠着柱子站了起来，虎口已经裂开流淌出血液，金色的短发杂乱的膨起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埃蒂安竭力将气息平稳下来，长剑下垂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眼神离散但又似乎是在迷惑对手。这一招收敛一切气息，每一步都是紧逼对方，伺机而动又不失主动攻击的机会。 三米……两米！埃蒂安内心数着距离，双目盯着腓力与自己的间隔，好像腓力并没有察觉到潜在的危机，只是作出一个迎击架势。埃蒂安身形突然暴起，在空中旋了一个圆周，剑锋直降刺向腓力左胸口。 腓力似乎洞察了埃蒂安的心思，早已做好了格挡动作，面对汹涌刺来的剑时他明白了自己错了。埃蒂安剑锋一转，狠狠一脚蹬在断裂成两半的圆桌之上，剑锋偏离横在胸口的剑身，嗤的一声通透了腓力的锁骨，螺旋之力快将他的肌rou撕碎，血流不止。腓力闷声一喝，连忙后退倒在地上，咬牙盯着埃蒂安胜利者嘚瑟的脸庞。 埃蒂安丝毫不给翻身机会，跨步上前剑刃一横切向腓力的胸口。腓力右臂竖起，锵得一声，剑被腓力的右臂上缠绕的一圈金属卸了力阻拦下来，相比手链，那种程度更像是手盾，一种不顾性命的战士为了追求速度和爆发放弃了沉重的盾牌选择的更加轻便护盾。埃蒂安挥剑时留了余力，自己并没有跟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腓力国王有深仇大恨，只是自己若是真的重伤了他，自己的爷爷，自己的家族难免会有一些麻烦。 被手盾挡住那一刻腓力左手提起下一剑就破空而出直刺向埃蒂安的胸口，埃蒂安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踹开腓力不惯用的左手，剑旋转飞了出去直直的插进一旁的石柱。埃蒂安就这样顺利制服了腓力的上半身，用脚锁住他的大腿，将其按在地上，擎起铁拳砸在腓力俊俏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被打断歪到了一边。 “你输了，国王。” 埃蒂安一拳之后停了下来，给这家伙一个教训就是了，若是再不听话，他也不介意掏出雷蒙的匕首在他脸上划几条疤痕。半响后。腓力被按在下面恶狠狠地瞪着埃蒂安，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狞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额啊——” 埃蒂安一声惨叫吃痛，被腓力趁机抓住肩膀提起来，怪力起将埃蒂安举过头顶抛了出去，埃蒂安硬生生的被摔了出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到墙边落地。腓力走到墙边拔出插在柱子中的利剑，在膝盖那边血淋淋的窜出了一把钢刺，上面沾染的是埃蒂安的血，一步一步的走向瘫倒在墙边的埃蒂安，鲜血也一滴一滴的晕开在地毯上连成一片。 埃蒂安的佩剑在自己左手边不远处，但是他无论怎样都提不起力量了，一把膝盖上的钢刺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背脊，好像伤到了脊柱，因为失血过多自己已经开始意识模糊，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爱达的声音、塞西莉亚的哭喊声。不过他还记得，自己仍未认输，依然在尝试着爬起来，可怎样都做不到。 “尊敬的腓力国王，你已经赢了。” 爱达上前阻拦在腓力面前，单膝下跪，道；“国王陛下，埃蒂安他已经输了，他会遵照之前的约定的。”爱达有些着急，腓力的性情很古怪，之前他对伊哈德男爵的所作所为证实了这一点。 腓力顿了一下，瞥了一眼跪下的爱达，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又提起了杀意，又一次冲向埃蒂安。