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相
阙斑衣脸色越见惨白，却是依旧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孙悟空实在是忍耐不住了，伸手一拍桌子，冷笑道：“这位阙军师既然是说不出口，就待老孙来替他说如何？” 齐竟愕然，但是心里依旧不愿意相信阙斑衣做了什么让孙悟空无法容忍的事情，便打圆场道：“大圣，也许是斑衣做事不谨慎，让你误会了吧？他本质从来不坏，我将通天河的事务交予他也有一两百年了，他可是从来不曾出过什么大岔子，许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孙猴子那里要听这和稀泥的辩解？“啊呀”一声又一拍桌子，冷冷道：“小鱼儿，即便他跟了你这么些年，你觉得他不出大岔子，也没想到过他要么不做妖，做妖就做大妖吧？小鱼儿，你可知道老孙今儿是为了什么来的通天河？就是为了你这个灵感大王在陈家庄村民们跟前现真身，要讨一对儿的童男女来献祭！” 齐竟先是辩解道：“我要童男女来做什么？这水府里头人口还不够多？再来两个养着白吃饭么？”而后才忽然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这童男女就是孙悟空震怒的点！这童男女，是阙斑衣替代自己去灵感大王庙巡视的时候给人家陈家庄村民要的！ 先是倒抽一口冷气，齐竟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阙斑衣，又是伤心，又是恼怒，低声喝道：“斑衣，你可是疯了？！这童男女是怎么回事？须知道，这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通天河从来不做！我下界这么些年，也秉承观音菩萨教导，从没开过杀戒，这一个水府里头的小妖儿，也就是挂了个妖精名头，一点儿坏事不曾沾染！如今这一对儿童男女便是两条人命，斑衣你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阙斑衣原本就因为这事绷紧了的神经顿时就绷断了！因为孙悟空的无情揭穿，一下子就被迫将自己苦苦隐藏的事情摊开在了他最不希望知道的那个人面前，阙斑衣那里还能保持得了冷静？ 现在连齐竟也是这般厉声喝问他，阙斑衣情绪已经是再压抑不住的要喷发出来了，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血丝密布的眼睛，直直看着齐竟好半响，才冷笑道：“大王啊大王，你问我？！你这是在问我？！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难道你这么些年都不曾懂？！你要一个五尺男儿的昂藏军师，我就放弃了化形女身，然后成了这通天河的军师；你要安静站在你后头的助手，我便一直安静得近乎让你忘记了还有一个我是守在你身后的……” “可是如今，如今，如今那个小白莲已经不要你了啊，大王！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一眼！我也可以成为像那个小白莲一样的女人！大王，你需要的柔情似水，你需要的善良柔和，我也可以！只要，只要鳌久能帮我炼制出来那变身的丹药，大王，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尝试着去学去试去做到你要的那样！” 齐竟只觉得眼前这个说到最后说得喉咙嘶哑，力竭声嘶的阙斑衣，似乎没有一点儿的熟悉感，这，大概是一个顶着阙斑衣壳子的陌生人而已？齐竟简直就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合目深深吸口气，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斑衣，这不是！斑衣不是这样子的！” 阙斑衣听得更加绝望了，软瘫了身体，再没了支撑的力气，他跌坐在地，昂头看向齐竟，颤抖着问出最后那个不甘心的问题：“大王！我除了比那位小白莲姑娘晚了一步进入你的生活，我究竟还输了什么？！” 齐竟只觉得无言以对，愣了半响后，颇为无奈说的摇摇头，最后只艰难的挤出来一句：“斑衣，每个人都是只有一个，都是不同的！谁也替代不了谁，你懂吗？” 孙猴子从来对这种他看不懂听不明白的情情爱爱的关系是自动忽略过去的，他只抓住了他想要知道的真相的重点，从凳子上一蹦而起，跳到阙斑衣面前追问道：“你说那什么变身丹药，是谁答应给你炼制的？难道是这丹药就要用上这童男女？” 事到如今，阙斑衣也没什么要再隐瞒的了，对着孙悟空和齐竟两双疑惑并且还震惊的眼睛，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将这事情全都合盘托出：“这童男女，就是那变身丹药的药引子……我因为想变了女身，去找了那边下游住着的千年老龟鳌久，鳌久炼丹多年，说是要炼制这等丹药，必须要有一对儿童男女当这药引子。我一时鬼迷心窍，便想着陈家庄人口多，或许少了两个孩子也不会太在意，便趁着他们来还愿的时候，变化了大王模样现身，向他们讨要童男女……我从前也经常变化了大王的模样去灵感大王庙现身的，因而也不曾有人怀疑我，都对我说的话信以为真……” 齐竟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就往鳌久身上迁怒：“鳌久那只老龟，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童男女当药引子？！那个给他的阴毒方子？！” 孙悟空却是冷静道：“小鱼儿也且别说人家那老龟，一则只是你这阙军师口说无凭，二则就是，即便是老龟如是说，他也没抓着阙军师逼着他去找上陈家庄的村民要童男女！总归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阙军师但凡心思端正一些，就是老龟舌灿莲花也是白搭！” 齐竟被孙悟空说得真是完全的无话可说了，只得看看阙斑衣后，难受的皱了眉头坐回去原来的位置，扭开脸只看着院子叹口气。 见齐竟这般，阙斑衣心内已是心如死灰，往齐竟的方向凄楚一笑，阙斑衣便认命般的扶着墙站起来，对孙悟空说道：“是我做得孽，就由我受着罢了。大圣也别为难我们大王，把我带了去陈家庄，当着众人把我一棍子打死，也就了了这宗公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