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低劣的暗算
一处崎岖不平的山路中疯长着荆棘丛，从远处望去仿佛是一个密布着尖刺的铁桶。 坎坷的路坑坑洼洼，这不得不让许多想进山瞧一瞧的城里人望而却步。 荆棘丛的上方盘踞着三三两两只秃鹫，它们哀嚎着寻找着已经腐烂了的食物。 可惜除了五彩斑斓的毒蛇和偶尔露个头的巨型蜈蚣，貌似就没有什么能看得到的生物出现了。 五个身着黑色西装，脚蹬光亮黑皮鞋的蒙面汉子一声不吭，像是觅食中的猎豹在窥探自己的猎物一样。 “英子，路上的陷阱放的怎么样？老大吩咐的可是要活的，拿不到江北那块地咱哥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的黑衣人低声问道，额头上狰狞的刀疤清晰可见。 被问的汉子呲了口口水，荆棘把他才买的西装扎的残破不堪，不是该死的姓林的，自己这时候应该趴在女人的身上耸动了。 “狗日的，害的老子脚都蹲麻了，抓住姓林的老子得揍的他连老娘都不认识。” 英子唯一露出来的两只小眼睛提溜得转着，不停地揉着酸痛的小腿。 “你小子***找多了？声音你娘的这么大怕姓林的听不到？” 英子身旁的男人一巴掌呼在他的大光头上。 “黑子你他吗是想死吗？”英子正愁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 “哦？你打得过老子？来来来，爹让你一只手。” 黑子很有大师风范地背过一只手，另一只手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领头的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两个争执不下的手下，“再给我瞎吵吵，都滚回去。干完这票，拿的钱一辈子用不完，所以你们之间的矛盾回去解决，打死人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别在这儿惹出什么幺蛾子。” “狍子，好好看着他们两个。” 他冲着蹲在末尾的大高个悄声吩咐道。 “头儿，路虎来了。” 趴在地上，手持望远镜的黑衣人声音冰冷的像个机器。 “虎子，看清楚了，是不是姓林的车牌号？” 为首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头，问道。 “头儿，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除了姓林的会开车来，还会有谁？” 英子百无聊赖地抠着鼻屎，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地方的环境了。 被叫做虎子的男子点头默认英子的话，不过对他的粗言粗语很是嫌弃。 … 林文涛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一脸的凝重，几十年的摸爬滚打让他总觉得前面有种危机感，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坐在身边的林龙年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东张西望，。 在驾驶座开车的黑衣人阿力小心翼翼地掌控着方向盘，生怕一个不小心，中年男人再一生气，自个儿轻松的高薪工作可真保不住了。 突然，嘎吱一声，路虎安逸地停在了路上，直接偃旗息鼓了，任阿力怎么转动方向盘，怎么踩油门，也是于事无补。 两名黑衣人不约而同地挑头，等待着中年男人的指示。 在这荒郊野外车抛锚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时间掐得刚刚好，黑夜没一会儿快悄然而至。 “阿彪阿力你们下去检查看看怎么回事，在天黑前务必给我修好。” 林文涛摩挲着手上的佛珠，两旁秃鹫叫的异常幽怨，加上已近黄昏，天空中的鸟不比来的时候的少，难道说是四处有人埋伏着？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当阿彪阿力下车时，他们诧异地发现地上铺满了钉子，密密麻麻的撒在道路中央。 “涛哥，原来是车胎**漏气了，换个备胎应该可以继续开了。”阿力满脸堆笑，献着殷勤，站在林文涛的车窗前说道：“不过前方全都是钉子，貌似需要清理一会。” 阿彪将阿力推开，皱着眉头，冲着右边的荆棘丛瞥了一眼。 “涛哥，有点蹊跷啊。来的时候没这么多钉子，路也没几个人走，再看这钉子摆的架势是不会让车开过去的，您说会不会…”很明显阿彪智商比阿力的高得多。 林文涛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荆棘丛，冰冷的枪口径直地瞄准着自己这个方向。 他霎时间大喊：“趴下！”一把推开车门，只听一颗颗子弹打在车门上，发出铛铛的声音。 阿力反应和智商一样差，被子弹咬住了屁股，双手捂住不停留血的伤口，拼命地哀嚎。身旁的阿彪从阿力后脑勺一记掌刀劈下，砸晕了他。在这个时候他就是个累赘，不停地鬼叫只会惹得大家心烦意乱。 “阿彪，什么来头？”林文涛拖着下巴，面色阴沉，他的对家太多，实在无处找寻是什么人在暗算自己。但按道理说子弹瞄准的是自己，打到的却是阿力，未免打的也太偏了点吧。 