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谋划
马世文在搀扶他儿子回房的路上，看到了前面正摇摇晃晃的慌急着也往他们房间走去的的下人，张久。 马世文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快扶着我儿子回房去。好好伺候着。” 张久一看马晓亮那副和他差不多的样子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赶忙转身过来，要扶他回房。但是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在转身的时候还跌了一跤，连忙起身爬起来。在爬起来的过程中，居然在这平整的地面上还连续跌了两跤，才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哆哆嗦嗦、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到了马晓亮身边。 看到张久到了马晓亮身边，接过了搀扶的任务。马世文点了点了头：“我现在去找找剩下的护卫，你现在去伺候你小主人去吧。”说完，看了一眼他儿子，又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他要去见一下原先马宅剩下的护卫，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在门口，那个红警士兵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这使得他迫切的想要的到一支武装力量来作为自己的筹码。 “小爷，这是上好的云南马蹄土，一两银子才能换一两这么好的烟土。您来尝尝。”张久说着话，边颤抖的点上一个火，又把烟枪在上面烤了一下，待得烤的差不多才递给马晓亮。 马晓亮早就等不及了，看张久已经把烟枪烤的正好，就一把直接夺到了手里，迫不及待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闭住气，等到忍不住的时候再缓缓地把那一口气吐出去。然后整个人软软的躺倒在炕上，脸上浮现恍恍惚惚、痴痴呆呆的傻笑。 真不愧是一两银子才一两的好东西，值！真他妈的值了！ 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张久还在旁边站着，身上哆嗦的厉害，不住地用袖子抹着自己的鼻涕和眼泪。 马晓亮乐了：“嘿，你也想来一口？” 张久忙不迭的点头，都快把脖子点断了。眼巴巴的瞅着马晓亮手里的烟枪。 可也是，在搀扶他回来的时候，张久就已经犯了瘾。能够搀扶着他回来，还伺候着他吃上了烟土。还只能瞅着，能不想么？ 马晓亮手一伸，就把烟枪递给了张久。 张久接过了烟枪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烤了烤。虽然是瘾发作的已经非常大了，身子在不停的哆嗦，特别是接过烟枪之后，这抖得这股劲就更凶了。但是他手上却没有一点抖得意思，仍然稳定的烤着，直到烤的正好，这才美美的吸了一口。满脸都是激动和陶醉的神色。 马晓亮当初就是在烟馆里认识张久就是因为他的这一手“绝活”。后来时间久了，张久把他的家产都挥霍一空，甚至连妻子儿女都卖了。但是抽大烟就是一个无底洞，没多久，连卖妻子儿女的钱都挥霍完了，甚至还欠了烟馆老板的钱。被烟馆老板手下一顿狠揍，甚至都快被揍死的时候，马晓亮替他还了钱，甚至还包了他以后的抽大烟的烟土。 就这样，张久就成了马晓亮家的下人，也是唯一的下人。 “呼！”张久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把这口气吐了出来。也不管其他，浑身软塌塌的就躺到了炕上。 在马家宅子的一个屋子里，马世文和一个精悍的汉子坐在一起。这个时候这个汉子正在源源不断地说着整件事情的经过，包括王老九趁着大部分护卫去保护商队的时候的袭击，以及他们保护着马晓甜逃亡，又遇到赵军，最后帮助他们报了这个仇，等等事情。全部都说了一个遍，一点都没有遗漏。 马世文非常有耐心的听完，等到听完了：“也就是说，现在宅子里那个赵军还剩二十人。而且，那三十人都出去押车了，短时间之内是回不来的了？” 他用的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听到马世文的这句话，那汉子点了点头。 看到那汉子点头，马世文缓缓起身，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了过去。 马世文他想要笼络这个汉子，所以才拿出一百两，要知道他一个掌柜的一年的工资才两百两。 那汉子看到马世文递给他银票，连忙起身摆手：“不不不，我不能接受，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这汉子看清楚了银票上那大大的一百两，相当于他三年净赚。虽然他也是十分动心，但是他觉得无功不受禄，跟马世文说这些情况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马世文是什么人，在北京呆了好多年，虽然做生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但是也没有让店铺黄了。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他自然看出了这汉子眼底里的那丝心动，他叹了口气：“没什么的，那么多兄弟都为了马家而死，这点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快过年了，好歹让出了事的兄弟家里有那么一口rou吃。” 那汉子对马家忠心耿耿，要不当初也不会被选去护送马晓甜，一听马世文说这话，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谢谢，我代那么多死去的弟兄谢谢您。” 说完，就接过了那一百两的银票。虽然一百两没有马晓甜和赵军两个人任意一人给的零头多，但是多少也算是一点心意。这汉子倒是实诚，没有心眼。他是真的觉得马世文是给的那些战死的兄弟的家人的，所以感激也是发自内心的。 马世文觉得虽然效果不如自己收了，不过既然是收了，那以后他可以用更多的手段，慢慢的搞定这个人。 