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所谓堕落
夜幕降临，沉睡了一天的哈尔滨渐渐苏醒了过来，在经历了一天的炎热之后，夜晚的气温终于降了下来，街道上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的亮着，道路两旁摆摊的小贩们开始了吆喝，伴随着行人们的嬉笑声，整条街道顿时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晚上七点，我带着安子萱出来逛街，由于之前我就答应了会带她出来逛街，并且给她买好多零食，这丫头一直惦记着，感情除了吃以外这丫头就不会想别的事儿了，因此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黑裙子，原本就白嫩的皮肤这下显得更是雪白，婴儿肥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异常呆萌。 我和她手牵手在街上走着，小丫头把我的手牵的很紧，深怕自己会走丢了似的，我心里不免有些唏嘘，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永远能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可能这就是安子萱吧，这一点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由于现在社会所给予的巨大压力，导致很多人的心灵早已是千疮百孔，饱经沧桑，就像我，虽然只有二十岁的年龄，但却已经是三十岁的心态了，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不乐意动弹了，就算你现在过来给我一拳我都懒得还手了，走在街上，我看着身边走过的那些女人们，她们的眼神几乎都是空洞的，没有一点情感，由于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在她们的眼神中看不见一丝光彩与希望。 相反的，安子萱的眼睛却是水汪汪的，她的眼睛很大，看上去非常清澈动人，这可能就是衣食无忧的效果吧，与她的家庭条件有关，也可能是和这小丫头的性格有关，安子萱生来就有着公主命，无忧无虑的性格，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嘻嘻的，有时候卖萌能卖一天，再加上她心地善良，因此能够保持一颗纯真的心，我很欣慰，并且在心里由衷的祝福她能够永远这样开心快乐。 小丫头一天到晚好像有用不玩的劲，连走路都一蹦一蹦的，我不知道她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也不知道这个习惯到底好不好，我咧着嘴问她：“子萱，你这样不累么？” 安子萱没有停，一边蹦跶着一边笑嘻嘻的对我说：“不累的，活泼好动才不会变老嘛！”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毕竟生命在于运动嘛，于是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开始蹦跶着走路，可是蹦了一会儿我就蹦不动了，全身酸疼不说，还差点儿绊着摔死。 路过一条街的时候，安子萱蹦着蹦着就在一家冷饮店门口停住了，小丫头望着店里的奶茶，眼睛开始放光了，张着嘴巴一脸的馋相，她晃了晃我的胳膊，然后用手指了指店里，我笑了一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在我身上还带着之前从老贾手里抢，借来的五百块钱，再算上从上一单生意里藏的一万块私房钱，加在一起也够我挥霍一阵子了，于是我带着安子萱走了进去，让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今晚管够造。 店里的客人挺多，我带着安子萱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随后就走过来一个服务员妹子，满脸笑容的问我们想喝点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想喝啥，因为我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但是安子萱不这样，这丫头和陈潇莹一样非常喜欢吃甜食，她对那服务员妹子说：“我要一杯牛奶味的奶茶，谢谢！” 我愣住了，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后来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读高中的时候陪凌雪菲喝奶茶，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后来我读大学的时候陪杨青青喝奶茶，她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我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凌雪菲点的是草莓味奶茶，而杨青青点的是芒果味奶茶。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记性为什么会这么好，四年前的事儿都能记得如此清楚，也许是出于对她俩的愧疚吧，我苦笑了一下，毕竟她俩都是曾经被我伤害过的女人。 