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婚事(二)
第八十八章婚事 张承言倒是没有多想,温言的笑:“弱水三千,对我来说一瓢就好.“ 袖子底下,绣鸣紧紧地攥起手,指甲钳进rou里,才疼的一个激灵. 三少爷这样优秀,就是出生在贫寒的人家都不愁会娶不上合心意的妻子,她知道自己就是犯傻,可还是听见三少爷的消息就会情不自禁的关注,见到他这个人心情就止不住地好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绣鸣面色苍白的根本无意遮掩.周妈疑惑的问是不是生病了,绣鸣搪塞了一句\'肚子疼\'. 周妈善解人意把\'肚子疼\'归结到了\'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上\',不仅体贴的熬了红糖姜水,还说是没什么事就去歇一会儿. 张太太找个机会,在承言与张涵谈话之前说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家中一个曼卿就够了,宋太太多少年都不上门了,要是再来门这样的亲戚,真是愁也要愁死.“ 不是张太太势利眼,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怎么找个和张家在同一层次走动的亲家怎么就难如登天了 宋太太一直过不去心里的坎,深居简出不算,大大小小的宴会,更是从来不见在张家露面. 人家是不愿意来,但好在原本的身份也在尽够的.女生外向,毕竟是嫁出门的姑娘,真是一个不必一个,以后就要和九里巷交际走动,张太太想着便说不出的难过.小儿子承言人品学识要是拿不出手也就算了,偏偏在上海滩也算得上是年轻人的翘楚,结果却要结这么一门亲事. “把承言叫上来.“张涵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失望:“我一直以为在他的身上能最省心,还把他当个明白人.“ 正是有几分小聪明,犯起执拗来才更难缠. 张太太默默地吐槽. 张承言疑惑父亲明明回家,怎么还要叫自己到书房去说话,想来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自己这里也正好有话跟她说。 “来了。”张涵手里正翻阅着一份报纸,深深的看了张承言一眼,示意他说:“坐。” “父亲。”张承言没来由的拘谨起来,右脚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地面。 “金家的菲涟,我和你母亲都觉得那姑娘不错。”张涵直直的看着张承言,眼神的威压像是凝聚了忽然而至的狂风暴雨,缓慢而又坚决的说:“家里准备下个月让你们订婚。” 张涵生的仪表堂堂,平时在子女面前不仅没有什么虚架子,甚至算得上随和。 张承言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久久的凝神不语。 直到过了几分钟,他试着放松自己才开口:“结婚,对于您与母亲来说可能是件随手安排的事情。可对我来说却不一样,母亲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说过了。”张涵终于将手里的报纸放下,语气和缓,就像是说着‘晚上吃醋鱼不是水煮鱼’一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三九天泼下的一瓢冷水:“你母亲已经告诉过我了。婚姻是缔结两姓之好,不可儿戏。” “爸。”张承言激动的站了起来:“敏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您她聪明智慧还很有学问,您见过面了一定也会觉得她不错。” 张涵皱着眉头,看着张承言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 不得已,才看着站在面前执拗的儿子语重心长的提点了一句:“要是个还不错的女孩子,也可以等到你成婚之后再带回家里来做客。” 这……是说要敏贞做姨太太? 张承言瞠目结舌,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父亲会说出来的话。 孙敏贞个性多么偏执又要强,张承言都深深的知道。家人带她一点点冷落,敏贞都会敏感的退避三舍,要是知道了张家留给她一个姨太太的位置,想必以后再见上一面都难了。 不对,主要也不是张家三少奶奶和姨太太的区别。他们相知相许,期待的都是一份完整的爱,要是中间有了第三个人出现,不管是什么身份,最后的结果都是敏贞绝对不会再接受自己了。 想到这里,张承言简直完全失去了耐心,开始有些暴躁的质问:“爸,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不是姨太太的事情,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就一个。您和母亲看了哪家的闺秀再喜欢,也不是我爱的哪个。”
“您为了新政府勤勤恳恳工作这么多年,才得了现在的职位。”张承言试图与父亲讲道理:“现在是新政了,爸,您能不能收起那些‘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老思想。大总统是选举,又不是世袭。更何况我们张家都是凭着真本事走到今天的,有个得了的亲家更好,但就是家世差些,只要本人出色就好了……” “承言,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张太太开门走了进来。 就怕是他们父子一言不合的谈不拢,果然承言才上去没多久,书房里就传来两人争执的声音。 房间里的文殊和幼卿听了动静,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这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是张太太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要赶到书房去。 “你独立、有思想,可是读了那么多书,就教会了要这种语气与你父亲说话的?”张太太看着丈夫一脸的风雨欲来,心中却将还没见过面的孙敏贞给恨上了,“不过就遇见了一个心仪的女孩子,她就那么好,让你把你父亲和我这么多年对你的辛苦栽培和疼爱都忘记了。” “妈,我没有。”面对着慈父慈母,张承言张口结舌,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说。 继续解释敏贞是个好女孩儿,无疑是将父母不放在眼里;可顺从父母的安排,他又是绝对不愿意放弃敏贞的! “邮传部部长的位置,外边不知道多少眼巴巴的盯着,等着你父亲出错。”张太太拉着张承言坐下,语重心长的的说:“独木难支,你读的书多,应该比妈更明白。新政府看着稳当,时间过得多快,前大总统复辟好像还就在不久之前,那时候死了多少人,难道各个都是保皇党?姻亲,是缔结纽带盘根错节,我们张家也不指望着用你们的婚事换取什么?但你说的住在九里巷的那个姑娘不行,承言,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