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二章 杨乃武与小白菜
设备很简单，把两台蒸汽机各放在一端，用钢绳和放在中间的开沟犁铧相连。开沟犁铧是特制的，用了上好的钢材，个头也比普通的犁铧宽大很多，专门用来挖水渠的。 只要连接动力，犁铧就会被拉向一端的蒸汽机，泥土望两边翻出，留下深深的一条沟。然后断开原有的动力，再连接另一端的蒸汽动力，犁铧又被拉向另一端，这样反复几次，把泥土搬走，再稍微修整修整，水渠就好了。 在农业机械设备厂研究出开沟机之前，这就足够好了，比纯人工何止快了100倍？ 挖水塘也有个取巧的办法，那就是使用TNT炸药。先用蒸汽驱动的钻机往地底下钻个深深的洞，再埋上足量的炸药，“轰”一声，泥土被掀上半天高，剩下的就是运输工作了。这样反复多次就行，比人手挖快多了。 虽然农业机械厂和动力设备厂都才刚刚成立不久，连厂房都还没有完全搭建好，但生产已经开始。虽然成品率不高，但托程启给的“稍微好些”的蒸汽机设计图纸的福，成品拖拉机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易用性、可靠性和持久性还是大大超过了刘秀儿的期待。 机械的伟力大大解放了劳动力，让他们可以从事更有意义的劳动，比如修建鸡舍、牛舍，比如种桑树，比如给田堆肥等等，而不是上万人全在挖土。 事情并没有结束，水渠还在修建，而水塘也还在扩大。 如果水塘修好后，还是没有下雨，那么，打井蓄水将是下一步的重点。 如刘秀儿所在皇庄一样，各地的皇庄和国有农场都忙得热火朝天，带动着周围市县也发动农户大力兴修水利，更有无数以前从未见过的钢铁机器，喷吐着黑烟，在机器的轰鸣声和农户的惊叹声中，发挥出绝大的力量，帮助人们快速完成着春耕前的抗旱准备。 和生机勃勃的农庄相比，死囚牢房可以说是暗无天日，充斥着腐臭的气味。 杨乃武遍体鳞伤，双腿也被打折，不少伤口已经化脓。 他仍然在坚持，他坚信自己能等到还自己清白的一天。哪怕被严刑逼供到晕死过去，哪怕遍体鳞伤，哪怕腿被打折。哪怕为了获得短暂的喘息机会而“认罪”，但仍想尽办法翻供。 他知道自己没有和外号“小白菜”的葛毕氏有任何的瓜葛，更没有串通杀她的丈夫。 他不恨葛毕氏多次指证自己，说是自己和她一起杀了她的丈夫，从自己的遭遇就可以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会遭遇到什么，只会比自己凄惨10倍，100倍。 他不恨她，真的不恨，但他绝不认罪。 阳光不可能照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但确实照到了杨乃武的身上。 “吱呀”一声，牢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以往看惯的衙役，没有辫子，穿着从未见过的制服，对待杨乃武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他们将杨乃武用担架抬了出去，而不是向过往那样架起手臂“拖”出去，这给了杨乃武很大的希望。 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这绝不是以前到过的衙门，台上坐着几个“官”，台下竟然有很多的位子，位子上坐满了百姓。 什么时候百姓可以在衙门里，官员面前坐下了？站在被告席的杨乃武恍恍惚惚地想。 他很快看到了葛毕氏，两年前的“小白菜”如今已经不成样子，一点也没有水灵灵的意思，穿着囚衣，蓬头垢面，死气沉沉，一如被扔在烂泥中的残花败叶。 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迅速转移了视线。杨乃武看到了小白菜眼中的歉意和绝望，小白菜看到了杨乃武眼中的痛苦。 杨乃武看了看周围，觉得今天看来是不会受刑了，因为这里没有看起来没有位置，周围的官爷们也没有拿着不离身的棍子。 难道是要拖去刑场受那千刀万剐了吗？ 这案子已经拖了很久，多次重审，然而从杭州知府陈鲁到浙江巡抚杨昌濬，再到钦差大臣胡瑞澜都是这么判的：杨乃武斩立决，葛毕氏凌迟处死。 自己多少次苦苦熬刑，家人幸苦奔走，这一天还是到了吗？ 幸福总是来得如此突然，当中间的官员说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的时候，杨乃武嚎啕大哭，小白菜更是瘫软在了地上。 一身伤残的杨乃武和小白菜回到了家，因为在狱中伤残，还各领到了10000中华元的国家赔偿。 他们不知道这中华元到底是什么，虽然从“赔偿”上来看，应该是财物。 但那又有什么用，两人已是心如死灰。杨乃武老老实实种桑养蚕，小白菜想出家。 他们不知道的是，案子是结束了，影响却在迅速的扩散。 案子本来就不复杂，只不过所谓的“官官相护”和“营私结党”而已，到了中国帝国检察院手里，因涉及省部级官员，经上报皇帝批准后，对当事的官员进行调查，光是一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就把所有官员拉下马。顺藤摸瓜，检察院一口气将上百个官员送上了法庭。 对大清国官员的德行早有预料的程启，一点儿也没有“法外施恩”的意思，全部罢免，该是什么罪就什么罪。 这一通下来，原来属于湘、淮军体系的上百人落马，这可惹恼了该体系的一位高官。 火爆脾气的曾国荃跳了出来喊冤，认为不该为了一个“小小的”案子处分如此多的官员，否则“官不聊生”，甚至“军心不稳”。 看完曾国荃的奏折，程启冷冷地在检察院的工作报告上批示：“无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 程启对曾国荃的印象是非常恶劣的。 曾国荃是一代名臣曾国藩的九弟，湘军主要将领之一，因善于挖壕围城有“曾铁桶”之称。在和太平天国的作战中屡立大功，最后更是攻破了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被清朝加太子少保，封一等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