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关东军司令部认为第二航空队的建议在关东军司令官的职权范围内，是保卫边境而采取的战术手段，但大本营参谋本部就不认为这是什么战术手段。 大本营担心深入蒙古轰炸，会导致战争规模难以控制，从而有可能发展成为在满洲的全面战争，那就是会影响侵华战争的战事，这是不允许的！ 而根据驻莫斯科武官的消息，苏联已经往哈拉哈河派出源源不断的援军：对手做了充分的准备，苏联不像原来预计的那样“不堪一击”。 而最另日军大本营参谋本部感到不安的是：莫斯科正在大张旗鼓的对战事进行宣传，指挥苏军部队的是有着“战神”之称的图哈切夫斯基——这点最让参谋本部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不安。 载仁知道图哈切夫斯基在两年期就已经被肃反，贬到远东当仓库头，没想到这次斯大林竟然会重新启用这员骁将。 “诸君，斯大林将故有矛盾放一边，俄国人这是想着一定要打赢这一仗。”这是会议时载仁会同属下说的话。 而让参谋本部不安的消息更是源源不断：俄国人还派出了两个副国防人民委员、两个兵种司令和一个副司令作为“图氏参谋团”成员，里面不仅仅有西班牙的英雄和“察里津炮王”，还有那个让华北派遣军和帝国海军在中国华东战场损失惨重的安德烈！ 莫斯科高调宣传，日本人知道这不仅仅是制造声势，还是在给全苏高层传言的斯大林接班人造势，这仗俄国人是势在必得。 斯大林派出自己的第一亲信督战，足以说明现在克里姆林宫已经将诺门罕战事看作头等大事，鉴于此，载仁认为还是将事态控制在边境冲突的水准上稳妥。 26号夜参谋本部就给关东军回了电报：满洲西部之国境纷争，要在境内将敌军击溃，要极力避免事态扩大，不可越境轰炸。为加强作战上的联络，特派联络官有末中佐27日乘机前往你处。 “混蛋！一群胆小鬼！” 接到回电的植田谦吉大将对于参谋本部的态度暴跳如雷：“关东军是皇军之花，经过两年的准备就是要与俄国人较量一下，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那帮只知道躲在办公室里的混蛋却要忍让！刚一打就畏畏缩缩，这岂是天皇的军人！” “司令官，这次俄国人派出的是他们的第一名将图哈切夫斯基，我们要乘这个时机好好的和他较量一下，让俄国人知道我们关东军的厉害，我们不是那帮子只会剿匪的朝鲜佬！” 关东军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在一边煽风点火，对于两年前哈桑湖的失利，它一直认为是朝鲜军无用而致。 “从前几次交手看，俄国人的步兵不是我们对手，而他们仪仗的不过是空中力量。只要奇袭消灭了他们的空中力量，地面战事将是有利于我们的！” 指挥部里两人一拍即合，把参谋本部的指示扔到了脑后：历来关东军在日军派系中拳头大脖子粗，违抗命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也算传统。 “矶谷君，给大连打电话，让他们一定要拖住那个有末。” “我会让大连方面带他好好的游览一下大连的风光，保证他就是到了大连也几天走不了。” 植田谦吉又亲手写了份命令，“派战科长寺田雅雄大佐和作战参谋服部中佐，明早天亮就乘飞机前往海拉尔，把这份命令交由嵯峨彻二中将，督促第二航空队迅速作战。” “是，司令官阁下！” 27日接到为了保密而“飞机特快”送达的命令，嵯峨彻二是兴奋异常。电文是大将亲笔：我军以下定决心消灭外蒙的苏联空军飞行基地，你部掌握好时机，对塔木察格布拉克、桑贝斯、坦赫阿依拉附近的飞行基地进行攻击，消灭全部敌机。 而另一边的有末中佐一到大连就受到关东军军官的热烈欢迎，到处游览名胜，晚上是豪华的酒宴和舞会，玩的高兴的很，还在后悔没早点来满洲公干，估计明天也到不了新京。 当天紧急准备奇袭准备，第二航空队将倾巢而出，全力奇袭苏军三处航空基地共8个机场。嵯峨彻二复仇心切，这次是把老本都压上了：总共137架飞机，重型轰炸机47架，轻型轰炸机10架，战斗机80架。