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宴会惊魂
天合庆和柯明多在关闭城门之前就已经进到了城里，在街边的饭馆简单的吃了一口，之后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趁着夜色换上夜行衣，将匕首插在脚踝间，悄悄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盛京的衙门里，灯火辉煌，人稀嚷嚷，一片热闹的景象，每个桌子上最少十二个菜，还有大坛的陈酿，所有的人到齐以后，李国臣拿起酒坛子刚要倒酒，令伯麟走到李国臣的身边道：“大人，我来给您满上。” 李国臣将令伯麟的手从酒坛子上拿了下来道：“不用，今天的情况特殊，我自己倒酒表明我的诚意。” 令伯麟将手收了回来，站到了李国臣的旁边，现在的令伯麟还是一个师爷，并没有官衔，也没有俸禄，更没有进入到清朝的官府的系统，所以只能暂时在李国臣身边站着，也就是伺候局的，就连多都都有一个位置，但是令伯麟不在乎这些，很显然他想到的是大雁怎么能知道麻雀的志向呢！ 李国臣将酒杯满上，之后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各位，听我说几句话。”底下鸦雀无声，全部看着李国臣，因为毕竟是二品大员，谁都畏惧他三分。 李国臣他高嗓门道：“各位，今天有幸能来这么多人，就在前几天我们还在军营里度过，但是现在盛京已经收回来了，这场战役的胜利每一个人都有功劳，我李国臣今天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其他人齐唰唰的站了起来都举起酒杯一干而尽，除了李国臣以外，其余的人全部坐下，李国臣又倒满了自己的第二碗就道：“各位，虽然我们胜利了，但是我们损伤了很多士兵，很多人的性命在盛京的这片土地上永存。”说完将碗里酒倒在地上，底下的人有的已经潸然泪下。 李国臣倒满了第三杯酒道：“这第三杯酒我要敬我的师爷，令伯麟。” 令伯麟还在想到天合庆和柯明多能不能来，这突然被李国臣提到有些惊恐，令伯麟看到所有的官员全部在底下议论自己，这下可出名了。 李国臣将酒杯递给了令伯麟，接过酒杯，底下的人赞不绝口，有说自己年轻有为，有的说前途无量，还有的提及以后跟着李大人很有前途，令伯麟心想这些溜须拍马的小人，不过今天也算是露过脸面，自己还是赚到了，与其他人干尽杯中之酒。 三杯酒过后，大家开始动筷子，底下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一桌的官兵边吃菜边说：“听说这个新师爷很不一般，攻城的计策就是他想出来的，也是正因为这个，才留在李大人身边，这可以说为他以后的道路开上了一个好头。” 另一个官兵说：“那可不是前途无量。” 一桌的人起哄道：“那可不是嘛！” 令伯麟趁着底下的人吃喝的时候，看着他们，小小的盛京衙门竟然养着这么多的官吏，这么多的部门，这里面肯定会很复杂，水很深啊！李国臣说过，如果谁表现好，那个知府的位置还空着呢！我也想坐上那个位置，但是这肯定比登天还难。 天合庆和柯明多悄悄地接近到衙门的外墙，爬了上去，本以为里面的衙门静悄悄，很容易下手，但是看到院子里面灯火通明，摆这么多的酒席，这是要干什么，仔细的观察了片刻，才知道这是为战争的胜利而请功，这场面够壮观的，这么多人，天合庆的注意力从院子里面转向里厅，也就是大堂，看到盛京衙门的官员全部到齐了，头一回这么全，他的注意力又看到了李国臣在那笑呵呵的喝酒呢！旁边站着的是……，令伯麟，最想杀的人就在眼前，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天合庆马上与柯明多商量对策，柯明多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说：“你和我用匕首分别刺向他们，不管打没打中，都肯定会引起慌乱，我们趁着慌乱，跑到大堂，你负责李国臣，我负责令伯麟，直奔喉咙，取下性命。” 天合庆：“失败的话就没有以后了。” 柯明多：“要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有以后，行动吧！” 