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妹阎魔
雪,也许你见过。 但你绝没见过五彩缤纷的雪。 虎,也许你亦见过。 但你绝没见过肋生六翅的虎。 美人,你一定见过。 但你绝没见过斜坐翅虎,笑傲彩雪的美人。 尤其是集天地间最妙的笔,也画不出她美之万一的美人。 昨夜她叫颜笑眉,今晨她叫阎小妹。 她轻笑,骄傲的等着。 等着黑君给她下跪。 笑容最美时,听到黑君回:“没听过。” 没听过? 他敢说没听过! 笑容僵硬,小妹狂怒! 催虎发招,虎口里喷出万千冰雪,要活埋黑无常。 负手不理,任凭冰雪肆虐。 雪堆成山,他立在山顶,一身桀骜。 像天地间的主人。 他居然敢站的比我高? 小妹挥袖散雪,黑君虚渡飘飘。 “黑无常,见君不拜,你可知罪?” 负手下望,英目冷郁。 任凭美人疯言疯语,全当不见。 “你既然在地府司职,凭什么不当我是主子?” 问,尽管问。 只有静寂。 冥音娇喝,飞虎扑咬。 只把雪界闹翻,也伤不到黑君半毫。 身影闪烁,黑君留下幻影如星。 在万千繁星中,若想找到唯一,已不是雪虎之能。 再扑了几个腾飞,小妹恼怒雪虎无能。 竟然眉目发狠,兰指灵动。 细腻婉转间,雪虎与冰熊殊途同归。 化雨,飞雪。 凝霜,冰碎。 美人恼羞,白面俏红。 婷婷玉立时,她脚下的卧雪,幻化成一只霜鹰。 霜鹰展翅,将小妹稳稳托起。 俏佳人负起兰袖,踏鹰飞天。 她满目高傲,进入万千黑无常的包围之中。 “你在地府司职,难道没人对你说过地府的创世之初?” 万千幻影中,无论谁是真,她已渺渺回绪。 “与万万恶灵争胜,我们经历血战无数,死伤兄弟无数,造下罪业无数……” 再回那段时空,美人悲眸。 咽下苦涩,昂首挺胸:“那时,连天界都没有,我地府独自威风。” 三界天地人,听小妹之说,地府竟然是第一界! “丰都建成,有两人共管。” 两人? 地府难道不是阎王独大吗? “兄阎魔与妹阎魔,这才是地府双君。” 怒砸判府时,曾亲眼见到阎罗现出阎魔真身。 却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妹阎魔。 阎小妹? 原来她早已讲清,她是地府双君之一的妹阎魔。 难怪自称为君,要我下跪。 轻吸一口气,万千黑无常合一。 见他收起幻术,小妹嗤笑:“算你识相,还不下跪?” 她有霜鹰托着,盛气凌人。 将铁链滑出手臂,风雪相随。 婉转游动,化雪为rou,化冰做鳞。 一条黑君索,转身变冰龙。 龙啸九天,吓得霜鹰后退,紧紧俯首。 黑无常立在龙首,语意更寒:“我砸过地府。” 五个字而已,却狂过千言万语。 砸过地府,安然无恙。 小小鬼使,竟有这么大的手段? 难道兄阎魔也不能奈他何? 小妹本不信,却不由得她不信。 铁链做骨,化雪为龙,他亮了这一手,是作为砸过地府的凭据。 足下踏碎霜鹰,凝气幻化雨凤。 小妹盈盈立水,驾凤远去,留下两声冷笑:“黑无常,你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跪在我面前。” 雨雪冰霜,全归她所用。 幻化自如,她已入化境。 若有争战心,强求胜与败。 这一战,未必谁输谁赢。 小妹无影,风中余香。 收起铁链,黑君徒步北冥,细心寻觅路径。 草原白桦林。 枝杈密丛丛。 树上有人睡。 树下血腥腥。 恶狼分羊,吃的满嘴留香。 牧羊人躺的安稳,反正羊群茂密,少个几只,他全不在意。 狼护食,有rou吃时,怪声连连。 被狼音吵的无法安睡,牧羊人探身坐起,与狼群嬉笑商量:“能不能小点声?” 群狼不懂人言,还以为羊主要发难,纷纷向白无常露出獠牙。 看着一张张被羊血染红的嘴,牧羊人再次以手做枕,仰天躺下:“算我没说,你们继续。” 见羊主不再过问,恶狼更狂,又从羊群中拖出一只。 听着羊骨被咬碎的声音,牧羊人轻轻一笑,仰天长问:“白鹿安答,你千万别急着来,火候还没到,来早了多无趣。” 雪山无出路。 遁进地中,无尽彩雪。
升入天空,四周雪峰。 峰入天际,好像把天戳破,也望不尽峰的尽头。 她是从哪里出的北冥? 红花部落的白树林中,明明她与我相拥。 她出的去,为何我不行? 自她驾风而去后,再未现踪影。 北冥地界不算广阔,寻路时,明明已经翻遍,却因何不见她在何地? 明月渐近,光芒耀星。 我不信借月神之功也难逃北冥。 铁链已备,只待明月落到最低处时,不惜将月亮钉个窟窿。 仰目望月,这片天空的冰轮竟然最明。 美的让人窒息。 忘情。 “小哥哥,小哥哥……” 几声欢呼,她雀跃而近,雪蝶围绕,留下身后一串细密的脚印。 跑的气喘喘,跑的脸儿红。 一把抱住黑无常的手臂,扬眉笑问:“小哥哥,你会画眉吗?” 她曾说过,她笑的时候,眉毛也笑。 并未说错。 一副孤傲阴冷,又化做天真烂漫。 她不但有幻雪之功,还会演尽虚容。 清晨要我下跪,夜近问我画眉。 她古怪百出,将我捉摸。 双目阴郁时,又听她灵音叮咚:“小哥哥,我想过了,你昨夜不娶我,是因为我不够美。” 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脸上羞涩一抹红:“所以我想化化妆,再嫁给你做新娘。” 说到委屈时,摇荡小哥哥的手:“可是,从来没人教过我化妆。” 扑哧一声笑,再问黑无常:“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啊,我决定将我的脸交给小哥哥,随你喜欢随你画,我一定乖乖的不喊疼。” 画妆会疼? 她想逗我笑,还是笑我傻? 小哥哥怎么这样看着我? 好可怕。 抵住心寒,咬唇试探:“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嫌我睡过头了吗?” 笑话! 一大早晨,虎啸熊吼,鹰飞凤舞。 你怎会睡过头? “我想起来了!”她突然欢叫,笑声连连:“我昨天说,要再给你看一些我养的东西。” 话没讲完,她又牵扯黑无常的手。欢步就走:“小哥哥,随我来,保证你喜欢!” 难道她藏足一天,是又幻化出什么更厉的猛兽? 她只顾奔跑,头背相向,毫不防我。 我又岂能怕她的神通? 随她信步,被彩蝶簇拥着,迈进雪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