带队的将是它手下的三个飞行旅团长：统领轰炸机编队的是第7飞行旅团旅团长宝藏寺和第9飞行旅团旅团长下野，而第12飞行旅团旅团长长东将统领战斗机编队。 这可是说是自淞沪大空战后日军首次大规模空袭行动，嵯峨彻二和手下的军官飞行员们踌躇满志，打算明日清晨一举消灭苏联空军的威胁。 28日清晨4时，黎明前的海拉尔机场，一百多架飞机的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第7飞行旅团长宝藏寺少将穿着飞行服，钻进伊式100重型轰炸机的机舱。在检查了机组成员的情况后一拉扳杆领头起飞。 20机分钟后在海拉尔上空编队完毕，呈一个巨大的菱形向着西南飞去：最前方的是战斗机群，后面是重型轰炸机群，接着才是轻型轰炸机群，最后是殿后的战斗机群。 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100多架飞机上发出耀眼的光华，所有日军飞行员都很兴奋，在他们看来俄国人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 如果真的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这137架飞机突入机场上空，那对于这一地区的苏联空军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但雅科夫会没有准备吗？ 26号越境空袭的消息在27号林俊抵达阿巴坎时就已经得知，斯大林要自己的爱将随时随刻了解前方战况，而消息是通过几道电报通知到阿巴坎的。当林俊在车站得知这个消息时就立刻让古谢夫往乌兰巴托发报：“命令：日军极有可能在两日内发动大规模报复空袭，我军机场必须做好一级戒备，特别是清晨时分务必要有我方巡逻飞机在日军海拉尔至我方机场航线巡逻！” 当夜雅科夫和图哈切夫斯基是在各自的行军床上看到了这份注明“特急”的加密电文，而发报人一栏竟然是：两次苏联英雄、副国防人民委员、哈拉哈河空军总指挥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普伦雅科夫！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这个命令要立刻执行，不然安德烈同志不会这样署名。” 图哈切夫斯基也知道林俊不会是为了显摆才这样署名，显然是要用自己的权势让接到电文的人明白：这是命令，必须执行、不得有丝毫延误的死命令！ 一看图哈切夫斯基没有立刻回答，雅科夫有些急了：“总指挥同志，安德烈同志一定有他的理由，要快！他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过！” 图哈切夫斯基不是要拖延命令，而是稍微思考了一下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林俊发出这项死命令的原因，而且判断的如此自信：“雅科夫同志，你立刻去准备，在今天临晨开始，搜游机场按照安德烈同志的命令执行。” “是，总指挥同志。” 雅科夫掉头就去下达命令，留下图哈切夫斯基一人对着地图思考这个看似有点天外来客一般的命令：“安德烈怎么会突然来这一招？日军到底会进行怎样的空中报复？” “从几日的空战来看，日军的战斗机不是自己空军的对手，一直都是在避战。情报显示日军在边境附近只留下海拉尔一处大型空军基地，但到它们会孤注一掷？” 想到这图哈切夫斯基又考虑到林俊对日作战的丰富经验：“自己对于空中作战是弱项，看来安德烈同志的判断很有可能出现，日军有可能会冒着爆发全面战争的危险孤注一掷。” 28日清晨5时，苏军各机场已做好临战准备。后半夜得到命令时有些飞行员还有些不理解：日本人回来吗？ 起的这么早大家都累，但命令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的。