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骆家庄
正听的十分有趣,车辕的响声却停了。 “陛下,娘娘,到了。”周朝朝略带尖细的嗓音传来。 燕昭意犹未尽的住了嘴,眉心微蹙,先我一步弯腰走了出去。周朝朝早已打好车帘等着。等燕昭下了马车后,我才整理了一番衣裙正要下去。却见燕昭等在马车旁,因阳光照射而眯着眼,他嘴角微扬,伸出手掌朝我递过来。 “夫人,还愣着做什么?”见我怔住,他打趣得笑道。 我打了个寒战,要演戏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努力绽出一副娇羞甜蜜的笑容,轻轻将手搭在燕昭的手心,就着他的力道,稳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踏上平地,我欲将手缩回来,燕昭却不允,暗施力道,将我的手牢牢握在手心。guntang的温度将我的手煨出一层薄汗。 燕昭似是毫无所觉,牵着我的手,缓步向前。 虽说是隐瞒身份而来,所有人却都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安安静静跟在我和燕昭后头。不过行了两步路,就见一群人急急赶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略微发福,脸如圆盘,两颊一坨粉红,看起来很有福气。一见到我们,他急急忙忙嚷嚷着扑将过来。 “哎呀呀,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他在我们身前站定,笑意盈盈朝着耶律弘道:“耶律公子,一路辛苦了。” 竟是不认识我们,看来耶律弘没有如实相告,如此更好。 耶律弘向前一步走,朝骆翁拱手,“骆翁客气了,该是在下多有叨扰才对。”随即又侧过身来,指着燕昭和我道。 “骆翁,这位是宋老爷和宋夫人,是在下的好友,宋老爷宋夫人,这位就是骆家庄的主人骆翁,最是豪爽仗义。” 宋老爷?我差点笑出声来,斜眼看去,却见燕昭一脸菜绿色。却又不能发作,强装笑脸拱了手和骆翁见礼。让一国之君和他行礼,这骆翁果然是个有福之人。 骆翁豪迈一笑,亦拱手回礼,又指着身后的人道: “这便是老朽的犬子了,骆忠骆信骆义,过来见过贵客。” 三个年轻人应声走了出来,最左边的个头稍大,年龄看起来三十上下,稳重内敛,不苟言笑,只礼貌的行了礼。中间的星眉郎目,神采飞扬,二十上下,一股子豪气,和骆翁很像。腰间还别着一柄精致的剑。他一手摊开,一手握拳,却是行的江湖礼。燕昭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最右边那位却是身量不足,年纪尚小,脸上稚气未脱,却也颇有涵养。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却又故作沉稳地学着他大哥的样子见礼。 耶律弘又继续一一为他们介绍其余人等,等到所有人都认识完毕,我头顶已经晒得十分灼热了。 “诸位今日辛苦,这便随老朽上山休憩吧!” 骆翁话毕,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十分热情的给我们介绍景致。 入口处是一丛嫩绿色的潇湘竹,竹子下面有一块米白色的大石头,石头上侧卧一位正执壶畅饮的老翁。老翁笑眯眯斜看着苍穹,一副十分靥足的摸样。 这骆翁倒是有品位,单看这石雕就已经让人放松一半了。 往里走不过百来步,就看到一座穿山游廊直通山上,游廊入口悬有一匾,书着骆家庄三字,字体遒劲,又不失洒脱,字看起来十分眼熟。 五步一根的廊柱皆漆成了朱红色,廊顶雕着五彩的画,或是奇珍异兽或是名花异草。偶有花藤缠着廊柱直上横梁,鲜蕊倒挂,彩雀舞蝶翩跹环绕,从廊桥看出去,周边数不尽的名贵树木,遮天蔽日,树木间山石林立,溪水潺潺。 众人无不惊叹,骆翁得意洋洋。 拾级而上,大约一盏茶功夫,视野骤然开朗。 一汪巨大的湖泊呈现在眼前,烈日照耀下,碧蓝色的湖水像是洒满了金箔,十分耀眼。奶白色的廊桥将整个湖泊环抱起来,又有无数条廊桥在湖上穿越,将之割成无数个小湖泊。各湖泊中间都建有红墙碧瓦的亭台楼阁,临水而建,果然消暑最好。 穿过湖泊,又见眼前还有一座小小的山脉。依山建了几座楼阁,因为地势有高有低,错落有致。 骆翁这手笔,不是一般的大啊。直走得人脚软。
“可是累了?”燕昭关切的问。 我可怜巴巴朝他点头,可不是累得慌?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转而朝骆翁道: “骆翁可否先领在下去休息?我家夫人身子弱,受不得这日晒。” 我脸一红。 骆翁急忙应道: “啊,实在抱歉,老朽一时兴起,只管带诸位看风景,却忽略了女眷的身体,还望见谅,哈哈!这位夫人好福气,有夫君如此体贴。” 说完又吩咐下人将其余人引去休息,自己则亲自领着我二人去了右边的湖边小筑荷花亭。 骆翁将我们送到之后就急急离开了。 因太阳渐高,燕昭也没有出去的兴致,就陪着我在荷花亭里用了午膳,之后又各自占了一榻午休。 等我醒来,已是夕阳西斜,对面榻上早已空了。 “桑榆?” 桑榆应声而入,神色不太好看。 “小姐,您怎么睡这么久。” “怎么小姐多睡了一会,你都有意见了?” 桑榆怒其不争的看着我:“陛下都要被人抢走了,您还酣畅的睡觉。” 哦?陛下这桃花倒是遍地都是,莫非是洛姬? 耶律弘不日就要离开圣京,今日带上洛姬,怕是还想再搏一搏。 “放心,陛下不会要洛姬的。”我安抚桑榆。 桑榆瞪大眼睛。 “小姐,不是洛姬。是骆家庄大小姐骆嫱。” 骆嫱? “桑榆,你cao心的太多了点,看上谁不看上谁,都是陛下的自由,与小姐我无关。你啊,不如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成日里在宫里都憋狠了。” “可是小姐…”桑榆还欲再说。 我当即打断了她。 “行了,服侍我更衣,待会去找陛下,这总可以了吧?” “哎!”桑榆脆生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