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发
在听到那声音之后，韩毅慌忙回头望去，却只见一白衣男子正从后慢慢走来，他腰间挂着的铜牌赫然写着个“卫”字，这正是之前独自前往华霆山的卫道。 “卫大哥！”韩毅一声惊呼，显然是对卫道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这一事颇为惊讶，“卫大哥你不是出发去华霆山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而且怎么又在我的后面？” 虽然韩毅是很疑惑的问出这些问题，但却依旧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激动与兴奋，毕竟突然出现的卫道对于要前往枭城的韩毅来说是路途安全的保障。 “嗯，果真是这样的结果吗……”卫道只是神色略显带忧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并没有直接回答韩毅的那些问题。 “这，卫大哥你都知道了？”韩毅对眼前这看起来已经知道一切的卫道很是震惊。 “唉，”卫道又是一声轻叹，“我离开村子之后，虽不能说心思全被你这事占了，但起码也占了八分，思前想后我还是不能置身事外，毕竟你的事我也听你娘讲了，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醒来，又没个说法，现如今的坤泽，先不说你母子二人在村内是否还留的下去，就算只是流言蜚语也够你们受得……再说，这其中也有我的私心，毕竟你天赋确实惊人，真若是留在村内也是不值，因此我才又折了回来。不过方才见你一人略有所思的走了过去，连我都不曾看见，这便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韩毅听完卫道的回答，又看到他那一脸关切的样子，心中实在是感慨万千。 卫道可称得上在这儿真正关心韩毅的人，也是韩毅除了家人之外认识的第一人，韩毅他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关心，略一整理思路后，韩毅随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卫道。 卫道听完之后，也是脸色略带欣慰，点了点头道，“如此到也算是不错了，坤泽气象自从被焚风所破之后，各种离奇之事不断发生，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又岂在少数？韩毅，你有天赋虽是不假，但更难得你有一颗体恤他人之心，而你不曾怨恨，责怪村人，又足以说明你的善良，既然你要先去枭城寻你父亲，那卫大哥自当陪你走这一趟，不过关于前往华霆的事宜，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番。” 韩毅听闻卫道同意要陪自己前往枭城，心里自然是十分开心，只是对于卫道口中多次强调的天赋之事，韩毅确实有不少问题。 “又想问什么了？但说无妨。”卫道再一次看出了韩毅的心事。 “嘿嘿，还是卫大哥厉害。”韩毅憨笑着摸了摸头说道。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卫道略一点头表示认可，两人随即朝枭城方向走去。 沿路上，卫道再次开口说道，“韩毅，你对坤泽的了解还是太少，若是以后遇到什么不明之事，一定记得多问，对你今后也有好处。” 韩毅听完后也并不见外，轻嗯了一声便直接开口问道，“那卫大哥，你口中说的‘气’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又说我有天赋呢？” “气这东西，你若叫它真气，灵气，元气，怎么都好，但你要知道，气者，乃是物之本源。这世间万物皆有气，而气亦是呼吸吐纳生命所在，气盛则实，虚则亏，然气由天生又不被天定，常人之气运转周身，但发自于气海之内，你体内真气极盛，但却不止在气海当中，反而遍布全身，目前来看，似不能为你所用，但有朝一日将其归于正途，则一定会远超常人。” 韩毅听完卫道说的这些，一时之内虽说不能完全理解，但多少也明白了几分，只是对于卫道执着的想让自己修炼，韩毅一时间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他现在只是想洗清身世之后就能够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不过既然卫大哥这么坚持，也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吧，或许坤泽之上的境况真的是很严重呢。”韩毅想起那把守森严的村子，心里默默为众人祈祷起来。 这一路之上，说话之声从未间断，只不过是在不断重复韩毅询问，然后卫道回答罢了。 