一想到杨青青，我这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儿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陪她喝奶茶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些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然而时间并没有怜惜我们，尽管我们当时是那么的开心，可最后我们还是分开了。 这就是命。 说到底，我和杨青青就像是两条相交线，那短暂的缠绵过后，等待我们的却是渐行渐远的距离，就像隔着一条银河。 后来还是安子萱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的，小丫头看见我在出神，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一脸好奇的问我：“惜文，你在想什么呀？” 我回过神来，笑着说没啥，这时那服务员妹子笑着问我：“帅哥，请问你想喝点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对她说：“麻烦你给我拿两瓶哈尔滨啤酒吧，谢谢妹子了。” 那小妹儿愣了，因为来冷饮店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点的奶茶或者饮料，喝酒的却是少之又少，但是我再次对她说了一句要两瓶哈尔滨啤酒之后她就去帮我拿了，毕竟啤酒也是生意。 小丫头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喝酒，她拉着我的手，一脸关心的问我：“惜文，你为什么要喝酒呀？心情不好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喝酒，也许是因为想起了杨青青吧，也可能是因为心里愧疚，反正我现在心里挺难受的，我甚至想去找杨青青，我想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可是一想到我当时对她说过的话，心里又是一阵后悔。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可是感情这回事儿，谁又能说的清谁对谁错呢？ 不管谁对谁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知道她恨不恨我，但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以至于一听到她的名字，我心里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说到底还是我太心软了，就连我身边的朋友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说我优柔寡断，不适合干这行，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要是连阴阳先生都心狠手辣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完了。 不过我不否认，我拿女人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就是我最大的弱点，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辈子是栽在女人手上的。 等了一会儿，奶茶端上来了，我看着安子萱低着头喝奶茶时那可爱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她：“子萱啊，安叔叔和安阿姨最近有没有打电话给你呀？” 小丫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他们说什么了没？”我继续问她。 小丫头抬起头看了看我，很小声的对我说：“我爸爸mama让你多陪陪我。” “我这不是陪着呢么？” 小丫头低下了头，红着脸对我说：“他们说的是晚上。” 好吧，看来安叔叔和安阿姨也想抱孙子了，我咧了咧嘴，不过说实话小丫头此时的样子特别逗，于是我继续问她：“对了，安叔叔和安阿姨是做什么的啊？话说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呢，也没听你提起过。” 小丫头手里捧着奶茶，她对我说：“爸爸是一家公司的经理，mama是一家服装店的老板。” 我听了，心里大吃一惊，难怪这小丫头总有穿不完的漂漂衣服，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尽管我知道安子萱家里挺有钱的，刚开始我还以为她爸妈是商人，可是我却没有想过她的家庭条件会这么好，感情这命好的就是命好，这是天生就自带的，像我们这种人是羡慕不来的。