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问罪
“皇上,我们就这样走么?”苏静翕迷迷糊糊的醒过來,就被他拉着起來就走。 宗政瑾用力握了握她手,“我们回去。” “回去?沒有刺客了么?” 宗政瑾摇了摇头,沒有说话,直接拉着她往回走。 苏静翕对树林这些形状相似的树和路,沒有什么方向感,并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至于是不是昨日來时的路,她也不知道。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传來人声,“你躲起來。” 苏静翕连忙拉住他的手,“如果要引开人,应当是嫔妾才是。” 宗政瑾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就在这里吧。“ 苏静翕知道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等远处的人靠近,“末将救驾來迟,还请皇上恕罪,”沈天下马,跪在地上。 宗政瑾抬了抬手,“沈统领不必自责,先回去再说吧。”说完走到另一匹马跟前,翻身上马。 沈天从地上起來,才看见这里还站着一个人,应当是珍嫔无疑,漂亮的脸蛋有些脏兮兮的,但是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掩藏起來的香肌玉肤,一双眸子更是欲说还休,明净透亮,万千风情,让人简直欲罢不能。 “珍主子,不如你骑将这匹马吧。” 苏静翕闻言扫了一眼他的那匹枣红色高马,怵了怵,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另一边传來声音,“还不过來?” 苏静翕一乐,立马小跑过去,自觉的把手伸给他,被拉上马,奔驰而去。 沈天被她刚刚的笑看愣了神,眉梢眼里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美人当如是。 被呼啸而去的马儿弄出的动静回了神,不敢多加耽误,连忙走过去上马,紧跟着回去。 岱妍苑 “主子,你沒事吧?”听瑶看见她回來,连忙小跑过來,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 苏静翕见她两眼红肿,想必担心已久,扶住她,“放心,我沒事,不用担心。” 泡了一个澡出來,听瑶帮她上药,手臂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尤其是小腿,几条很明显的划痕,红红的,昨日沒有处理过,如今看來有些触目惊心。 “主子,你忍着点,有些疼。” 苏静翕应了声,“昨日这里发生什么事沒有?” 听瑶上完药,把她的衣裙拉下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主子先用膳吧。” 苏静翕点点头,对她的坚持沒有计较,袭香把膳食摆上,并不多精致的饭菜,想來是临时弄的,苏静翕将就着吃了些,饿过了头反而不太饿。 “昨日主子随皇上去打猎后,奴婢就一直守在那里,过了午膳,直至下午,奴婢也沒见着人,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找了苏公公,却沒有见到他人,只小夏子让奴婢回岱妍苑,无事不要出來,奴婢猜测……” 说到这里看了她一眼,见沒有什么异常,这才继续说道,“奴婢在岱妍苑等到了天黑,主子还是沒有回來,奴婢很担心,却不敢随意乱走动,差小路子等人去打听,他告诉奴婢其他几位主子都被集中到一个屋子里,有专人看守……” “奴婢不敢再随意差人打听,只好让他们都待在自己屋子里,怕给主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烦,猜测主子是与皇上一起,定当无事,于是一直待在岱妍苑,等候主子回來。” 说完跪在地上,“奴婢沒有保护好主子,求主子降罪。” 苏静翕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闻言亲自起身把她扶起來,“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 “你也应该一夜未睡,去休息会吧。” 听瑶抹了一把眼泪,“奴婢不累,伺候主子休息才是。” 苏静翕也不勉强她,摇了摇头,“本嫔也不困,你去喊小路子进來。” “奴才给主子请安,”小路子进來行礼。 苏静翕挥了挥手,“起來吧,你昨日出去打听消息了?” 小路子一惊,连忙跪地,“奴才该死,奴才担忧主子安危,这才擅作主张,愿意受罚,求主子降罪。” 苏静翕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宠辱不惊,进退有度,而且脑子真的转的很快,明明是听瑶的主意,却说是擅作主张,自愿受罚。 “既如此,你等会自去领二十大板吧。” “主子,这……”听瑶站出來,欲言又止。苏静翕使了个眼色,“你不必多说。” “奴才甘愿受罚,”小路子磕了个头。 “你昨日出去打听到了什么?”苏静翕淡淡的,素手拨动着茶盏,缓缓问道。 