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的休眠
我和苏惠敏同时听出，门响声是从五楼穿来的。 我认识五楼的住户。他是一位刚退休的高中教师，姓王。王老师人很好，待人很和气，说话慢条斯理，头发梳得流光，身上的西装也笔直，皮鞋总是擦得一尘不染。退休后他经常背着孙子淘汰下来的双肩包，跟着老同学老同事一起出去旅游。 丧尸爆发后我一直每见过他，以为他又出去旅游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家里。 我对他没和我联系表示理解。毕竟是末世时期，残酷的环境让人丧失了法律约束和基本道德规范，为了一瓶水、一个馒头而杀人都是很可能的事。 但这个时候他出来干什么？ 我很快想到，老人一般很少在家里预备太多现成的食品。丧尸爆发已经近一周了，王老师很可能趁着丧尸活性低迷的时候，外出找水和食物。 可是，他不知道，单元楼道内有一只极度凶残的丧尸。 见惯了血淋淋的情形，我的同情心早已麻木。但如果饥肠辘辘的小丧尸抓住并吃掉王老师，那么我先前的一切努力都将归于零。 “不行，必须赶在小丧尸吃掉王老师之前干掉它！” 在我观察小丧尸的间隙，我用两个铁锅盖中间夹上厚胶板制成了一面盾牌，又把家里的菜刀手柄加长，磨得飞快。 想到这里，我腾的从床上跳下来，抓起事先准备好的武器。 但是，我还是慢了一步，楼道里，传出一阵激烈的厮打声和一声声苍老的惨叫。 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我压开门锁就冲了出去。 “等等我！”苏慧敏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拎着跟擀面杖也跟着我跑出来。 我这次没有让她留在屋里。 小丧尸极度的危险和残暴，如果我死了，她肯定也活不了多久。 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五楼。眼前的情形让我的心猛的缩紧。 王老师一只胳膊已经被咬断，露着白森森的骨茬和白亮的筋膜。另一只手鲜血淋漓，正拿着钥匙努力开着自己家的门锁。 小丧尸铁爪般的四肢扒在王老师的后背上，正大口撕吃着新鲜的血rou。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它已经把王老师的背部掏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殷红的内脏。 也许是饿得太久，小丧尸并未理会我们。而是埋头贪婪的吞吃。 “我艹”我怒骂了一声，抡起菜刀，上前对着小丧尸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小丧尸一歪头，菜刀砍在它的锁骨上。它的rou又干又硬，菜刀居然被夹住。 “吱——”小丧尸受了攻击，松开爪子想从王老师身上蹦下来。 握住深陷在它rou里的菜刀，我用力一轮，将它甩在地上。 “嗷呜——”小丧尸极力想把菜刀从肩膀处弄下来。 它的爪子像铁钩一样，动作如猴子一般灵敏，如果让它摆脱了控制，我一定不是它的对手。 想都没想，我一脚踏了上去，狠狠踩住了它的脊椎骨。 “让你不老实！”苏慧敏见小丧尸想用爪子挠我的腿，上去就是一擀面杖。 “咔嚓”一声，儿臂粗细的擀面杖断成两截。小丧尸细细的胳膊也古怪的垂了下去。 我提防着它另外一只手。但脚下忽然感到小丧尸挣扎的力量消失了。 它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奇怪，它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打死了？”想到小丧尸几天来的狂暴行为，我有些不敢相信。 怕它装死，我脚上一用力，嘎巴一声，将它的脊梁骨踩折。 “东哥，我把它打死了？”苏慧敏惊喜的看着我。 “看住它！它休眠了！”我说完，噌的往楼下跑去。 小丧尸居然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休眠状态。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稍一思索，我立即想到一个可能。 它先前一定是没有达到休眠条件，也就是说缺乏大量的新鲜动物蛋白。所以才会发疯的攻击我们。我坚持的sao扰策略已经让它达到了极限。现在，它吃掉了王老师，摄取到了营养，于是不顾一切的休眠了。 我知道其他丧尸休眠时一定会有其他丧尸前来守护。 先前，鉴于小丧尸的狂暴和残酷，楼道里并没有其他丧尸。但现在它休眠了，它这么厉害，这么特殊，说不上会有多少丧尸来守护它。 楼道单元门的门锁早已被丧尸撞坏，万一大批丧尸上来，我和苏慧敏哭都找不到地方。 几步跨到单元门口。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一根铁棍横上当门闩，用双捆儿八号铁线绕过门锁处的孔洞，用力在铁棍上拧死。 