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安子萱并不是那种有钱就嘚瑟的人，相反的，她很单纯，而且心地善良，在家里又是一个乖乖女，很听她爸爸mama的话，说真的，她这种性格就注定了她以后的命会很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这时，我要的啤酒终于来了，我迫不及待的用开启器把啤酒打开，对着瓶口直接喝了起来，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到胃里，真是太爽了，之前心中的那些伤心事儿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丫头见我这么喝酒，显得有些不高兴，只见她用手点了点我的胳膊，提醒着我说：“惜文，你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的。” 我知道，安子萱的性格算好的了，这要是换做陈潇莹的话估计早就一巴掌招呼过来了，那傻娘们儿可是相当的强势，但我也是瞅准了陈潇莹不在才敢喝酒的，平时没有她的允许我连碰都不敢碰，再加上现在她怀孕了，说不能闻烟味与酒味，因此我和老贾就被迫在冥府禁了一个多月的烟和酒，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俩就经常趁着大半夜的偷偷溜到外面去抽烟喝酒，顺便做个按摩，等天快亮的时候才赶回店里假装睡觉，至今为止一次也没被逮着，日子过得十分嗨皮。 要说让我这辈子戒烟戒酒估计是不可能了，这和让女人戒掉爱逛街的习惯是一样的道理，不过好在我不赌，因此陈潇莹和安子萱还是会继续和我过日子的。 我一边喝酒一边陪安子萱唠嗑，唠的都是以前开心的事儿，那些过去的时光如今被重新提起，难免会让人引发怀念，再加上哥们儿有一张会说话的嘴皮子，把安子萱逗得花枝招展的，看着她笑的样子，我发现这小丫头除了萌以外，长得也是那么的漂亮，那时候连我都不由自主的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奇女子。 过了半个小时，我俩从冷饮店出来了，街上的行人还是那么多，有逛街的，有散步的，也有吆喝的，世间百态皆出于此，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满了欢声笑语，霓虹灯将这个城市打扮的花枝招展，夜幕下的哈尔滨是如此迷人。 夏天来了，要说街上的短裙丝袜也多了，对于我们这群色狼来说，这是最好的，此时我正站在大街上用一种和谐又友爱的眼神观赏着从身边走过的那些短裙丝袜，不得不说这个社会真是太和谐了，大街上各种丝，让我有些应接不暇，真后悔没多长几双眼睛。 安子萱发现了我这色眯眯的表情，只见她撅着嘴假装生气的问我：“惜文，你在看什么呢？” 我眼睛一动不动的瞟着前方，用猥琐的语气对她说：“我在看每个男人都爱看的东西。” 小丫头听了，顿时就不高兴了，她伸出手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撅着嘴对我说：“惜文，你怎么这么色呢？” 我笑着对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儿本色啊，我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所以我很色，你想想，如果一个男人要是不色的话，那你们女人穿得这么漂亮给谁看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真的，要我表面上装作斯斯文文的样子，内心里邪恶龌蹉这种事我可做不到，我觉得男人好色这很正常，怕就怕的是你表面上装纯洁，内心却污的流脓，这种人是最恶心的，因此，做人要表里如一，不然的话这人就白做了。 哪知，安子萱却不听这些，只见这小丫头撅着嘴对我说：“你要是再看，我就回去告诉潇莹jiejie！” “别，那我不看她们了，我看你行么。”我说着，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安子萱身上，盯着她的漂漂裙子，渐渐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惜文，你好坏！”安子萱骂了我一声之后，赶紧跑开了。 要说这小丫头跑得哪儿有我快啊，只见我三两下就把她追上了，我从身后搂着她，正打算和她继续讨论‘男儿本色’，‘妙手发春’等一系列问题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对面街道的一家KTV店门前站着两个人，那俩人正对着我招手，我仔细一看，哎，那不是隔壁332寝室的哥们儿吗。 我带着安子萱走了过去，笑着对他们说：“我擦，好久不见啊！你俩咋在这儿呢？” 他俩一人递了一根烟给我，帮我点着了，另外一根我拿来夹在了耳朵上，只见他俩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啊！文哥，自从你们离开学校也快一个月了吧，这不，咱们这一届的学生还有一个礼拜就毕业了，大伙儿最近都忙着找工作呢，今天咱寝室一哥们儿找着了工作，我们四个人就出来开包厢庆祝，文哥，上去坐会儿啊！”他俩说着，就指了指身后的那家KTV。 我想了想，大伙儿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都挺想念的，而且我在大学里关系好的除了老狗他们以外，就是隔壁寝的这四个哥们儿了，于是我笑呵呵的答应了。 由于我离开了学校之后就把手机号码给换了，因此学校里的那些老师和同学们谁也联系不到我，包括杨青青。 上楼的时候，我和那俩哥们儿唠着最近的状况，无非是问对方最近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当听到他们四个人已经合租到了一间房子，工作也都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心里真替他们感到高兴。 