而通过这一路的问题，韩毅也确实了解到了不少事情，譬如说原来卫道正是卫家的少主，而卫家最初之人不过是游方道士出身，自从坤泽气象被破之后，仗借自身能力广召门生，致力于解决周遭村落的异事，长此以往才慢慢发展至今，而因此卫家在北疆一带更是享有不错的名声，只是近年来发生之事越来越超出卫家能力所及，因此卫道这才提出亲自前往华霆山，意图求道学艺后能重新担当起卫家的该有的责任。 而至于华霆山，则是早在那龙原事件之前就早已存在的修道之地，只是厉害修道之人讲究清修二字，因此在这之前，华霆山一地常人既不可寻，又不得见。只不过在龙原一役之后，开裂的大地中焚风冲破天际，其中不断涌出样貌怪异的魔物，华霆山这才突然介入其中，而他们亦是最早驻守龙原的道派之一。自此，这才引发了原本不问世事的道派参与联军当中，共同守卫坤泽之事，而这修道之人本就派系众多，修炼之术也各不相同，所以并非像联军一般合为一处，而只是选择结盟为战。 这些道派自问世以来，一方面不断派出弟子下山助人，另一方面大举招收有天赋异禀之人上山修行，道家之人本就掌有术法，战力自然远非联军的兵士能比，因此一时之间求道之事竟成了人人向往，只不过有碍天赋一事，最终能成之人也并不众多，而两人要去的华霆山，正是北疆内名声最响之处，其门下弟子皆以剑法为长，斩妖除魔以一当十，可谓是当世人杰。 而至于其他道派，诸如天道宗，重机观，梵音宗之类，卫道也大致告知了韩毅，就在听卫道说完这些以后，韩毅对坤泽的了解也提升了不少。而再看天色也已渐渐黑了下来，恐怕今夜露宿野外已是不可避免。 “还有多远啊？看这天色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要完全黑下来了。”韩毅嘴上小声嘀咕着，而卫道则是看了眼四周道，“不远了，前方应是有处榕树林，你仔细看看四周的植物变化。” 经卫道这么开口提示过后，韩毅低下头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身边的植物果然跟刚才不太一样，似乎要比出村时高大的许多。 而这时卫道又叮嘱道，“在外记得多观察周围的变化，这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安全？这儿不安全了吗？”韩毅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并非如此。”卫道安慰着韩毅说道，“此处植被远比其他更要旺盛，而我刚才说的气也更为充沛，自然说明这是一处吉地，而龙原近带草木不生，百里外依旧可见焚风冲天，这自然是大凶之地，所以往往从周遭环境中便能得到重要的情报，基本常识还是要学会的。” “嗯嗯，多谢卫大哥指点。”韩毅一边说着一边加紧步伐往前赶去。 卫道看着韩毅急促的样子笑道，“不用着急，不出一刻钟我们必然能走到榕树林那儿。” 果不其然，正如卫道所说，还不出一刻钟，韩毅卫道二人就已见到了不远处的榕树林，而他们视线之内，也已多出不少高大的树木。 “哇，好高大的树！”韩毅忍不住惊叹道。 远处树木越来越多，也越高大，但是最中心处明显可以看到有株巨树直上云天。 卫道伸手一指，“听闻中间那颗树颇有灵性，今晚我们去那儿露宿就好。” “树也有灵性？”韩毅又问，卫道也不厌烦，仍解答道，“万物有灵，时间长了，自然就有灵性，我听闻这榕树林周遭魔物也从不靠近，今日看来确实如此。” “是啊，那这榕树林里的大榕树一定很有灵性了，这里甚至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啊，这是不是就是气呢？”韩毅问的同时，从一旁突然跳出的小鹿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那小鹿似是不惧怕生人，只是安静的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后，便转身又跳走了。 “这榕树林里还真是热闹啊，从刚进来到现在已经看到不少小动物了。”韩毅由衷的感叹道。 “此处灵气充沛，有又这么好的环境，它们也自然是选择在此繁衍生息。”卫道也笑了笑回答。 没一会儿，两人便已是来到了最中心的那颗大榕树脚下。 “这，这也太大了吧！” 韩毅惊讶的大张着嘴巴，刚才在远处还不曾发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大榕树少说也要数十人才能抱的过来，真的可以称作是树神了。 “别看着发愣了，收拾一下睡吧，明日还要前往枭城呢。”卫道看着正发愣的韩毅说道。 而经卫道这一提醒，韩毅才发现太阳其实早已落山，林子内的光源其实是来自树神一旁的飞虫，它们穿梭在榕树林内，几乎照亮了整片榕树林。 从没见过这种奇观的韩毅对此自然是觉得特别新奇，只是他经不住卫道的劝说，也只能收拾好行装躺了下来。 两人听着耳边不断传来虫鸣和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那感觉很是舒心，而不多久后，他们也就慢慢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