他不急，离过年还有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发挥各种手段来搅乱风雨了。 那个赵军啊，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而且他也不姓马，解决他很简单。 如此想着，离开屋子的马世文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知为何，原本无风的包头此时却刮起了风，一月份的寒风打在人身上，就像刀子一样。然而，此时的马世文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淡定的在这风中迈步前行。 而在另一边却是不一样的风景。 厚实的青砖墙挡住了室外的严寒，屋内炉子里的火烧的呼呼作响，室内陈设虽然不多，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料制成，但是简简单单的几件家具恰到好处的摆着，使人一见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一个颇为风雅的人物。 然而，在屋子里的炕上躺着的两个人却破坏了室内的氛围。这两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只有的一杆烟枪在两个人手中传来传去。传到一个人手里，那人那就吸一口，闭住气，在火上烤一烤，再传给另一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马晓亮和他的下人张久。 此时，他们正一边吃着烟土，一边聊着天。 此时马晓亮正用着瘾君子吃了烟土后特有的那种病态的满足的语调跟张久说着：“嘿嘿，当时你哥哥我啊，看到我那妹子的时候......啧啧，那个勾人啊，那脸蛋儿，那胸脯，那腰。谁也不知道，那几年前的干干瘪瘪的小丫头，现在出落得那么动人了。诶呦，让我当场犯了瘾，一句话都说不囫囵。” 张久此时的样子也不比马晓亮好，听马晓亮这么说，他当即就表现出一个狗腿子应该做出的反应：“嘿，那我可先恭喜少爷了。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叫她少奶奶了，嘿嘿。” “嘿嘿。”马晓亮也笑了起来。不过，此时的马晓亮脸上却显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与他你瘾君子的病态满足融合成了一种十分怪异的表情：“呵呵，她怎么可能是少奶奶，最多也就是个妾。这还是看在她能够带给我这马家的产业的面子上才纳的她。哼！” “是是是，少爷纳她为妾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张久此时正尽着他狗腿子的本分，满脸的谄笑，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时也一定是高高的翘起来欢快的摇着吧。对于瘾君子来说，谁能够提供他们烟土，那人不管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够让他们吸一口，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哈哈哈。” 时间对于无论是勤奋的人还是垃圾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只不过，赵军和马晓甜从早晨一直忙到了下午，除了午餐和中间的小插曲之外，一切都仿佛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赵军忙完了今天一天的东西之后，如同往常一样出来散一下步放松一下自己。当赵军走过一个拐弯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马晓亮主仆二人。 赵军看到这两个人之后，下意识就皱了皱眉。今天早晨在他们在门口的表现让赵军实在是不想碰到他们俩。而且现在，赵军离得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两个人身上不知为何有一股奇怪的臭味，让人发自内心就想要离他们远远的。 就在赵军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张久那又尖又沙哑的声音：“诶呦，前面那是谁啊？怎么那么眼生？” 赵军听了之后面无表情的回头：“我是谁，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说完就转身，抬腿就要走。 “诶，请留步。”马晓亮看赵军转身就要走，连忙出声道。 赵军很想知道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毕竟他们总共才来了三个人，于是就转身看向了他们俩。 马晓亮看赵军转身，立刻对着张久拉下了脸：“你怎么说话呢？这位赵公子可是我晓甜表妹的救命恩人，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给赵公子陪个不是。” 马晓亮故意在“赵公子”“晓甜表妹”上加重了语气。 赵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也就是讥讽他是靠家族势力才能逞逞英雄，还点明了他是外人，而他是马晓甜的亲戚，甚至关系还很亲密，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比的。 “诶呦，赵公子，您看我这眼睛，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张久阴阳怪气的说罢，还给赵军拱了拱手。 赵军就像看猴戏一样的看完了他们的表演。当然了，看戏得给钱才行。而这两位给他表演了一场，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人家啊。 于是赵军微笑：“没事，既然是误会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在赵军走了之后，马晓亮和张久相视一笑。 回到自己房间，赵军对来汇报工作的艾伯纳道：“这几天看来又要麻烦了你了，帮我去仔细的盯着这新来的三个人。” “好的，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