两个人戴上了黑面罩，手中拿着匕首，接着衙门里的烛光和月亮的光线，勉强的看清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找准时机，天合庆负责李国臣，匕首早几秒钟从天合庆的手中飞了出去，李国臣的性命危在旦夕…… 令伯麟一直没有放松警戒性，因为他知道他们肯定会来报仇，虽然匕首在空中所耗费的时间只有一两秒钟的时间，但是却被令伯麟捕捉到了，他感到从远处有黑影飞过来，飞行的诡计很显然对准了李国臣，难道是天合庆和柯明多已经来了，来不及多想，匕首距离李国臣越来越近，这时，柯明多瞄准了令伯麟，飞出了自己的匕首，前后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间隔，令伯麟没来得及说明情况，一下扑到了李国臣，将李国臣压在自己的下面，令伯麟刚刚完成这一动作，两个匕首一前一后的狠狠地扎在了衙门的立柱上，众人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李国臣和令伯麟已经没有了踪迹，而两只匕首插在立柱之上，时间在衙门里静止了，经过短暂的平静之后，接下来就是尖叫，不只是谁从人群中大喊了一句：“有刺客，保护大人。” 官吏们有的扔下了酒杯，躲在桌子底下，有的不怕死的，也就是那几个武官，外委把总李恩平以及外委千总灵敏还有按察司的柯风震拿着剑在四处的张望，洪一足够的迅速，感到李国臣的面前将二人扶起，令伯麟倒是没有怎么害怕，倒是李国臣吓了一身的冷汗，李国臣回头看看已经插进立柱里面的匕首，说道：“冲你和我来的。” 令伯麟点了点头道：“他们来了。” 李国臣和洪一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来了，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令伯麟看了看下面，好么，文官全部躲在了桌子的下面，只有武官拿着剑在四处的巡视，外面的一千名的官兵也是立刻警惕了起来，在天合庆和柯明多刚刚飞出匕首的时候，他们已经翻进了墙内，由于穿着夜行衣，不容易被被人发现，很快的到达了正堂，天合庆扑向了李国臣，柯明多扑向了令伯麟，在这时，洪一阻挡了柯明多，用剑的把手往空中一挥，正好顶在了柯明多左侧肋骨的三四节的位置，这一挥力量非常之大，使的柯明多捂着肋骨痛苦倒地，令伯麟看到自己的危险解除，扑向了天合庆，这才保证了李国臣的安全，要是李国臣在盛京有什么意外，五十多名官员吃不了兜着走，令伯麟论智谋，天合庆不是对手；但是论武功，令伯麟不是对手，令伯麟马上被天合庆压在下面，不知他从那里抢来的剑，刺向令伯麟的喉咙，惊慌时刻，外委千总李恩平及时赶到，用剑架在天合庆的脖子上，天合庆一动不动，放下手中的剑，举起双手。 令伯麟被洪一扶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妈的，今晚差点见了阎王。” 这时把总、千总全部赶到，外面的官兵全部用到大堂之中，天合庆和柯明多束手就擒，他们看到用剑指着自己的是李恩平和灵敏，不禁感到一惊，昔日的伙伴如今却变成了敌人，二人感到世态炎凉，人心叵测。 洪一道：“将他们二人压进大牢严加看管。” 天合庆这才明白他们给自己下了一个圈套，自己上当了，顿时后悔不已。 天合庆和柯明多被无情的押入了大牢，士兵退去，衙门里只有李国臣和多都，还有令伯麟和洪一四人，回想起刚才的情况还心有余悸。 这几个人应该说是李国臣一派的，也是李国臣的心腹，包括那四位捕头，现在还在四个城门夜以继日的奋斗在第一线。 要说大清的官场，在京城的紫禁城里，分为两派，一派是皇上派，另一派是东宫太子派；但是要是出了紫禁城，就会分为很多派，文官一派，武官一派；在京城里的大臣们也是自己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京官一派，地方官一派；你要说到盛京的官场，那就是李国臣一派，其余的官员一派；但是虽然说是一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在闹市平常百姓谁也得罪不起，说不定哪一个人是衙门里的谁家的亲戚，如果惹上的话，就不好办了。 李国臣惊吓的说：“令伯麟，今天真的是谢谢你。” 令伯麟谦虚的道：“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国臣拍了拍令伯麟的肩膀道：“首先你设计成功的捉到了天合庆和柯明多，其次你今天救了我两次。” 令伯麟：“两次？” 李国臣：“第一次你扑向了我，要不然匕首就刺进了我的额头，第二次你挡在我的前面，也是救了我一命。” 令伯麟：“大人，不敢当。” 