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小
武陵闻声而惊，方才战斗他太集中了，毕竟是第一次面对鬼物，他丝毫不敢懈怠，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在侧一直窥视着。 武陵转头，他看到了，在巷子尽头的拐角处，那里有一张脸。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美丽得不可方物，正怯怯的偷偷观望着。 是方才那个少女！ “你怎么还没走？”武陵皱眉，他没想到那个少女一直都在，就偷偷的躲在拐角那里。 他感觉要麻烦了，刚刚发生的可是完全超出常理之事，是真正的灵异事件，可没想到就这样被人彻底看了个通透。 “我……我担心你。”少女神色间有些慌乱，有些委屈，不过更多的是惊恐，泛着异色，像是不敢置信。 武陵感到有些头痛，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知道，这少女真的全部看到了，脸上的神色完全表露了她的内心，那是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 武陵走了过去，彻底的将那个女孩揪了出来，抵在墙上。他神色凝重，想仔细看个清楚。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傻的吗？刚才那种情况她居然还敢待在这里。 但是当四目相对时，武陵却忍不住愣了一下，方才他一直没怎么注意，如今仔细打量才知道，这少女真的太美了！称之倾国倾城都稍显不够！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嘴不点而含丹，美目盼兮，怯雨羞云情意。 武陵陶醉了，在这一刻，万籁寂静无声，他仿佛只听到自己体内的心跳在砰砰作响。 “你……你要干嘛？”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近距离盯着，那少女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声音娇颤，神色间惶恐。 “呃，对不起。”武陵回过神来，也感觉有些老脸不自然。 他连连摆手，居然也带着些慌乱，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俩步。不过随后他就有些无奈了，不对啊，自己本来是想要好好教育一下这小姑娘的。 平复了一些心境，他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远方有警笛声隐隐响起，正在急速靠近。 “你报警了？”武陵无奈，他知道，肯定是这美少女做的好事。 果然，少女轻轻点头，不过她显然也察觉到了武陵的不爽。大眼睛在眨巴，抿着嘴，有些委屈的说道：“人家也是担心你。” 武陵无语，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少女的做法并没有错，只能说太善良了。 只是这对武陵却是一种麻烦，他现在的状况是能让警察看到的么？ 先不说他自身的身份问题，单单就是杀鬼一事，就完全无法解释。这不属于常理，目前人间的统治根本无法涉足其中。 “也罢，不过你要记住，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那些警察，不然你会有麻烦的。”最后武陵只留下这一句告诫，便立刻转身走了。 他如一只矫健的猎豹，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任凭身后的少女呼唤，都毫不停留。因为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叫小小！” 隐隐的，武陵只听到了这一句，这让他内心一颤，那个名字如同涟漪，悄然在他心中绽放。 “怎么？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无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的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揶揄之意，让人无奈。 “别胡说。”武陵有些脸颊发烫，不愿意承认。 “哈哈。”无在大笑，对此似乎更上心了，他说道：“情爱也是人之本性，也是一种修行，坦然面对，你的道行才能提高，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色鬼无美不摘，看上的都是贞洁处子，那小姑娘真的很不错哟。” “色鬼？这鬼还有种类之分？”武陵脸红，故意扯开话题，不过回想起方才战斗时的那一幕，他知道，无所言的色鬼，应该就是被自己所诛杀的那一只了。 现在想想，那只鬼的确如无所言，邪恶而yin.荡，浑体都充斥着一股污秽的鬼气，尤其是那根东西，称之色鬼，当真是名副其实。 无微笑，也感受到了武陵的窘迫，知道他应该是第一次动心。毕竟武陵现在也不过是二十二岁的青年而已，相当于人生初哥，很多地方都还不好意思。无也不点破，反而顺其解释道。 “冥界也是一个大世界，不比人间小，反之，大到不可计量！人类中，不说欧美南非，仅仅是中国，都有五十六个民族了，鬼自然也一样，种族之多，成百上千，不过鬼比人更加森严，族群之间等级划分十分严格，像色鬼，就是冥界千百族群中的一支，数量很多，但是普遍弱小，一般都是处于底层的存在。” 交流中，武陵寻了一个比较晦暗无人的角落，一个带着凉亭的屋顶，他一跃而上，选择了暂时隐匿其中。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到鬼物，武陵觉得，自己有必要要好好总结一下这一次的经验，并且他还要梳理一番自己所得。 他在请教无，想知道鬼的种种，详细划分，种族来源，还有那只色鬼的具体界定。毕竟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他希望通过这一次，对鬼有更加详细的了解。 不过结果却让他心惊震撼，因为按照无所说，那只色鬼连鬼兵都不如，最多只能算是野鬼而已。 就像无所言，鬼将人间界当作了菜园子，随意收割灵魂。然而这一只色鬼只能算是偷偷摸入菜园子之中的蛀虫。