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破道观
命运就像一个玩笑,然而这个玩笑却一点都不好笑,尤其对于后山的人们来说,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实在无法接受的玩笑。 刘一凡的到来是那么的突然,突然的让他们还没来得及欣喜,然而最后离开的更是那么的突然,突然的让他们不知所措。 现在的后山弥漫着无言的忧伤和悲痛之中,在每个弟子心中,这个仅在他们生命里相处很是短暂的小师弟,却让他们本来平静的生活染上了无法抹灭的痕迹,甚者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 自此以后,一向开朗活泼的玲儿脸上少有了笑容,常常和大黑牛为伴发呆于后山之畔,那个方向是谭霄生带着刘一凡离去的方向,而谭霄生的离去已有三月之多。 慕沁婉生了一场大病,坐于屋前湖边的她现在脸色看起来还是一副病态样子,时而眼中闪现泪花,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李永良会每天远远的守候在慕沁婉周围,他看起来脸色也不是多么好,结实俊郎的脸颊少了往日的神采,已显消瘦。 高金魂依旧如同往日,cao持着后山大大小小的事务,时而干活间,就会不由停住愣神,随机清醒,眼神中略显黯然,接着继续忙碌起来。 后山练武坡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脸上总是那么的冷傲,周身灵压暴虐,剑意四起,犹如剑道痴徒,吴明,一个比以往更疯狂修炼的孤傲战神。 武月天在谭霄生走后两天,离开了太行山五极峰,无人知道她去向何方,走的那么平静。 ……………… 日月变迁,生活依旧,入冬的雪覆盖了大半个世界,给这片五彩的大陆染上了浓厚的白色情调。 东洲大陆南至一个破寺观里,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庭院里厚厚的积雪。他的肤色黑红不清,好似常年累月积累的污垢,脏污不堪,已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容,佝偻的背影略显畸形。 从清晨到日上竿头,他终于把铺满厚厚的一层雪清扫完成,对于这样的简单劳动,他好似耗费了全部的体力,筋疲力尽的他一屁股瘫坐在寺观的台阶上,气喘吁吁。 他用手轻轻的揉了揉腹部,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慢慢向寺观内走去。 “清扫完了!”寺观内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一手拿着一本破书一手在捣鼓着放在桌上的瓶瓶罐罐,听到走进的年轻男子,随而问道。 老头肤色很白,也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流下岁月的折痕和沧桑,不是因为满头白发和那长长的白须,根本不觉得这是一个经历岁月长河的老头子。 “是的,完了。”衣衫褴褛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答道。 当然,就算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从他那脏污的脸上也看不出来。 “那就过来躺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有没有进一步恶化。”老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眼前的男子平静的问道。 年轻的男子走向里面一个无任何被褥的空板床上躺下,床上不是很干净,沾满了早已干枯的斑斑血迹。 老头走到床边,在年轻男子身上轻点数下,随后撕开年轻男子胸前的衣服,显得很是粗鲁。 年轻男子无动于衷,好似习以为常,闭眼静躺,任由老头迫害着自己那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 撕裂的衣服下露出了满是一道道伤口的胸脯,随后老头从桌上拿过一把三寸长的小刀,锋利的刀锋再一次划过那布满伤痕的胸部,鲜血从裂开的伤口处细细流出,刀刃越来越深,伤口越来大,最后,整个胸口开了一个豁大的口子,已可看出鲜红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白发童颜的老头,飞快在伤口处轻点数下,一股白色能量灵气通过他的手心汇进被割裂的伤口处,接着他从桌上拿过一瓶液体,液体呈现蓝色,艳丽而通透,可以看出微妙的磁磁闪电之光。 看似简单而cao作复杂的几根粗细不等的吸管被老头利索的插入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里,随后他把刚才拿过来的液体直接通过吸管输入进心脏里。 液体刚入心脏,本正常跳动的心脏开始猛烈加跳,整个心脏随着液体的灌入,开始闪现出rou眼可见的雷电之光。 鲜血参杂着汗水从男子身上不断往下流,脏污的脸庞因为长时间的疼痛已开始扭曲,然而他的眼神依旧睁开,淡漠而坚定。 一整瓶液体被全部灌输进青年男子的心脏,随后老头很快速的缝好伤口。 看着青年男子因为疼痛而不断的颤抖的身体,却自始至终都没吭一声,老头眼神中闪现出一抹赞赏。 老头收拾妥当后,反身走向先前坐着的椅子上,声音平静的说道:“好了,这是最后一次的治愈了,只要这次坚持挺过去,那你将重回自己的武道力量。” “谢谢!”年轻男子平静的说道,声色有些许的颤浮,可能由于心脏疼痛太过猛烈的缘故。 老头听到青年男子的谢谢,嘴角露出一丝略有深意的弧度,视线看向寺观外白茫茫的雪色言语道:“和我相处已有大半年之久,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客气,我这老头子还真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青年男子再没有言语,汗水混合身上的污垢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渗透了身上破烂的衣衫,侵湿了身下的床,他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屋顶那根陈旧而腐朽的梁架,神情多了些恍惚。 “你还好吧?”老头看着青年的神情有了细微的游走和迷离担心问道。 “没事,回想了一些往事。”青年男子闻言神情回复如初,平静的回答道。 “哦!那就好,一定要让自己的神智清醒,熬过今夜,你要是想活着,就不能有半点的迷糊。” 老头眼神变得很认真,语气肃然道。 “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死。”青年男子说道。 老头表情流露出淡淡的微笑,深深的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青年男子,用手轻轻拂了拂长长的胡须向寺观外走去,口中自语道:“有种,那老家伙,真是很有福气,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弟。” 黄昏染黄半边天,也让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多了许多闪光的色彩,白发童颜老头走出破旧寺观踏雪向着远方飘离而去,留下了身后那孤零破旧的寺观以及寺观内那个正和痛苦与死亡作斗争的青年男子。