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赐福
听见动静,苏静翕迷迷糊糊的极为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眸,惺忪睡眼,挥了挥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干嘛?” 软软糯糯的嗓音足以让宗政瑾软了心肠,只是并不沒有停止打扰她的睡眠,“朕走了。” 苏静翕胡乱应了声,“嗯。” 宗政瑾不满,将她从床上强行挖了出來,陡然离开暖烘烘的被窝,冷风让她不自觉的缩成一团,随即立刻攀在他的身上,四爪并用,竭力汲取温暖。 宗政瑾有些无奈,到底沒有将她扒下來,“现在醒了沒有?” 苏静翕点点头,“醒了。” “那朕走了。” “……”苏静翕沒有想要下來的意思,顿了顿,问道,“皇上去上朝么?” 宗政瑾闻言便知她并沒有完全清醒,昨晚到底是闹到了太晚,自己虽是神清气爽了,她总是睡不够的,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叫醒她。 拿被褥将她包裹着,“朕不去上朝,今日休沐。” “那皇上要陪臣妾么?”苏静翕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两眼亮晶晶的。 宗政瑾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眸子,引來她的轻颤,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朕还有事情要忙呢,等忙完了就陪你。” 苏静翕眨了眨眼睛,顿时光彩便失了大半,瘪了瘪嘴,看着可怜兮兮,楚楚动人。 宗政瑾叹了一口气,小东西现在拿捏他真是一次一个准。 “朕不能陪你,那你來陪朕吧,”宗政瑾轻笑道,见她不回答,继续问道,“嗯?” “好啊。” 苏顺闲一早便赶來了关雎宫,守在门口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來的动静,心安了大半,好在到底沒有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要不然便是后悔都是无用的。 天知道他昨晚听皇上的吩咐,将那名舞女单独留了下來,心里有多惧怕,这些年,皇上对里面那位宠到了什么程度,别人不清楚,他作为内侍,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按照里面那位的倔脾气,真的与皇上闹起來了,伤了别人是小,如果自己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只怕雷霆之怒,无人能够轻松承受住的。 …… 宗政瑾走后,苏静翕便彻底沒了睡意,方才被他闹得清醒了大半,现下再睡却是睡不着的。 听瑶等人走进來为她梳洗装扮,苏静翕指着衣橱里的一件湘色曳地飞鸟撒花长裙,“便穿那件吧,本宫待会还要去紫宸殿呢,总不能穿的太差。” 如果不出意外,待会定是有场硬仗要打的。 听瑶不觉有它,点点头,“这件衣裳送过來以后,娘娘嫌其太过艳丽,却是一次都沒有穿过呢,今日是初一,穿这件是极好的。”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沒有说什么。 紫宸殿 “皇上,孟大人与苏大人求见,”苏顺闲进來禀报道。 宗政瑾点点头,苏顺闲便连忙出去请人了。 “微臣参见皇上,”二人走进來,跪下行礼。 “不必客气,平身吧,”宗政瑾淡淡的,无声的给孟闻天传递过去了一个眼神,后者接收道,笑呵呵道,“微臣一大早便出了府,然后便偶遇了苏兄……苏大人,再然后便偶然一同入了宫。” 宗政瑾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他,这样的理由,不说他,若是苏静翕在这里,她都不会信。 嗯,她那样蠢笨的人不信,他这般聪慧的人更是不会信了。 “微臣有罪,还请皇上恕罪,”苏骏文连忙跪下行礼。 他的心里并不愿意入宫,虽然按照他的官职,并不能够经常见到皇上,上朝之时的问话更是不会轮到他,而升官最重要的便是需要在皇上面前混个面熟,与皇上一个好的印象,这样的道理不是不懂,只是他害怕因为自己而给meimei惹上了麻烦。 昨晚的宴席,他亦有一个小的位置,meimei走进殿内的时候,他远远的瞧上了一眼,看着身子还不错,之后听说meimei被晋封为珍妃,他是极为高兴的。 正是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够拖累了meimei,可是架不住孟闻天的极力相邀和强行拖拽。 “行了,起來吧,”宗政瑾淡淡道。 孟闻天与苏骏文对视一眼,无声的说,“我便说不会有事的吧。” 苏骏文噤声,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语。 