它连灵魂都不敢随意吞噬，只能利用自身特性，潜伏于人群，伺机而动。 “色鬼，好色而污秽，不过在鬼当中，它们终究太过弱小，受强大者震慑，一般都不敢动人的灵魂，不然若被发现，它们的下场会比死亡更惨，不过因为它们特性很强，有藏污纳秽的邪气，能通过夺人元阴，就可以窃取到灵魂的一部分，并能以此达到增强自己的目的。”这就是无的原话。 本来以为成神了，无所不能，自己也算是极为厉害的存在。可了解之后，武陵一下子就沉默了，敢情他现在的能力连最低等的色鬼都不如，力量差距太大了。 “鬼兵，至少都拥有一千度以上的魔力，像人类那样，它们有专属的编制，远比一些游魂野鬼要强大！可以说，它们就是冥界中的一些大鬼派遣到人间，看管菜园子，施行勾魂夺魄的。”无还在述说着。 “菜园子，真是让人愤怒而心寒的一个称谓。”武陵此时心中杀机无限，作为人类，被人鱼rou而不知，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耻辱与愤怒。 “唉，现在的人类是没落了，被鬼入侵，无形中被同化，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流逝，真正能觉醒神力者估计已经没有几个了。”无也在叹息，看到了事情的严峻。 通过一只小小的色鬼，就可见微知著。人类中若是还有大能，还有可抗衡鬼的力量的话，那么那色鬼怎么敢那般随便冒头？ 蛀虫都已经可以随意出现，由此可知，人间早已彻底沉落，只是人们还不自知罢了。 “前路迷茫，我感到一人之力或许太过微薄。”虽愤怒，虽不满，不过武陵也知道，如果现世真的如同无推测的那般，那么哪怕他欲奋起，恐也无用。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千万不要放弃，或许你就是最后的希望。”无在鼓励，他怎能允许武陵颓废？ 现在人间界看似繁荣，但暗地里却是鬼物横行。浮华只是表面，瑕不掩瑜，事实到了最后终究要爆发，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可有办法消除掉人们的鬼性？”武陵在思忖，他觉得这应该就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 因为人一旦没有了鬼性纠缠，神性就会自然勃发，神力也将涌现，届时人人都会有神通，自然也就能重现上古辉煌，那怎么可能还会怕鬼的侵略？ “有！当你能揭开鬼刀的第五重封印时，就会拥有这个能力！”无低沉的说道。 武陵神色凝重，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无刚刚所言的星星之火之含义。难怪说他是希望。这一刻，他感觉肩头沉重，有一份天大的责任在压下。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只不过很难普及。”随后，无再次说道，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说来听听。”武陵侧目，这下子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嘿嘿，这个方法其实也挺好，而且效果更加显著！那就是双修，rou体交融，灵魂交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也可以利用你自身的神性，驱逐对方的鬼性。”无有些坏坏的说道。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点子上，武陵有些讶然，脸色微红。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基本上是再次把他带沟里去了。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啊，神性与鬼性相互纠缠，人就无法觉醒神力，而你现在鬼性尽消，可以说比之上古人类还要来得纯粹，若是能与人交融，俩人合理，双神性对抗单一鬼性，自然药到病除。”无还在坚持，嚷嚷道。 “去，老不正经的东西。”武陵头痛，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了。 他又不是种马，况且以前身为超级杀手时，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可他一直都洁身自好，对这方面，他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那小姑娘就不错……”无还在念念不忘，感慨说道。 …… 相处多了，武陵终于慢慢摸透了这老头的脾性，这老家伙，一抓到把柄，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我很奇怪，鬼性不是主七情六欲吗？为何我鬼性消失了，反而更容易动心？”回想起当初在封禁界面对自己的鬼性，武陵疑惑了。 因为那时候他很清晰地听到了鬼性最后的呐喊，说它主七情六欲，若一旦将他斩杀，就相当于是断了那方面的乐趣。 可是武陵倒是反而觉得，没有了鬼性，他的内心似乎更容易波动了。今天那少女的确是美丽若仙，可是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若是换了以往的自己，肯定不会如今日那般尴尬。 “你错了，七情乃人之本性，六欲才属于鬼，鬼性只是以六欲主七情，从而达到左右人性，压制神性的目的罢了。”无如此解释，并继续说道：“人性为圣，圣者晓阴阳，知礼仪，其实呀，这男女之事也是阴阳，婚嫁之娶也是礼仪，你没有了鬼性的影响，人性自然也会完全显露，况且你年纪也到了婚娶的地步，冥冥中自然会受到人性的影响，促使你去完成这件人生大事。” 难怪！武陵一听就明白了，以往有鬼性，他有欲。不过这欲确非情欲，而是野心，一种变强之欲。那时候他渴望自己更加强大，以成为杀手之最为目标，并且不断努力着。 所以那时的他，受环境使然，被杀戮之欲，被权势地位等所蒙蔽，种种欲望在迫使他前行，因为只要那样，他才能保证不失手，远离死亡。可这反而让他本身的人性受到了绝对的压制，不懂情爱，不明礼仪。 毕竟杀手就是如此，铸就了一个冷酷的心，成为了强大的人，却没有了人性。他们循令而动，听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