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刀不再飞舞(一)
在陕西的地下世界里,有闲来无聊的人士排了一个英雄榜出来,榜上有名者各有特色,各有能耐。除去状元、榜眼、探花三者大人物难得一见外,前十名中其余人等皆有缘见到,而其中正好排在第十位的陈虎生更是常出入在地下世界的人眼中,于是便不显得有多么的显眼与惊奇了。众人只知道陈虎生上榜条件是心狠手辣,手段非比寻常,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是如何的了得,因为与他交手的人到最后从来都变成了一具尸体。在英雄榜上,记载了陈虎生将上一任的第十位活活碎尸,却只字未提前事是如何发展的,只是在结尾评价了一句,身手未知,不可测。 李则省知道英雄榜上的排名,而且更是与上面独占鳌头的前三甲有过几面之缘,又因为英雄榜与那个人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所以比很多人都更加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能耐,所以当陈虎生挥舞着拳头冲过来的时候,李则省变得更加专注,手中的秀气小刀变得更加难以琢磨,也更加令人生畏。渐渐的李则省身边没有人再敢靠近,没有谁知道那神出鬼没的小刀是不是下一刻便会出现在自己脖子上,溅起一蓬血花,带走一条生命。尽管这些人承认自己是亡命之徒,也承认自己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可这些人并不笨,所以不想死,而且明知会死如果还是要向枪口上撞去,那就是傻子了。 陈虎生看着经过染血已经变得鲜红的秀气小刀,又看了看李则省洁白衣服上浸染的点点片片的鲜红血迹,没来由想起了雪白大地上的点缀的朵朵雪白梅花,又想起另一个也只穿白衣却冷傲清高到似不屑与任何人为伍结果死在自己手里的男子,也是与面前的这个男子一样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厌恶起来,变得倍感愤怒,所以陈虎生歪着头舐了舐有些干裂的嘴唇,开口说道:“李则省,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在无意间阻碍了我们的利益,你为什么还不回到川蜀道上去,继续给那位年轻的皇帝当狗?” “暂时不想回去,便留了下来。”李则省仍然显得风清云淡。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回不去了。留在古都也是很好的选择。” 李则省扯了扯有些黏糊的衣服,觉得很不舒服,随性脱下洁白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露出红了一大片的洁白衬衫。李则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陈虎生,终于开口说道:“你打不打?不打我可就要走了。”略微停顿后,李则省继续嘲讽道:“我不知道你身手如何,能上英雄榜应该不差,不过,你就确定你能留下我?” 陈虎生笑了笑,一记右勾拳打了过去。就在陈虎生拳头将要打到李则省左脸的刹那,李则省也动了起来,手中的秀气小刀也同时出现在了陈虎生脖子上,这是要一拳换一刀。两人同时左手抓住对方的右手,再几乎同时出腿,来了个实打实的膝撞。片刻后,李则省与陈虎生同时收手。李则省仍然风轻云淡,显得独立于世俗之外,“原来英雄榜上的排名还是低估了你,以你的实力应该都可以挑战前三甲了。”李则省突然有跳脚骂娘的冲动,你说你排名就排名嘛,还排的名不副实,果然如那个该死的家伙说的一样,排英雄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陈虎生有些吃惊,吃惊于那个让自己倍感愤怒的人竟然有不输于自己的武力,却同时又有些兴奋,兴奋于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的打一场了,不像几年前杀那个也喜欢穿一身白的家伙那样,简直没有挑战性。 “我不相信什么英雄榜,也不信上面的消息,只相信手中的武器和自己的武力,所以很多人知道我武器很强大,却不知道我到底武力如何,所以很多人都死在了情报消息上。” “我和你相反,我会信那些东西,尽管不是全信。” “所以你今夜注定离不开了。”陈虎生显得很理所当然,因为他武力很强大。 李则省第一次流露出无奈的表情,“谁知道呢?”
李则省借着被陈虎生一脚踹飞在空中的间隙喊道:“子道,走。” 李子道听见哥哥喊走,立马二话不说,将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倒霉小子奋力向前砸去,视野立马开阔。李子道两步助跑,然后便从众人头顶越过,躺在地上的众人只觉眼前放大的阴影又转瞬即逝,李子道便将一群人甩在了身后。 陈虎生看着落地便转身逃跑的李则省,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原来所谓的白衣人,依然还是个胆小怕死的狗奴才啊。只是如果陈虎生知道了自己几年后表现的比这还要不堪,又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失望归失望,自己还是不能让李则省离开,还是必须死在这里,死在今天晚上。 李则省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弟弟的背影,甩了甩头,第一次显得不再云淡风轻,这可不是好兆头啊,好像有点儿失血过多了。李则省强打精神,加快步伐跑到李子道身边,然后超过李子道,越来越快,李子道信奉的原则便是紧跟哥哥,所以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与后面那一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那些年,在李则省还是个小贩的时候,自己负责贩卖小物件,长得高大的傻弟弟就瞪着眼睛寻找肩膀上有徽章、穿着绿色衣服胸前有大字的人,每当遇见了那些人,李则省就立马收拾东西,然后扛着一大坨东西就满大街的跑,傻弟弟就跟在后面,而执法大队的人就在更后面死命的追,前面的两兄弟就死命的跑,越跑越快,以至于后来执法大队的人直接开着摩托来追,被逼无奈,两兄弟只好放弃了小贩生意。而速度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李则省发现现在似乎重现了当年的情形,两兄弟在前面死命跑,后面一群人在死命追,不同的是现在被追上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当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