踏入社会一年多的经历让我知道了出外靠朋友的重要性，虽然说我这人挺不爱交朋友的，但是我对于这四个哥们儿还是相当了解的，他们是属于那种绝对能信任，值得深交的类型，我知道这种关系不能断，因为我以后少不了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因此我询问了他们的住址，方便以后联系。 我们来到了一间包厢，推开门之后发现另外的两个哥们儿也在里面，显然他们看见我之后也很惊讶。 “哎哟，这不是文哥么！一个多月不见，你他妈又帅了不少啊！” 说实话，这话听得我心里贼舒坦，我笑容满面的上去和他俩拥抱了一下，这是我们333寝室和332寝室联手自创的见面礼仪，拥抱完之后还要迅速的伸手掐一下对方的屁股。 不得不说，虽然这很猥琐，但是却非常符合我们这些人的尿性，因为333寝室里的全是流氓，332寝室里的全是禽兽，我们九个人都是被身边的老师同学们一路鄙视过来的，所以感情很深。 果然，由于速度慢了半拍的原因，我的屁股已经被这两只禽兽掐肿了，疼得我龇牙咧嘴的，有时候我真心怀疑这四个哥们儿是不是单身太久，真的弯了。 等我带着安子萱坐下之后才发现这间包厢里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妹子，说实话，那妹子长得非常漂亮，身材也很好，此时她正坐在旁边点歌，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怎么的，难道他们四个人之中有人成功逆袭了？ 安子萱正在吃桌子上的零食，没有注意这边，于是我指着那个妹子，打趣的问他们四个人：“哟，你们谁找女朋友了啊？这么漂亮，借我玩玩呗。” 谁知他们四个人十分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对我说：“随便玩。” “我擦！够爽快！我喜欢！”我乐了，没想到这四个哥们儿这么爽快，看来这兄弟是交对了。 我满脸猥琐的来到那妹子身边，看着她那性感的身材，不知不觉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形，我刚想来一个十分帅气的自我介绍，可谁知那妹子却先开口了。 “陪唱一百，摸两百，五百块包睡，看你长得比他们帅，给你九折，帅哥，你想要哪样？” 时间瞬间停止流动，空间瞬间停止转动，我只感觉脑子里有千万只草尼玛奔驰而过，等回过神来之后，我满脸黑线的拉着安子萱准备离开。 那四个哥们儿赶紧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我：“怎么样，文哥，她收你多少了？” “子萱，你先到门口等我，我和他们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出来。” 为了不让安子萱被带坏，我只好先让她去外面等我，等安子萱出去了之后，我满腔的怒火终于释放了出来。 “收你家里人！！”我破口大骂到：“你他妈惊呆了我！！你们这群禽兽，竟然找小姐！找小姐就算了，还他妈死抠！四个找一个！你们玩5P呢！！难怪别人喊你们‘禽兽’，真是喊什么变什么，老子下次喊你们‘香蕉’！有种你们变个试试！悲哀啊，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我都这么骂他们了，本以为他们会有所惭愧，可谁知他们反而还引以为豪的笑着对我说：“花了钱的啊！”说完，他们就又跑到了那个女的身边，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而那女的也不拒绝，反而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一脸享受的样子。 没救了，这屋里的人没救了，我叹了一气，正准备离开，可这时他们又对我说：“对了，文哥，还有一件事儿没和你说呢！” “什么事？难道你们还想找一个？”我咧着嘴问他们。 “不是，那啥，咱们下个礼拜就毕业了，学校说每人都要交一份五万字的毕业论文才让毕业，班主任联系不到你，因此特意让我们来通知你，三天后就是交论文的日子了，到时候记得去学校一趟。”他们嘴上说着，可是手上一直没停，依然在和那个女的缠绵着。 “知道了，我会去的，倒是你们四个，也长点儿心吧！别再不务正业了，要知道咱们可是学师范的，以后出来要为人师表，以身作则，行为世范，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头是岸，阿弥陀佛，施主，你们在听我说话么？我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们悬崖勒马，你们别再摸她了，安心听我说一句好么？你们，我擦，连屁股都摸！老子的眼睛，被你们污瞎了啊！”我一边哀嚎着，一边退出了包厢。 完了，这四个哥们儿彻底完了。 真的，我感觉自己挺失败的，可是我已经尽力了，看到这四个哥们儿变成这样，我很心痛。 我苦笑了一下，随即释然了，也许他们各有想法吧，可能我这个有媳妇儿的人根本不会理解他们这群单身汉的烦恼，确实，我当初也是从单身汉一路走过来的，只不过我的命比他们好一点罢了。 自古有情皆为孽，既然精神上寻求不到归宿，那么就从rou体上得到一些安慰吧。 很多年以后，有人问我什么是爱情，我沉默了很久，没有做出回答，确切的来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许这两个字，根本就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