林龙年没有像一般小孩那样碰到危险要么扯着嗓子大叫要么浑身哆嗦，而是安详地看着自己的叔叔林文涛会怎样去解决。 “偷袭的人用的应该是把德国R93，能连发不下于自动步枪，一看就是老手。涛哥，来者不善啊。” 阿彪紧咬着嘴唇，已经多久没见过正宗的德国R93了？今天估计得是场鏖战了。 “换轮胎需要多久？”林文涛镇定的简直不像个正常人，他温柔地揉了揉林龙年的小脑袋，问道。 “最多十分钟。” 阿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把车箱打开。” 林文涛示意林龙年留在车里，自己翻身到车下，匍匐着扒拉出一把由白布扎的紧紧的狙击枪，眼神玩味。 阿彪半仰着头，两只手抓着离开林家村时带着的包裹，抵挡一些子弹的威力。当他扭头见到林文涛手持狙击枪，阿彪的面部开始有些许不自然的抽搐，妈的这些不开眼的家伙，巴雷特M82A1，加上林文涛这个碰到枪就变疯子的神经病。 他有点想象的到两年前的在荒郊也是这个场景，十几个人围着林文涛和他还有另外两个保镖，连个真正意义上的掩体都没有，车也不像现在的路虎体积这么庞大。 林文涛用两个保镖的尸体相叠作为掩体，两声枪响，干翻了三个枪手！废楼中一阵喧嚣过后，五名满脸不情愿送死的杀手趴在地上，嘴上咬着小刀，龟缩着朝着林文涛这个方向而来。 五颗子弹，五枪全部爆头，剩下的两名杀手似乎害怕了，偷摸着离开了栖身的废楼。 风波过后，林文涛虽说左肩中弹，他在家里护工的帮助下取出了子弹，并没有什么大碍。 … “娘的，打到了屁股，真该死。”虎子懊恼地丢掉脖子上的望远镜，手上那杆被他磨得光亮的R93狙击枪刚想上膛再来一发，却被凛冽眼神的黑衣人头儿制止住了。 “为什么要开枪？虎子你给我个理由。”黑衣首领沉声问道，他对虎子贸贸然的一枪很是不解。 “头儿土炸药为什么还没引爆？”虎子答非所问。 “干你娘，英子你是不是去***找多了？脑子都干傻了？” 黑子一听这话火气腾就上来了，才起身准备踹身旁的英子一脚。 没料到呯的一声，子弹径直穿过了他的脑壳，奶白色的**溅了英子一身。 二百多斤的rou不明不白的交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原本黑子想好分完钱，带自己家的婆娘去外国定居，结果却大相径庭。 “英子，你为什么要先放钉子？还是说你是叛徒？” 黑衣首领这时才意识到他们之中存在着卧底，可惜已经太晚了。 英子狞笑了起来，在将近傍晚的夜色中，他仿佛成了炼狱中的厉鬼。 “为什么？草你吗的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虎…” 英子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了眼胸上的枪口，手死死地指着枪口还在冒烟的虎子，蹲在地上的腿缓缓倒下。 “虎子，别告诉我你是叛徒？” 黑衣首领偷摸着将手里的手枪上膛，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桀桀，说实在的，我早就看不惯你这垃圾当头儿。没想到吧，我在一年前就加入枫林会，等的就是这天能混个小头头当当，现在你可去死了。” 说完，一枪穿过黑衣首领的喉咙，原本以为万事俱备的黑衣首领早早的做过最坏的打算，傻狍子看住最可能叛变的英子和黑子，跟着自己十几年久的虎子却没料到会出卖自己。 悲愤交加的狍子从绑腿抽出两把锋利的小刀，蹦起蹲着的双腿，倾斜着插向虎子。 虎子左手抱枪，右手反抓小刀，在狍子两把小刀刚插进虎子腹部时，虎子反手毫无痕迹地在狍子脖子上留下一道刀痕。 狍子拼命地用手挡住脖子上喷流不止的血液，嗓子想发出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而且一张嘴巴，血流的更快。 “痛苦吗？”虎子一咬牙，拔出插在腹部上的小刀，贪婪地吮吸着从狍子脖子上洒下的血液，“让我来解脱你吧。” 虎子左手扣在扳机上，清脆的一声枪响，惊起了不少丛林中的秃鹫，叽叽喳喳地飞到空中。 “英子，你还不会真以为我会和你这种杂碎一起同当老大吧？哈哈哈” … “涛哥，似乎上面的人被你的枪法吓傻了。”阿彪听着荆棘丛中不断传出的声响，疑惑不解。 其实人在处于生存本能的情况下一般都会选择生存没有几个人是不畏惧死亡的。 林文涛提了提眼镜，手在枪上来回抚摸着。按照上面的枪声，理所应当是他们内讧了。 半跪在车上的林龙年虽然不清楚自己叔叔用的什么武器，但事实证明威力很大。 当他再看林文涛的时候眼神带有些敬佩，甚至说是盲目的崇拜。 不一会荆棘丛悄悄探出一只手臂平行摆在空中，手掌抱拳，留下一支大拇指高高竖起。 “涛哥，你看。” 阿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站在车前面，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上，跟他一样留个大拇指。” 林文涛将枪收起，安心的坐回车内。 阿彪闭着眼睛，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荆棘丛中稀稀疏疏走出来个虎背熊腰，浑身浴血的黑西装的男人。 他警惕的盯着面前男子的一举一动，头上的汗水扑簌簌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