塔木察格布拉克野战机场上，谢尔盖和战斗机飞行员们都在自己的飞机旁吃地勤送来的面包和火腿。他们远处是分散停放、防空布置的轰炸机和严阵以待的高射炮。 “团长，日本人会来吗？” 一侧的僚机飞行员萨哈问。 “一定会来，而且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还有，要是再问这样的问题给老子修飞机去，这是安德烈同志亲自下达的命令，不会错。” 一边的萨哈不敢作声：刚才的战前例会说了这是副国防人民委员的命令，但那位安德烈同志人都不在这，怎么会这么肯定？他也知道团长对那位安德烈是几乎盲目的信任，希望日本人真的会来，不然这么早就白起床了。 上午5点55分，机场上空想起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听到防空警报的那一刻，所有飞行员最快速度跳进座舱，通话器里传来塔台的大声呼叫：“巡逻机发现日机大编队，西北偏北1点方向，距离50公里，高度三千！” 塔台不断的重复着呼叫，这边谢尔盖听明白了后回答：“我是谢尔盖，明白，距离五十公里，高度三千。” 启动发动机，调高转速，“我们是谢尔盖，全体紧急起飞，全团跟着我，按照计划攻击。” 一推cao纵杆，谢尔盖驾机第一个起飞，后面是68架紧紧跟随的战斗机，而相同的一幕正在几个机场上同时上演。 己方最多只有10分钟时间爬升编队，等到全团战斗机在4000米高度编队完毕也就和日机遭遇了。 谢尔盖一爬升到4000高度，就发现前方一点钟方向不到10公里处出现一个大大的机群，怎么看数量都在100架以上！ “我是谢尔盖，一大队配合友军战斗机攻击敌方轰炸机，让那些笨鹅尝尝你们的秘密武器！二三大队全力驱散日军战斗机！” 飞行员们刚想乘着团长说话的空袭回答明白，冷不丁听到耳机里又传来团长的一句：“哈哈！我的宝贝们，我来了！” 这句话让几十名飞行员回答的“明白”都变了味道，而耳机里又听到团长的大吼：“狠狠给老子打！别给我放跑了！” 这个团长什么都好，就是一上战场就像个好勇斗狠的混混，什么话都会从嘴里冒出来，根本没个老共产党员应有的样子。但飞行员也已经习惯了，谢尔盖很自豪的告诉他们：“这是从安德烈同志那里学来的绝技，一到拼命的时候你骂骂咧咧敌人就怕你，子弹都会躲着你走！” 不管谢尔盖的理由对不对，现在各大队长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的呼叫者自己的部队按照团长的命令组队，谢尔盖的习惯还是很有传染性的。 一大队的21架伊16每架机翼下都带着六枚秘密武器——PC-82空对空火箭！这将是这种秘密武器的第一次参加实战。 正在这时，谢尔盖机群右侧也出现了一个四五十架战斗机的编队，显然桑贝斯方面的部队也到了。 一大队距离日机编队600米时同时向日机编队齐射火箭弹，这是按照预定计划的攻击方式——不求命中率，只要能打乱日机编队，当然能命中几发那是更好。 一时间空中上出现百条烟带，几秒钟内火箭弹齐射完毕，而那边的日军编队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怪现象吓了一大跳，队形立刻变乱。 整整126枚火箭弹不仅打乱了日机编队，显然还有几发直接命中，几架轰炸机已经往下掉，而两架倒霉的95式战斗机当场空中开花！ 眨眼间三个巨大的编队撞在一起，空中飞机四窜，子弹炮弹乱飞。 瞪圆了双眼，谢尔盖第一个点射就把一架95式打得空中开花，往右前一推cao纵杆，一架双发动机的轰炸机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你丫个去死吧！” 机炮机枪三管齐射，三道弹道准确击中眼前这架伊100机身，伊100从尾部开始瞬时出现三行拳头大小的弹孔，直的通头！ 此时空中已经混战成一团，日军轰炸机显然已经被刚才第一波恐怖的攻击吓破了弹，也不指望己方战斗机群能驱散苏军飞机，调转航向想跑。 200多架飞机的巨大战团已经不是那个空中指挥员能够指挥怎么打的：能怎么打就怎么打！ 