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解惑
第六十章解惑 依照何小姐的名气,上海滩多的是商业大鳄和小开愿意出钱保养。坐了舞女这行,在说什么名节,在张承言看来那才是笑话了呢!不过除此之外,就算是没人捧着,照何小姐现在的身价,租个小公寓,请个阿姨、小大姐的也不成问题。 “据说,何小姐一直在偿还她父亲生前欠下来债务。” 这个‘据说’,还是何小姐刚搬进来的时候,又一次听马太太说的。现在‘何小姐’这个名字在九里巷,已经成了马太太的禁忌,无论谁提起,马太太都会恨不能倒上三天三夜的苦水。 难怪,这就说得通了。张承言分析起事情来,还是很能说的开:“你是不是觉得何小姐要不住在九里巷就好了?” “对啊,那样马太太也不要那么累。”孙敏贞坦然的说。 “让马太太累的不是何小姐,是马惠民的心意。”张承言柔声的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啊。就像是你想我,可不会因为我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有什么分别。就算是何小姐搬走了,马惠民的心还在人家身上,到时候不在马太太眼皮底下,她才更闹心。”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孙敏贞瞪了一眼张承言,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我哪里贴金了?”张承言侧着头看孙敏贞:“难道你没有想我?”说着就伸了右手拢在孙敏贞的腰上,威胁的说:“嗯……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孙敏贞还真怕张承言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又气又羞却不敢再否认,只好红着脸不甘不愿的点点头。 实际上张承言不过是看着周围没人才逗逗女朋友,他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事,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看到孙敏贞愁眉苦脸而已。所以正色说:“你与马太太一家亲近,看到他们家宅不宁,不忍心也正常。只是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若是何小姐喜欢马惠民还另说。不然的话,既然何小姐还有债务要偿还,沦落至此也说不定是有苦衷。究其根本,只是马惠民单方面的相思而已。何小姐只是因为住在了九里巷,并没有接受马惠民,却引来了马太太的恶意,她又何其无辜?” 美玉无罪,怀璧其罪。孙敏贞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 “不过看来,你并不必为了马太太担心,何小姐这样的势头,说不定很快就能还清了债务,想来在九里巷也住不了多久。”张承言本意可不是为了苛责女友,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想开了就好。外人的事,没有必要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张承言说话已经客气很多,要是按照他心里想的,除非何小姐脑子抽了,不然绝对不会嫁给众多追求者里边一个算得上是一穷二白还带个恶婆婆的马惠民。 “哒…哒…哒…”随着敲门声,推门进来一个白色衬衫的男人。 一样是和同事一起出来应酬的宋沐之,刚经过门前的时候似乎是听见了张承言的声音。不过想到张承言平时刻板禁欲的脸,心中好奇这才过来一探究竟。不想一推门,正撞上了孙敏贞抬眸看过来目光。一时间秋水潋滟、万物皆空心眯了眼! 当孙敏贞呢身姿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宋沐之忘了语言,胸口如同地鸣一般的震颤,口中更是如同在被沙漠中,期待救赎的旅人一样沙沙作响。 “姐夫。”张承言站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孙敏贞面前,看了看宋沐之的身后,笑着招呼。 孙敏贞很厌恶男人侵略的视线,躲在张承言的身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承言,还真的是你。”宋沐之迅速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自压下几乎要突突跳着蹦出口喉咙的心脏,一眼都没再看向孙敏贞,快速的在心中大号腹稿,与张承言寒暄:“新同事今天闹着要我办个欢迎宴,我被他们灌了一轮的酒,实在挺不住才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听见你声音,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呢!” 宋沐之心里快速的转了一遍相熟人家的小姐,确定张承言身后的那位是第一次见,可是穿着既不暴露也不妖艳,更不会是夜未央的人,到底是谁?宋沐之心里第一次迫切的想了解一个人,却明白已经失态,无论与公与私都不适合打探。暗暗警醒自己,索性一句都不提那位小姐,像是没看见样,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与张承言抱怨。
承言喊他姐夫,两人一张口就是舒念的寒暄,孙敏贞想起张家的两位小姐。上次见过还在读书的四小姐幼卿是承言的meimei,难道这位男士就是承言二姐——张曼卿的先生。 张承言与这位姐夫并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毕竟是一家人,也不好冷场才顺着说:“商业厅的那些,都是场子上混出来的人尖子,他们眼睛亮着呢。看你来者不拒,必定一个都不会少得敬你;你早点退出来让他们明白,比说什么话都强。”眼下之意就是喝不喝其实是你自己决定的,所以被灌酒也是自作自受。 丝毫没有要介绍身边人的意思,宋沐之心中犹如养了一只七抓八挠的猫,脸上还若无其事的听着。 承言说的真好,孙敏贞嘴角上翘,低着头甜甜的笑。 宋沐之眼睛的余光扫到心底一动,原本被张承言挑起的怒火,一下子就腻进了那位女孩子的低头浅笑里,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恩,我应该早点拒绝就好了。” 宋沐之从善如流,却并依然并没有得到张承言的认可。 自己这位姐夫,可不是一般人。机灵着呢,没有早点拒绝是舍不得拒绝吧? 宋沐之心里苦笑,张承言这种一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哪里知道别人的苦楚。中华虽然是个人际关系的社会,不过对于依靠裙带关系晋升的,嘴上不说,心底能接受的还是不多。 商业厅里确实都是人尖子,今天呢换成是张家的少爷,他们必定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