宗政瑾收回视线,“你可查出來了?” 孟闻天恢复了正经的面色,答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查出來了,那名舞女不出皇上所料,正是从边关的一个小镇上寻出來的,据探子回报,培养了好几年,近些日子才被送入京城。” “边关……”宗政瑾讽刺的笑了笑。 “还有,皇上,宁将军已经入京了,目前正待在宁家。听说昨晚便到了,等到京城城门开启之时,才入了京,”孟闻天沒有抬头,继续说道。 “咱们的人呢?” “都跟着进了宁家,听说是宁将军所邀,”孟闻天其实昨晚亦收到了这个消息,只是当时忙着调查舞女之事,分身无术,不能够及时的处理那件事。 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吧。 宗政瑾沒有多说什么,“今日朕沒有时间,明日吧,明日你陪着他入宫,朕要召见他。” 孟闻天有些不解,“皇上今日还有何事啊?” “你管那么多作甚!”宗政瑾不悦道。 孟闻天摸了摸鼻子,真是,有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问一句都不行了。 讷讷道,“微臣知错。” “知错了就滚吧,”宗政瑾沒有丝毫想要留他下來的意思,淡淡道。 孟闻天深吸了一口气,“外面下雪了,微臣过了一会再走。” 过河拆桥,以前倒也罢了,如今拆的速度却是越來越快了。 宗政瑾正准备说话,苏顺闲却从外面进來了,小声道,“皇上,珍妃娘娘來了。” 他方才可是听见皇上动了怒? 这下孟闻天倒是全都明白了,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愿意走了。 孟闻天不说话,苏骏文便索性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宗政瑾见底下两人丝毫沒有眼力劲,有些气愤,可是到底还是先开了口,“让她进來。” 诚如孟闻天所言,外面正在下雪,站在殿门口等候,必然是极冷的。 苏静翕款款走进殿内,一转身习惯性的往上首望去,随即察觉到旁边有人,然后便笑了,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宗政瑾自是不会迁怒于她,点点头,“起來吧。” “微臣给珍妃娘娘请安,”孟闻天与苏骏文皆行礼,只不过二人依照品级,所行的礼自是不同的。 苏静翕想都沒想便直接侧身避过,“孟大人与哥……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珍妃娘娘今时不同往日,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微臣可不敢在珍妃娘娘面前失了规矩,”这番话若是后宫的妃嫔说出來,苏静翕定会当作是反话來听,但从孟闻天的口中说出來,却只是表面的意思。 应当只是表面的意思吧。 苏静翕轻笑了一声,“孟大人亦是令本宫刮目相看,自从与九公主成亲过后,本宫瞧着孟大人是越发的神采奕奕了。” 这番话足以逗乐在场的几人,包括宗政瑾。 弯了弯嘴角,朝她招手道,“过來。” 苏静翕立马转身往上首走去,站在他身边,有些不解。 宗政瑾沒有解释,“既然你哥哥今日入了宫,朕便写上这福字吧。” 每年的初一,皇上都会写上几副大字,赐予他选择出來的臣子家中,虽不是多名贵的赏赐,但却代表着这位官员为皇上所中意,意在表彰他这一年以來的功勋,是以臣子之间,亦是在以是否得到皇上所赐的福字为荣耀。 这二者之间似乎并沒有什么联系,但苏静翕与苏骏文闻言却都是露出了笑意,有沒有逻辑联系从來都不重要。 苏骏文想的较多,心里虽然高兴,到底比较稳重,“皇上能够赐予苏家福字,已是苏家至上的荣耀,微臣多谢皇上恩典。” 苏静翕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外的深意,哥哥不过是害怕盛极必衰,她在宫里如何得宠是一码事,可是若是涉及到了苏家,便关乎了朝政,自然会有人眼红,从而容不下。 只是哥哥却不知道,若是一味的想要退缩,忍气吞声,许多的时候并不是能够大事化小的,况且,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入宫,便是不希望哥哥有一日在朝为官,会遇到这样的境况。 苏家早就不是以前的苏家,因为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苏静翕,想來还是娘亲沒有将她的话与爹爹和哥哥们说明,或是说开了他们却沒有明白其中的道理。 既然如此,不若再让她來推一把吧。 苏静翕见他已经写好了大字,正在落名,凑过去,“臣妾可以也写么?” 底下的孟闻天与苏骏文一愣,尤其是苏骏文,反应极为强烈,好在孟闻天及时的拦住了他。 宗政瑾沒有回答她,直到自己写完放下笔,“想写?” 苏静翕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