李国臣发自内心的说：“今天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已经……，我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真不知道没有你的话我能不能走到今天这步。” 李国臣的话里话外表明渐渐的离不开令伯麟了。 令伯麟：“大人您福大命大，不用太过担心。” 李国臣：“我今天的事给你记上三功，攒着，时机成熟提拔你。” 令伯麟赶紧跪下道：“谢大人。” 李国臣像扶起自己的孩子一般扶起令伯麟，用善良的目光看着他，点了点头。 洪一和多都看得出来，令伯麟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在官场上冉冉升起一颗新星。 这时外委把总李恩平和千总灵敏进来道：“大人，天合庆和柯明多已经押入天牢，怎么发落请吩咐？” 李国臣见天色已晚道：“今天时辰已晚，大家累了一天，赶紧回去睡觉，明早进行突击审问。” 多都道：“大人，我可听说他们的嘴严得很。” 李国臣思考了片刻道：“实在不行用上十大酷刑，看他们招不招。” 十大酷刑，难道是民间流传的满清十大酷刑，以前听过，没见过，明天自己倒要亲眼看看是什么样子的，真够刺激的。 收拾完了前边的饭局，令伯麟和洪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经过突如其来的暗杀，洪一很难入睡，用羡慕的眼光说：“老弟，今天你可真的是出尽了风头，盛京府所有的官吏肯定对你刮目相看了。” 令伯麟道：“大哥，你可别取笑我了，我今天可是在阎王殿的门口经过了两次，我现在心还在怦怦的跳呢！” 洪一：“老弟，说不定以后我得跟着你干了。” 房间里传出哈哈大笑的声音，令伯麟问：“大哥，我问你个事情。” 洪一表情马上变了严肃道：“你说。” 令伯麟道：“我虽然才当不几天的师爷，但是感觉整个衙门里并不是一条心，而是分为很多派系，你像李大人的这一派，也就是你和我还有多都，以及四位捕头，下面的那些官员还像是自成一派。” 洪一道：“这你都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了不起，你说的就是现状，同时也是官场的规矩，你现在是师爷，官场入的不深，等你当个一官半职，你就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能淹死你。” 令伯麟睡意全无道：“那你快给我讲一讲。” 洪一便细细的到来：“在紫禁城，分为皇上一派，太子一派，哪个太子不想早一点的当皇上；在朝廷之中，满汉各位一派，满人瞧不起汉人，也不重用汉人，久而久之，双方矛盾逐渐加深，汉人只跟汉人办事，满人只跟满人办事；在大臣之中，几位军机处的大臣各自成一派，并且在全国各地都有眼线，这就是所谓的党争，这也是皇上想用而又怕的地方。 在盛京的衙门里，文官一派，武官一派，文官说武官没脑子，武官说文官只知道纸上谈兵；还有也就是你说的李大人和我们一派，底下的人会合起来对付我们；在他们的中间，也有各自的利益和矛盾，有的在京城里有人就会目中无人，有的是世袭罔替，也会狗眼看人低，大体上就是这样。” 这一番话听的令伯麟张大了嘴，直直的望着洪一，这肯定是洪一的这些年为官的经验，看来官场的水比想象的要深得多。 令伯麟接着问：“如果我想再往上爬一步，会是什么官职？” 洪一：“从这行的规矩来说，只有从九品一点一点的往上升，等你坐到一品的时候，你已经满头白发，走道需要别人扶着的年纪了。” 令伯麟失望的低下了头道：“哎，认命吧！” 令伯麟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知不知道十大酷刑？” 洪一点点头说：“知道，我还亲眼看见呢！” 令伯麟有一次的来了兴致道：“你快给我讲一讲。”边说边拽着洪一的衣服不撒手。 洪一无奈的说：“其实这么叫是统称，所有的刑罚加一起不止十种，得有十八种，这些是给那些大逆不道，顶撞圣上的人准备的，分别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烹煮、宫刑、插针、活埋、棍刑、锯割、段椎、灌铅、弹琵琶、抽肠、骑木驴、缢首、刖刑。”令伯麟听完以后一阵阵的恶心涌上来，后背凉飕飕的。 洪一道：“吓到了吧！明天你还得亲眼看见呢！” 洪一说完就躺下了，而令伯麟是在恐惧之中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