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去
我爷爷还活着，得之这一事实，让我觉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之前心底里所有的凉意都一扫而空！ 现在我感到自己精力充沛、思维敏捷，我以飞快的速度在我家保险柜的锁具上推演了一遍爷爷设计的九曲黄河万里沙！ 这其实也是一个复杂的迷宫游戏，就是需要精密计算推演，把困在迷宫的两个钢珠分别导引出来，掉进锁洞！ 当然，九九八十一个钢珠，几乎一模一样，弄成一个九曲黄河阵的变阵——九曲黄河万里沙，意思是这九九八十一个钢珠真正动起来，犹如漫漫黄沙，看似根本无规律！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密码锁，只能抓瞎！等到开锁需要的两个钢珠终于掉进锁洞，机关启动，咔咔作响！ 轰隆隆！ 厚重的铁门打开，与其说我家的暗格是个保险柜，莫如说这就是个宝库！ 这里面有许多我爷爷最珍贵的东西，但我并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也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真实面目！ 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装在各种雕漆盒子里！这些雕漆盒子，大小不同，颜色各异，但无一例外做工异常精美，光泽明丽，质感厚实，图画栩栩如生，散发着缕缕香气…… 我找到那印着南极仙翁的朱漆盒子，赶紧来到客厅，把盒子交在茂地叔叔手上，这时候爷爷已经虚弱得口不能言了！ “快找点水！” 我连忙倒了一杯水，茂地叔叔打开那盒子，里面果然是药丸子！有很多，都装在一个精致的蟒蛇皮做成的袋子里。茂地叔叔取出一粒，给爷爷吃下去！ “总算没有给耽误了！”茂地叔叔摸摸爷爷的脉搏，长舒了一口气！ 看到爷爷的呼吸慢慢均匀了，我的心总算落到实处，问道：“这一切为什么呢？”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除了你爷爷假扮我这一段！” 茂地叔叔微微一笑，摸摸我的头，继续道：“你爷爷大去之日也就在这几天了，他大去之后，你要做的事情，也正是前面他给你的安排的！只是我们还不放心，因为这二十年来，你一直都安安静静成长，什么风雨都没有经历！所以，我们启动了这个院子的迷宫大阵，对你和恰好赶来的重阳做了试炼。” “可是我爷爷为什么要选择骗我呢？好好的，为什么要……太揪人的心了，我不想他离开……” “为了把戏做得逼真一点！而且，这么做也是最能扰乱你心智的作法，就是要看看你在各种复杂的因素综合干扰的情况下，会怎么做！当然了，试炼到了最后阶段，你爷爷还是不放心你，他怕你在大阵中受到伤害，本来我想下来帮助你们走最后的一段，你爷爷想亲自看看你的现场应变能力，于是他就装扮一番，亲自上阵了！” “那玄羽、雪羽的事，还有‘定颜丹’的事情……” “你爷爷把定颜丹的事都对你说了？也说了狗的来历” “说了个大概！” “这些事都是真的，‘定颜丹’一直都是我在吃，这原本是你爷爷配制的长生药，是我们从西昆仑取回的秘方，可惜并不能使人长生，而且原料极其难找，虽然有些延年益寿的作用，但是比起找原料遇到危险，这个药相对价值不大！”茂地叔叔看一看面色渐渐有所好转的爷爷，继续说。 “我原本是一个盗墓贼，用我们的行话叫做摸金校尉。有一次，在一个诡异的大墓中，我折在里面了！正好赶上五老鬼出现在墓中，其时我已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不行了，五老鬼救了我！我后来就跟了五老鬼，做他们行动的后勤工作。五老鬼个个都是非凡之辈，他们配置出了伤药治了我的伤，然而，我受的伤非同一般，直到后来到了西昆仑，取到了长寿族人的秘方，配置出定颜丹，我这一条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我们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弄到这个药的原料，配置了定颜丹，这原本是延年益寿的良药，而五老鬼却以宿命不可破为理由，不吃这药，我知道这么做为的是留药给我延续生命……他们之于我有再造之恩！”茂地叔叔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他们把我这个卑微的见不得天日的盗墓贼的生命当做一条珍贵的生命，不遗余力挽救！……” “你给端阳说这些做什么……”爷爷突然睁开眼睛，道：“扶我坐起来！” 我和重阳两人轻轻扶他老人家坐起来，他微微笑着，摸摸我的头，道：“端阳，今天爷爷和你开了大玩笑，你生气了吧？” “没有！爷爷，只要您老人家好好的，无论如何，端阳心里都是高兴的！你不知道，刚才确定您老人真的还没离开我，我心里有多么的高兴！”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下来了，前面爷爷消失了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流眼泪。 “擦干眼泪，端阳！爷爷给你说过，生和死一样，都是平常事！生不是生命的开始，死也不是生命的终结，生命在大道中是永恒的，生和死不过是小小的节点……这些道理你暂时还不会懂，你将用你的一生去弄明白这个问题！”爷爷语气平静，眼神深邃，像是陷入了极深的思考！ 大家一度沉默，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这问题一下子如何能想的透呢。 “该来的终于来了，该走的终于要走了！这句话我好像前面说过！这一回是真的，茂地，把国槐树下那个樟木箱子抬回来吧！我要更衣！端阳，扶爷爷去浴室，我要沐浴！” “爷爷，您？” “就在这一时半会儿了，神仙都留不住！前面看到你和重阳的应变能力，还不是太满意，但是也不失望，我可以放心去了！爷爷已经耗尽了所有力量，用这个药拖延一下，为的就是干干净净离开尘世，你快扶我去沐浴吧！” 原来经过这一番周折，爷爷还是要离去，唉！我感到很无力…… 我只好扶着爷爷，一丝不苟地帮他沐浴，完了茂地叔叔和重阳已经把箱子抬上来了，玄羽、雪羽也都跟了上来，爷爷挑选了他认为适合的衣物，我们帮他穿好了！ “按照前面说好的，端阳，重阳你们去找金鬼，具体的事情都是他部署的，我就不多说了！茂地，这最后一盒定颜丹，等你吃完，你的时间也就到了，以后这个院子你看守，保险柜里有很多好东西，你尽可出卖或者送人，无论如何要保全这个院子，之后有大用……好了！我要走了，你们谁也不要出门，也不要悲伤……” 爷爷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我立即起来要跟出去，却被茂地叔叔拉住了。 “你爷爷要遁去，这时候我们谁也不能打扰他！” 然而，茂地叔叔还是没拉住我，我挣脱他的手走出门，爷爷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似乎他刚一出门就化在了空气中！ 重阳前面给我说，说是水鬼爷爷跳入水中，她跟下去，却发现水鬼爷爷像是化在了水里，看样子所言非虚，我们的这些爷爷，到底是非凡之辈啊！ 生不是生命的开始，死也不是生命的终结，生命在大道中是永恒的！ 这一回，我很平静，我双手把那个印着南极仙翁的朱漆盒子奉给茂地叔叔，道一声：“茂地叔叔，院子就拜托给你了！保险柜的密码是我爷爷创的九曲黄河阵变阵——九曲黄河万里沙，不知道您是否能解？” “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