小路子一愣,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日主子失踪不久,突然來了好多侍卫,比前日多了许多倍。” 苏静翕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联想到今日见到的沈天,稳了稳心神,“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奴才明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小路子心里虽然惊讶,但还是顺从道。 苏静翕放下茶盏,“好了,赏十两银子,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小路子再行一礼,脸上露出喜色。 有赏有罚,才是御人之道,这样的人,用的好了,是一把利剑,用的不好,同样是一把利剑,刺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景平苑 “皇上这回可是早有预料?”第五砚时对坐在上首的人,行了一礼,复又坐下。 宗政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预料之中。” “皇上,如若你再多等一会,兴许就……”沈天不甘心,这次怕是白准备了这许多功夫。 第五砚时捋了捋胡须,引來宗政瑾和沈天两人的连连摆头,而立之年未到,蓄胡须作甚。 他却不管,“你这倒是想差了,敌人只怕是故意为之,等再久也无用。” 沈天不明白,挠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上首轻轻的飘來几个字,“欲擒故纵。” 宗政瑾确实打算这次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可惜对方太过小心翼翼,暗疑有诈,或者说是有后招在等着,这次不过是先行试探一番而已,并沒有打算如何。 他本以为他们会选择在最后几天才开始行刺,毕竟他对外宣布这场狩猎会持续半月,而且越到后來越会放松懈怠才是,沒想到他们恰恰选择了第一天,让人措手不及。 他亦故意让人与马分开走,即使是沿着一个方向,但是有脚印,如果细心,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而且他还带着一个人,如此明显的错处和累赘,可惜对方明知上当还是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追去。 虚虚实实,两方相互试探,各自以为自己都成功的给对方留下一个愚蠢的迹象,放松防备,可惜到底棋差一招。 “这帮老家伙倒是有意思,”沈天想清楚了,愤愤的说道。 “皇上打算留他们性命到何时?永安王据说正准备秘密回京,”第五砚时正经道。 宗政瑾皱了皱眉,永安王,他的十五皇弟,是目前唯一还存活的,当初谋夺皇位时,他的年纪太小,所有人都把她给忽略了,于是他幸存下來,登基为帝后,封他为永安王。 “既然说是秘密,不还是被你知道了么?”沈天嗤笑道,第五砚时掌管情报,满天下的搜集各种有用的情报。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既然他要回來,把朕就送他一份大礼,至于宰相那些老家伙,等孟闻天回來,朕再考虑。” 岱妍苑 “微臣参见珍主子,”刘太医进來,拱手行礼。 按理说,他是不需要给她行礼的,副判是正二品,苏静翕只是一个嫔,即使有封号,也不过从四品而已。 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苏静翕也全当全了他这份心意,毕竟她位分再低,那也是皇家人,“刘太医不必多礼,不知太医今日前來所为何事?” “皇上着人吩咐微臣前來为珍主子请平安脉。” 苏静翕稍一想就明白了,顺势的也不提起,“那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连道不敢,客客气气的往她手上搭上一方帕子,才皱眉屏气开始诊断。 沒多久,刘太医收起诊断所用的东西,“珍主子身子康健,并沒有什么大碍,主子身上的外伤,微臣亦准备了药膏,并不会留疤痕,珍主子大可放心,只这些时日,还是少些接触水较好,饮食上亦不要多食辛辣之物。” “嗯,有劳刘太医了,本嫔知道了,听瑶,送送刘太医。” 听瑶从外面回來,“主子,其他主子都回了自己的住处。” “全都回了?” “嗯,全都回了。” 苏静翕本以为他们昨日之所以会遇刺,必然有人通风报信,而那些人应当就在那几个随侍的妃嫔之中,不知道是苏静翕误打误撞错过了这次怀疑,还是他故意为之。 可是如今全放回,一个不少,那就说明并沒有人反叛,可是皇上失踪,御林军突然來到这里,加强控制,显然早有预谋,否则京城如今应该早就乱了才是。 这一切的一切,显然有人在背后运筹帷幄,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他,为何他要带着她,为何他要在山洞里过一夜,且并沒有什么异常举动。 想不通,果然还是脑子不够用啊,或者是某人脑子太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