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元中元
上元和中元应该是亲兄弟，眉眼身量都很相似，不过他们并不像邹江龙和邹山虎兄弟，长得那叫一模一样！这两兄弟见爷爷像是瞬间蒸发一般，突然就不见了，眼泪就下来了，重阳安慰道：“爷爷们历经百年风云，奇遇无数，练得一身神奇本领，修得许多奇妙因果，他们最终大去，用木鬼爷爷的话说，生不是开始，死不是结束，你们两个也不要太难过了！” “是啊，爷爷们好像事先都知道他们的归宿，他们走的都很从容，很平静，我们几个，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完成爷爷们未能做完的事，顺带弄清楚我们五人扑朔迷离的身世！收拾收拾走吧！”刚才的场景，我那么熟悉，记忆犹新，我爷爷就是这么风一样消失了，金鬼爷爷竟然也是！ 这一次，我觉得我习惯了！或者说，我认同了这种离开方式，什么也不留下，留下的不是冰冷的尸体和悲伤，竟像是一种存在于想象中的希望…… 上元和中元本就从金鬼爷爷那里继承了最厉害的心理学本事，察言观色，甚至但凭语气语速、细微的肢体动作，就能测谎，简直就是rou身测谎仪，所以他们从我们的话中听出了真假也听出了情义，终明白逝者已矣，而时不我待，金鬼爷爷说的话犹在耳畔，我们得尽快聚齐，不然鬼谷道人出世之后，我们无法接受任务。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们也释然了，或许，爷爷根本就没逝去，他只不过暂时离开了我们！我们应该高兴起来！”上元擦干眼泪，换上微笑。 “对，爷爷或许一直在暗中看着我们！我们好好去做事吧！”中元性子乐观，看上去已经是真在笑了。 上元和中元取来一个树枝编成的精巧背篓，把放在这山洞口悬崖边上串成串晾干的一条条的干rou，装在背篓里。我发现墙上山洞岩壁上竟然贴满了蛇皮，这才一下子明白，这些rou干原本是蛇rou！ 重阳好像一下子也明白了！我们可能都想起了那条裂隙中鼠蛇一窝的场景，不由得有点恶心，重阳甚至掩了一下嘴，被刁钻的中元看见。 “你们一定是看了蛇吞鼠的场景，鼠吃雪猿的场景，那种地狱一样的场景，让你们觉得这rou干很恶心，是不是？” 这个小子，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就尴尬了。我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食物很恶心吧？ 我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确实，有点接受不了！毕竟，我们的饮食习惯差异太大了……” “你可别小瞧，这都是神物啊！这就是爷爷说的那个顶端设计者设计这个食物链的目的！现在我们作为食物链的顶端，享受的是雪猿的献祭，这是神鹰叼回来的蛇！我们用昆仑神铁在这里冒充了二十年的主人，神鹰一直都是我们的使者，把雪猿的献祭叼回来，供养了我们二十年！其实这蛇干吃惯了很好吃的，又香又脆……”中元笑道。 神呐！我膜拜你，跪拜你好不好，不要再说了！我感觉我的胃部一阵强烈的蠕动！好像有一只老鼠在我的胃里跑动！ “没让邹家两兄弟跳下来，说我们在山体裂隙里汇合，可是这山里面的裂隙那么复杂，我们走岔了，什么时候才能汇合啊？”重阳似乎为了岔开吃蛇rou这个话题。 “没事，走着走着就相遇了！”他们两个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语气十分坚定，看样子成竹在胸。 既然这么说，我们就对上面山洞里的邹家兄弟喊了话，叫他们原路返回！邹江龙执行命令毫不迟疑，叫原路返回，只有干脆的一个是字，一句疑问都没有。 上元吹口哨唤回神鹰，摸着它的羽毛，说了一些话，诸如看好家，照顾好自己之类的！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神鹰只有一只么？那这么多年，是如何……”我问道。 “怎么可能，任何生命，活着活着总会死的！神鹰有好多只，它们也是一个族，在这山谷里繁衍生息，只不过作为我们特使的，就这一只！爷爷说，神鹰一族也有首领，首领就是我们的使者，他们隔上十年要换一次首领的！在我们两个的记忆中，这是第二只了……” “看样子设计这一切的人，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怪不得金鬼爷爷要说这里是另一个高级文明创造的，虽然这里的生态系统单调了一些，但是滴水不漏……” “其实我爷爷研究上古神话，他老人家最后认为，我们祖先留下那些神话，不是凭空编造空xue来风，也许上古的时候，我们人类真的和一些高级文明在挂钩，譬如女娲造人补天，譬如黄帝大战蚩尤，譬如大禹治水……就像如今这山谷里的雪猿一般，雪猿一定是从设计者那里得来的智商突变，一下子会使用石头了，会膜拜献祭了……这些雪猿在高级文明撤离几十万年甚至百万年后，说不定慢慢会进化出我们这样的文明，这简直就是人类历史早期的一个缩影！”上元道，“端阳，重阳，你们怎么看呢？你们可能看待事物的方式和我们不同……” “这么说或许是对的，毕竟让一群猿猴一般的雪人学会敬畏、学会仪式、学会使用工具，这是给低智能生命开了一个头，之后就交给进化，交给自然选择了，一旦有这个开头，后面时间就大大缩短了……”我搜刮着脑中所有读过的书，综合所有知识点，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一边说话，一边走路，上元在前面带路，他好像能暗中视物一般，竟然不要我们提供的高亮荧光棒；中元背着那篓子蛇rou干，我跟着中元后面，他们居然说这种蛇rou干又香又脆，可是我闻到的浓烈腥味是哪里来的？想不到他们口味这么重！我强忍着恶心说着话，最后终于还是觉得有必要试一试，劝他们放弃这玩意…… “中元，你背的这蛇rou干，难道就只是为了吃吗？” “那当然，这是食物，你见过有谁拿着食物玩的？” “那你还是把这些东西留在这吧！我们外面有车，其中一个车满满的拉的都是好吃的……” “那怎么成？爷爷说过，不能浪费任何一口吃的……”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呜哇……” 同样在作呕的，还有后面的重阳。其实腥味倒是其次，主要是闻到这腥味，我们就能想到那个地狱一般肮脏恐怖的场景！ “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恶心么？我们天天在吃这玩意啊，除了夏秋吃吃果子，有时候打两只兔子，主粮便是这蛇rou……”中元不解道。 事实上，这根本就是难以沟通的问题了！他们两个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没吃过外面的吃食，一直吃这个理所当然认为这个好吃，就像我们看不惯黑人们大锅里煮蝙蝠吃一样…… 甚至，说的急了，中元可能会认为我们在侮辱他们的事物…… “中元，既然外面有吃的，就把这些留给神鹰吧！”想不到上元倒是这般通情达理，不愧是学心理的，善解人意啊！谢天谢地！ 我们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上元道：“好，就在这里停下，等十几分钟，他们一定会到这里来！” “咦？他们难道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他们？” “不是，从上面那个山洞原路返回，不管他们怎么走，每隔半小时，他们就会经过这里一次！”上元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