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赤血蛮龙
天刀门坐拥文城,势力之大在整个阴平道都排的上名号。 只是对于独孤荒而言,这些却有如镜花水月,看似清楚明了,却始终有种把握不住、捉摸不透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最终踏足演武场后这种感觉更是变得无比强烈。 亭台水榭、山峦叠嶂,又有许多飞禽走兽穿梭其间,放眼望去一派大荒气象。 当然仅仅如此那也就不会被唤作“演武场”了。 “若是将这些兵器聚拢起来,怕不是能堆出一座山丘来?” 独门小院,又有药香萦绕,这一夜独孤荒睡的极为踏实,是以今早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 但当他踏入这天刀演武场后,心神却猛地被撼动,满脸愕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只见那亭台水榭、山峦叠嶂间无数刀枪或劈斩、或横陈、或斜插,如同林木一般,竟然遍地都是。 除此之外更有许多练功桩、攻杀守护大阵点缀其间,闭目凝神之际隐约就有一股子森然之意扑面而来,令人胆战心惊。 “独孤荒……” 正当独孤荒四下里张望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嗯?” 转头回望,却见一名面覆刀疤的少年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独孤荒心中顿时一动:“原来他也到了。” 这少年年纪和独孤荒相仿,只是因为被一道斜长的刀疤坏了面皮,是以整个人有种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深沉,当然也显得极为孤傲。 早先在外院当中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并不合群,所以与独孤荒合成为‘邪魔’。 魔,自然是嘲讽独孤荒出身来历。 而邪,指的却是这少年行事百无禁忌。 当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二人因脾性的原因其实私底下早就有过接触,甚至也曾认同这等名号,不过在他们各自的心中却略有些不同。 “剑魔独孤荒!” “刀邪凌子牧!” 昨夜内院选拔,这一“魔”一“邪”同时被选中,不过因为天色已晚直接住下歇息,再者由于各自脾性的缘故,是以并未有所交流。 但今日在这演武场中碰到了自然要打声招呼。 “子牧,你却是来得早。” 随意瞥了一眼,凌子牧忽然低声道:“此次内院选拔,多有蹊跷处,你倒是要存上些许警惕。” “嗯?不想他也看出了些蹊跷?” 眼皮子跳动,独孤荒环视周遭见演武场中三三两两的同门只顾熟悉环境,并没人注意到这边,当下也开口道:“内院选拔不过就是个幌子,随意挑出些人来,我看关键的地方就在三日后的‘考验’上。” “原来你也看了出来?那便好,自己当心吧,我可不愿意因着这些缘故导致你过早陨落,要知道你这一剑还需和我这一刀,来一场真正的对决呐~”凌子牧傲然道。 只是听得这话,独孤荒面色却是一阵古怪:“你这一贱?” 早先在外院,二人虽然有所接触,也曾有过切磋,但……根本没法分出胜负。 不是没有胜负,而是无法分出胜负。 因为这凌子牧早就行脉境大成,正在尝试突破搬血境。 以他这等境界,光是气息一般人都承受不住,更遑论以刀法催动了。 但独孤荒却又不同,若是凌子牧不以自身境界相迫,不以内劲相催竟然连一式剑招都接不下来。 也正是这个缘故,二人也暗中应下了“剑魔”、“刀邪”的名号。 当然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凌子牧一直都想见识见识独孤荒真正拥有内劲之后的实力。 “内劲吗?”独孤荒眼神闪动,隐隐有种渴望之意散发而出。 前世三岁练剑、七岁艺成,十岁搜罗天下剑法、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熔于一炉,勘称宗师。 只是对于传说、神话当中的古武内劲却一直摸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如今既然重活一世,又有这等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自昨日反杀那阳宏、柳槐二人后,独孤荒便始终将那桃木剑背负在身,再加上身量极高,一袭青衫加覆,真正有种出尘之意。 尤其是当他此时眼神中流露出对于力量渴望的神采来,整个人气质更是不凡,就好似铁石终于被打磨出了神兵之胚胎。
“咦?外院这些弟子当中竟然还有这般人物?” 远处一名身着黄衫,满头长发以古簪束缚,相貌清秀如处子的少年,这个时候看着那独孤荒和凌子牧,剑眉轻轻跳动,眸光中泛出点点异彩。 “此次内院选拔,尽是要去往那处凶地,若是这等人物也折损,多少都是遗憾,莫不如前去结交一番,到时候……” 黄衫少年似乎对于内院选拔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个时候心神微动,竟然起了结交的念头,只是不等他动身,那边高台上却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落。 “内院护法!” “擎天手……秦右!” “居然是他!” “好家伙,这一次内院选拔出的弟子不会是由他来指点武学吧?” 演武场中有人认出了那高台上显现出的身影,这个时候猛地惊呼起来。 只是不等惊呼声落地,就听那高台上猛地响起一阵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天刀门内院护法秦右为此次演武武师! 演武武师? 那就是说这三天的演武场中,就是由此人来传授功法了? 寻常武师除非是自己的所收的弟子,不然很少会主动教习功法。 可独孤荒等人都倒好,竟然直接就让护法教习,这让所有人都兴奋异常。 只是令人更加激动的事还在后面。 “三日演武,有教无类,场内弟子,合练玄功一部。” 亭台水榭、怪石嶙峋间,一座纯粹由晶玉打磨而成的巨碑伴随着洪钟大吕般的声响猛地横飞而出。 独孤荒眼神一闪,立刻就看出那巨碑上隐隐现出的四个古字,顿时激动起来。 赤血蛮龙! “不论今古,以龙为尊,这玄功既然以龙命名,自有其不凡之处!” 心神晃动间,独孤荒似乎都忘记了能够以晶石打磨成碑,本身就是极为无比玄妙的物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