爱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切晚了，腓力站在失去知觉的埃蒂安前双手举起剑刃即将刺下。 …… 雷蒙醒来时身边的埃蒂安已经不知踪影有一些慌了，自己的匕首也不翼而飞。他下意识地翻了翻钱袋，分文未取，看来并没有遭贼。 “上帝保佑吾的埃蒂安平安无事。” 他想到了那一最大的可能，于是急忙穿好衣服奔向默伦城堡的方向。 城堡外的月光暗淡了一些，但是仍然能看清楚那高耸的箭楼。很轻松的雷蒙登上了并不算很高的城墙，令人诧异的是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卫兵。城堡往里走雷蒙看到了一片火光，那是一堆士兵围在一间屋檐鎏金的古罗马式建筑门外。雷蒙攀爬上屋顶，如同跳积木一样跳到那个房顶之上，刚刚落脚就听到爱达的声音。 “国王陛下，埃蒂安他已经输了，他会遵照之前的约定的。” 雷蒙一剑轰在屋顶的砖瓦上，纵起一脚踩烂了瓦块将屋顶砸出一个洞，自己顺势而下力劈华山之势劈向那个要对埃蒂安下毒手的男子。 腓力头顶突然轰塌，一个粉色长发的游侠从天而降一剑劈下来。 “不要啊！” 腓力眼神那一瞬有些迷离了，听到了塞西莉亚的呼喊声。之后那一剑几乎是要将自己的胳膊卸了下来，剑的主人最后收了一半的力量，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粉色长发的剑从下往上袭来。剑与剑碰撞在一起，雷蒙的剑似乎承受不住他的全力断裂开来，腓力也因为这股力量连连后退几步。 雷蒙看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埃蒂安后几乎快疯了，后悔第一剑没有直接将眼前这个畜生砍成两半。腓力倒飞出去站稳了身体，抬起头时雷蒙的脸已经在面前，自己被抓着头发提了起来，又被摔按在地上。 卫兵们从门外围了进来，乌拉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严厉吼道：“雷蒙，你太放肆了！你可知道他是谁。” 雷蒙停下拎打腓力的头部，转头看了一眼乌拉尔，然后继续摔打可怜的腓力。一旁的爱达不知所措的继续跪在那里，塞西莉亚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蹲坐在床边。 “这个恶魔……” 乌拉尔啐了一口，奔袭过来一脚踹开雷蒙，扶起了倒在地上仍然有意识的腓力，一旁的卫兵走了上来接过腓力。内心的愤怒膨胀开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剧烈的怒火。 “乌拉尔…你…不要为难他们…” 腓力轻声在乌拉尔耳边说，看着在埃蒂安身边背对自己的粉发人儿，有一种说不上名的思绪涌上心头，他的心像是被死死地攥着，开始隐隐作痛。 乌拉尔眼中快要冒出了火焰，一步一步走向雷蒙与埃蒂安，拳头握紧着快要拧出血来。雷蒙转身抬头看着愤怒的乌拉尔，他现在完全没有理由跟乌拉尔对决，但是现在不得不与这位骑士的标榜来一次正面交锋。 “唰——”乌拉尔拔出佩剑涌出一阵杀气，一股压迫感袭向雷蒙。急忙之下雷蒙捡起埃蒂安的佩剑做出格挡架势，蹭蹭蹭三剑震得雷蒙手臂一阵酥麻。乌拉尔每一剑好似都用出了全力，无比凌厉，手腕一抖缠绕住雷蒙手上的长剑，一条血花溅了开来，一息之内手壁上被划了三四剑。而雷蒙的劈砍就像是每一剑都被预知了一般稳稳的躲开或是被乌拉尔的佩剑震荡开去。雷蒙面色通红，明白自己不是这个久经沙场的骑士的对手，晃动一剑逼开一段距离，抱起埃蒂安破窗而出。乌拉尔站在原地，看着外头秋风瑟瑟，若有所思。 “腓力，没事吧，可恶，他们下这么狠的手。” 乌拉尔抱过亲爱的腓力，向着外头走去，塞西莉亚跟了上来，脸上仍是挂着泪痕，道：“对不起，乌拉尔先生，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误会……” 腓力没等她讲完话，抓向塞西莉亚的手，塞西莉亚手上的翠玉被夺了过去，嘶声裂肺道。 “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