我刚刚做好这一切，门外就响起丧尸的嚎叫和砰砰的撞门声。又检查了一遍单元门，确定丧尸不会轻易拽开单元门，我才有跑回五楼。 刚到五楼，我就看见苏慧敏正挥舞着半截擀面杖对着小丧尸的脑袋比划着。 “慧敏，别动！”我连忙制止住她。 “它这么害人，打死算了。留着它干嘛！”苏慧敏恨恨的说。 从感情上，我也恨极了这头丧尸。但这是我目前捕获的唯一的活体丧尸。它属于丧尸中的特殊角色。而且我相信像小丧尸这种类型的丧尸绝不会只有一只。我想仔细研究它。否则，别说去找我的老爸老妈，能否从这里出去都是未知数。 我把想法跟苏慧敏简单说了一遍。苏慧敏也觉得对。 我当然不会把这只臭烘烘的家伙弄到我家里去。我把三楼定为实验室，用铁链和绳索把小丧尸牢牢捆在客厅那张又重又结实的理石茶几上。 小丧尸仍然处在休眠状态中，除了肚子轻轻的蠕动外，就像死了一样安静。 “它的肚子那么大，真的很难相信它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吃进去那么多rou！”我心有余悸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平常丧尸的休眠期总有十几个小时。我不知道这头小丧尸会休眠到何时。 根据以往观察的经验，我想它醒来后一定会更加狂暴吧。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实验！ “慧敏，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万一我下不来，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说。 在这之前，我顺便搜索了楼下那两家住户。这两家都是本地回迁的农村人。东面那家是做种子生意的。平时大人都忙，只有小孩和老人在家。 打开虚掩的房门，我发现了几提矿泉水，两件罐装青岛啤酒、几瓶可乐饮料和一箱半机制木炭。一只一米多长油渍渍的烤箱靠在门旁。他家是本地动迁户。农村人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来往很多。他家经常一帮帮的人在楼下凉亭子里烧烤，那种呛人的烟雾还有肆无忌惮的喧嚣害的我不敢开窗。他们在丧尸爆发时那天一定又准备出去嗨皮。只不过，末世来了，他家人变成了丧尸，再也没有机会烧烤，这些东西都留下来。 他家的粮食不少，我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楼上。有了烤箱和碳，那些米面和水足够她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苏慧敏不带感情地说。一面一趟趟在楼上楼下跑，准备着各种她认为我用得上的的实验器具。 我没有再强求她。我知道无论何种情况，她都会坚定的和我站在一起。 另外，我的确需要一个帮手。末世时期，每个人都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指望着别人的帮助，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我希望苏慧敏能成为这样的人。 “慧敏，三楼就交给你。我去把楼下的通道加固一下。”我对她说。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小丧尸的休眠引来了大批丧尸前来守护。它们进不了楼门，都堵在门口嚎叫着拍打摇晃单元门。 “这个小丧尸绝对是它们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我心里暗想。越是这样，我越想弄清事情真相。当然，前提是我要首先保证后顾无忧。 成张的板材被我从一楼搬到一楼半和二楼半的走廊窗口，我把坚固的板材贴在窗框内，里面再用钢管加固。 虽然我还没有发现会攀爬的丧尸，但丧尸始终在变化，一切皆有可能。 “东哥，你不累？让我来帮你！”苏慧敏见我不停的做着重体力的活儿，心疼的说。 “不累。你的任务是看好那只小丧尸，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立即通知我。”我头也不抬的说。 苏慧敏的话提醒了我。自从丧尸爆发后，我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食量惊人，而且身体力量也成倍增长。平常两个人抬起来都费力的板材，在我手里轻飘飘如同纸片一样。镀锌的一寸钢管，用力一弯，变能折成任意形状。我相信这绝不是肾上腺偶然的爆发。因为我的耐力更持久。 虽然我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也产生了怀疑。但现在的形势和条件根本不允许我自己探究这个问题。 正当我忙着加固楼道时，我猛然听见苏慧敏在三楼发出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