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花容月貌的男人(一)
齐萱儿听到了头顶的翻书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抱在怀里的东西,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周围红色的纱幔吟风飘荡着,看着矮案上的六角香炉升上来的袅袅薰香,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优雅而又若有似无的的形态。 “你醒啦…”齐萱儿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头顶,那只握书的手,特别的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很大而有力,一点也不像是女子的手,齐萱儿挣扎着努力起身,可却浑身无力,齐萱儿才发现自己刚才抱着的东西,是这个人的腰,她看清楚了那张美丽的脸,心里有些疑惑,脑子飞快的回忆着昨天的事,记忆终止在她在冰窖里看到那些尸体,她还记得那些女孩的头发都一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 齐萱儿的思绪回到现实,看着那个紫色身影更加觉得疑惑了,她看着周围的陈设,这没有门,有些像一个殿堂,周围的红纱随风飘着,屋内很简单,一张床榻,一张矮案,地上铺着紫色的地毯看看上去很是柔软,红木的矮案上摆放这几的画轴,和几张散落的画,整个房间里的颜色显得很简单。 那美人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来到她的床前,一只手将她扶起拿了个枕头为她倚靠在背后。 他拿着汤勺摇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了齐萱儿的嘴边,她犹豫了一下。吃下了勺里的东西,他的眼神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味道怎么样,我这是第一次做。” 齐萱儿听见了声音,那是一种带着阴柔的腔调,但绝非娘娘腔,是一种温柔,一个男子的温柔。她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漆黑的墨发有几缕发丝散落在衣襟处,发尾用一条薄带松松绑着。 齐萱儿看着他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他笑了起来,笑得就像个孩子,继续开始喂她吃东西。 一碗汤羹喝完后,齐萱儿问道:“是你救了我?” 他握住了她的手,两根手指撘在了她的脉搏上“你说你会来取灯,我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你却迟迟未到,索性就将灯送去你家,听小少爷说你…我就想着为了姑娘的声誉,还是我来救你比较好。” “那多谢jiejie了,只是不知寒烟jiejie是怎么将我带出张府的。” 他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她“我不叫寒烟,我叫冥月。” 齐萱儿无语了,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那明月jiejie是怎么将我带出张府的。” 冥月将她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我会轻功,把你从张府偷出来的。” 齐萱儿有些惊讶:“那么意思就是,张世不知道我已经逃出来了?” 冥月点了点头。齐萱儿又休息了一会儿,冥月将她送回齐府,阿牧看见她时都哭了“阿姐没事就好。” 齐萱儿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两个时辰后她叫来了阿伊叔,将她在张府看到的那些尸体,都告诉了他,并且提议要报官,阿伊也只是叹气道:“唉,这张世丧尽天良,知府大人又怎能不知,我们这位大人有个小妾,是那张世的姑姑,张家这些年可没少给这位大人好处,当初老爷答应口头上的婚约,,看中的就是他家与知府的关系,这么多年了,我也看到出来老爷有个那么优秀的女儿,他也舍不得将你嫁给那个畜生。” 齐萱儿陷入沉思,她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要答应这门婚事了,他们家的有些生意必须要有政治因素来支持,何况她是一个女儿家,早晚要嫁出去,而阿牧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丁,父亲钟爱母亲一生,即便这齐家庞大的家业最后只有阿牧一个人继承,作为他的jiejie还是要帮他。 齐萱儿待在家里三天,没有出过家门一步,这些天她认真的想过,他们家不能受人摆布,不然齐家的家产迟早会落到别人手里。 这三天齐老爷和夫人也回来了,看着他们脸上的笑,齐萱儿选择不说,也让他们都闭嘴。 然而在饭桌上,齐老爷却说了这样的一件事:“今日回来时,我看到了张贤侄,真是仪表堂堂,待人还彬彬有礼,看来传言也不能全息。” 一旁的齐夫人复合着说:“是啊!”说着还不忘观察女儿的神情。 齐萱儿放下了筷子“爹娘,你们慢用,我吃饱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迷茫的看着齐萱儿的背影,又看向正在吃饭的阿牧,阿牧咬着筷子呵呵傻笑了一下。 齐萱儿窗外的风景,梨花如雪而落,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手上的烫伤已经好了,胳膊上还缠着一层绑带,又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那个块白叠布,棉的手感很好,上面绣着一朵红色的花,之前是画上去的,她索性就将它绣上去。
她无聊的看着窗外,如果父亲非要她嫁给张世,她也认了。只是敢威胁她的家人,后果自负。 就在这时,一幕景像坠入眼帘,在梨花茂盛之处,空中飞着一只风筝。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菱形的风筝,上面画着几只蝴蝶, 她下了阁楼,来到了梨花最多之处,才发现风筝越来越多,看着满天的风筝,齐萱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一棵梨花树上,挂着几只风筝,齐萱儿走了过去,伸手拿下一只,仔细的看着,蓝色的蝴蝶飞在红色的花海中,这两种颜色很美。 一阵风吹过,一张画吹到了她的脚下,她微微一愣弯腰拾起,一看,蓝色的蝴蝶红色的花,她看着画飘来的方向,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一身白衣,衬着他的肤色更加苍白,墨发披在肩头,精致的五官不在是妖艳的美,却有一种仙气飘渺的感觉,此时冥月的手握着笔,专心的画着画,齐萱儿走近了几步“你怎么在这?” 冥月放下手里的笔,冲她温柔一笑:“昨天玉忴来找我,说你已经两天没出门了,而且还闷闷不乐,昨晚我来到这,让玉忴给准备了文房四宝,我说今日会让你开怀一笑,方才看你脸上的表情,看来我这一晚上没有白忙活。” 齐萱儿有些震惊“你一夜没睡,就只是为了做这些。” 冥月挑眉说:“我闲着无聊而已,你也不用太感激,若真要感激,就少收点租金。” 齐萱儿黑线了,这家伙,好不容易对他有点好感,“我已经便宜你了。” 冥月起身,抓起她的手“那是你用来买灯的,我的风筝一只五千两,我做了五十只,还请姑娘算清楚。” 齐萱儿想要收回手,却看见他将手上的绷带解开了,拿出一瓶药洒在伤口上,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过只是表面的死皮干枯了而已,为她上完药,又拿出一块白巾为她包扎,这次的白巾上画的是一只蓝色的蝴蝶。 “为什么不告诉齐老爷?” 齐萱儿被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愣住了,可看见冥月如此认真的为她包扎着伤口,有时候他冰凉的手指轻轻触到她的肌肤,她的心里早已悄无声的泛起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