作为性能最好的拉格，谢尔盖和三大队的飞行员尽量攻击那些灵活的日军战斗机，而那些火力强大的伊16正追着幸存的轰炸机群追猛打！ 动作缓慢的轰炸机想掉头，这更是落入伊16们的包围里，在20毫米航炮的攻击下，一架接一架伊100坠落。 空中的日军战斗机飞行员已经打红了眼，原来万无一失的空袭成了撞进苏军战斗机的埋伏圈，而且刚才那波恐怖的烟尘还摧毁了己方十来架飞机，身边还不时有己方飞机被击落，这刺激着自视天下第一的第二航空队的战斗机飞行员们忘记了危险，拼命想摧毁对手。 不管日军飞机怎样缠斗，谢尔盖和他的那些拉格不理这一套：高速接近攻击、脱离、再攻击！在性能完全占优的拉格面前，速度远远落后的95式战斗机就像玩杂耍的猴子，根本有力使不上。 空中不断有飞机坠落，显然苏军战斗机逐渐占据优势，日机越打越少。 终于有日机坚持不住开始撤退，接着就是多米诺骨牌般的效应，还在混战的几十架日机也都调转机头想跑。 “我是谢尔盖，没受伤的飞机跟我追！” 打红了眼的谢尔盖已经把前几天的禁令丢到了脑后：“都炸倒我们头上了，去它的20公里！” 80多架战斗机一路追击，终于在海拉尔上空击落了最后一架看得到的日军95式战斗机，直到守卫海拉尔机场的日军高炮发话才撤退。 当几十架苏军战斗机出现在海拉尔机场上空时，嵯峨彻二知道自己的航空队完了。它让参谋长给关东军司令部发出电报：奇袭失败，我出击机群全军覆没。 半小时后，嵯峨彻二用手中的祖传短刀切开了自己的肚子，在它高喊“天皇万岁”的一刻，身后的参谋砍下了它的脑袋。 “击落日机超过130架，己方损失21架战斗机，牺牲15人。” 火车上的林俊看完发来的战报，把它交给边上的朱可夫。 现在朱可夫是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他：“安德烈，我在中国学到句谚语，现在用在你身上正好。” “是哪句？” 边上的参谋们一听两个“中国通”聊中国谚语，都凑了过来想听。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哈哈，朱可夫同志，我都是猜测的。应该说是瞎猜卧铺上，好运紧相随。” 了解关东军司令部的一贯作风才会有昨天凌晨的命令，林俊可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 塔木察格布拉克机场上，统计完战果的飞行员们正在互相庆祝，很多飞行员在今天取得了自己的第一个战绩，身为战斗机飞行员这是最令人兴奋的。虽然有战友牺牲，但多消灭敌人就是给牺牲的战友最好的回答。 谢尔盖今天是明星中的明星，因为他已经将自己的个人战绩上升到了48架！而少不了的是飞行员们听他老一套的吹嘘，不过今天团长的胡吹海侃变的是那么的有理. “我说同志们，这下那么知道安德烈同志有多厉害了吧！这就是最好的飞行员，当然也是最好的指挥员才有的能力，在几千公里外都能指挥部队，小日本那点伎俩根本逃不出安德烈同志的手掌心。我这点本事都是从安德烈同志那学来的，小子们都学着点。” 没有对团长的老三样发表不同看法，这会不好说团长同志又开始胡吹，指望着谢尔盖同志能吹完走人，没想到他还要说：“呵呵，话说回来今天同志们干的不错，打得漂亮。” 同志们总算是松了口气。 夜里雅科夫到塔木察格布拉克机场视察，表彰飞行员们取得功绩。 “同志们，今天是口头的表扬，再接再厉争取取得更大的胜利，苏维埃会让英雄获得应有的荣誉。” 听完空军副主任的话，飞行员队伍中爆发出震天的掌声。 雅科夫看了一眼身边满面笑容的谢尔盖，“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来之前刚接到副国防人民委员委员安德烈同志在列车上发来的电报：安德烈同志将题名授予你们的团长、苏联英雄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格里采韦茨同志第二次苏联英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