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会当凌绝顶，一年磨一箭
断崖峰脚，杨萧山听到杨北穆的话，又看了看眼前的峰壁，一脸的懵逼。 这断崖峰的坡度完全就是笔直朝上，而且整个崖壁上平滑无痕，根本找不到明显的着力点，爬上去？怎么爬？还要爬到峰顶？ “北穆叔....”杨萧山的心脏颤抖了一下，有些不太确信，想再确认一遍。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攀上这断崖峰？要攀上这断崖峰，对于你的臂力、身体的平衡度掌握、以及耐力都是有极大要求的。臂力不足，那么你肯定爬不上去；同样，耐力不足，到一半也会坚持不住；再者把握不好身体平衡，那你也会从崖壁上掉落下来。你若能攀上这断崖峰，也就有了足够的基础！” 杨北穆耐心地给杨萧山解释着，心下暗暗思索，“萧山这孩子，虽然天赋一般，起跑线也比其他人低，但却能在九岁跨入体力境，毅力定非常人所能及。” “可是那得多久才能攀上去？”杨萧山问了一句。 “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年。你若是上的去了，你的箭就不用我教了！”杨北穆说着，“立于峰顶之后，你自当知晓如何用弓。去吧！” 冬风阵起，凉寒凛冽；飞雪漫漫，在天地间随风飘摇。 杨萧山来到断崖峰峰壁脚下，抬头望了一眼，峰壁如同镜子一般陡直平滑，定了定神，心中对于能否攀上这断崖峰有些怀疑，况且，杨北穆还曾说过，连他自己都攀不上去。 杨萧山长长地呼了口气，将双手撑在平滑的峰壁上，十指迸开，体力聚于手掌，试图用掌心的力量吸附在峰面上。 两只手从不同的地方都试了许多次，但是发现平滑的峰壁上根本没有着力点，难以将身体贴在上面，更谈什么攀上去？ 思索半天，杨萧山再次动手了。两手如盘，手指成爪状，指尖触于峰壁之上，全身力量集在两臂，遒劲有力，身体一跃，就附在了峰体上。 “果然！”杨萧山心喜，“如果将力量聚在手指，用手指按住峰壁，双臂就能承载住身体的重量，然后就能攀沿在这陡直的崖壁上！” 杨萧山的身体在断崖峰壁上附着着，左脚上抬打算向上爬起，可是却发现左脚一动，身体就直接失去平衡，有些晃动。这一晃，手指的力量就松动了，无法稳固地触着在崖体上，直接掉落下来。 杨萧山心有疑惑，“没有着力点，这身体只能勉强依靠手指和双臂依附在山体上，可是两脚却跟本没有踩踏的地方，一动身体就失去平衡，可是如果下肢不动，身体怎么往上攀爬？”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杨萧山转而问向杨北穆。 “萧山，你可知道箭的结构？箭在箭尾是有箭羽的，箭羽用于保持飞箭的平衡。一支箭射出去，在空中是没有着力点的，就如同你的身体在崖壁上找不到着力点一样；而箭羽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持飞箭在空中的平衡，就如同你的双脚，在空中可以保持你身体的平衡。” “你的身体如果是一只箭，那么你的双脚就是箭羽，要往上攀沿，就得用双脚保持平衡，仅仅靠双臂的力量将身体承载起来，而不是用双脚作为支撑点。这种九十度笔直朝上的攀爬与寻常的攀岩是不同的，寻常的攀岩，是靠脚来发力。” “但是攀断崖峰，全程只能用到双臂的力量，双脚无处着力，只能悬在空中。左手往上抬，则整个身体全靠右臂承载，右手往上，则靠左手承载身体。双脚仅仅起到一个保持平衡的作用，根本无法发力。” “双脚如果乱动，就好比箭羽不稳，箭也自然就无法命中目标，所以只能靠双臂的力量将身体带上峰顶，双脚只能用于保持平衡。” 杨萧山恍然大悟，“原来要爬上断崖峰，只能靠臂力和指力，难怪北穆叔只要说爬上峰顶我的臂力就能达标了。” ..... 时光匆匆，眨眼便过一个冬。雪尽春风来，又绿杨家山。 整整一个冬季，杨萧山所有的时间都用于攀爬断崖峰。 无论白昼或是子夜，无论艳阳或是明月，都能看到杨萧山在断崖峰峰体上攀爬的身影。双手遒劲有力，身体一点一点往上移动。偶有山风袭来，杨萧山的身体就如同一只壁虎，牢牢地在山体上附着，仿佛原本就是断崖峰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萧山每次攀沿的距离也越来越高。杨家山再次绿意盎然的时候，杨萧山已经能爬到一半，只是越往上，每一次挥臂就愈显艰难。臂力虽然足以支撑身体在崖壁上停留，但长时间的攀沿却会将体内的体力急剧消耗掉，攀至一半，双臂就无法再承载身体依附在壁崖上。 “真累！虽然距离峰顶还有一半，但却不远了！”杨萧山的身体有些乏力，往上看了一眼，已经能够看到峰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前进，这种感觉真不错！” ...... 是夜，无声。 断崖峰上，杨萧山背负精铁弓，身如磐石，紧贴崖壁，缓缓上升。 一米，两米，十米，二十米......手臂刚劲有力，两掌如铁爪，指尖牢牢扣住断崖峰，每一次抬手，身体就上移一尺。几百米的断崖峰，杨萧山就这么一尺一尺地越攀越高。 时间就如同杨萧山的手臂，每一次挥动，就流逝一分。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慢。 两个时辰过去了，杨萧山的身体还在前行。 “还有十尺！”杨萧山咬了咬牙，暗自算着距离，手臂发力，加快了摆动的频率。 三尺、两尺、一尺！ 山风袭来，杨萧山的手臂搭在了峰顶之上，而后用力一撑，身体直接悬空跃起，平稳地落在断崖峰的平顶上。 “一年半了，终于可以看到峰顶的景色......” 杨萧山站在断崖峰峰顶，看着深空的银月和月色下的杨家山，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深夜的山风呼啸而过，虽是仲夏之夜，却也有些冰凉。杨萧山张开双臂，感受着这断崖峰峰顶的不同。 “来吧，试一下！”杨萧山自语了一句，旋即取下背后的精铁弓，挽弓如满月，弓朝远方，身姿傲然。 “感觉真好！”杨萧山看着远方，无尽的夜色里有种苍茫，虽然精铁弓上没有箭枝，但杨萧山却感觉自己就是一支箭，身体中仿佛有数不尽的力量，气血翻涌，就好似即将离弦的箭，随时可以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